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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诗心传诗魂——《徐志摩诗传》读后(於可训)

  以前只知道冯慧的小说写得好,尤其擅长写中篇。最近读了她的新著《我心有猛虎在细嗅蔷薇》(徐志摩诗传)以后,才知道,她的散文也写得不错。而且还从 文学界,翻山越岭,来到学术界,写起了学术散文,或叫文化散文。这个散文也写得好。与她的小说相比,要分出高下很难,只能说各有千秋。

  先说这种文体。在文学研究的圈子内,要说为某作家、诗人作传,常见的有“传”和“评传”之说,也有叫“传论”的。那都是沿用中国古代纪传体史书的体 例,为作家、诗人作的“列传”。内容不外是传主的生平、行状,德行、事功等等。传主的文学创作,虽然也编织在内,而且是主要经络,但却是服从于传主的人生 经历,是为写出传主的人生和文学贡献服务的,所谓树碑立传是也。冯慧的《我心有猛虎在细嗅蔷薇》大体也是这样的写法,但不同的是,她的着眼点似乎不在 “传”述、评说徐志摩的全部人生历史和文学创作,而是他作为诗人的一个侧影。更进一步说,是这个侧影中最传神的那一部分。了解徐志摩的人都知道,这个所谓 最传神的部分,自然是指他的浪漫的情史,和与这部浪漫的情史密不可分的同样浪漫的情诗。冯慧写的就是徐志摩的情史和情诗。写的方法,则是融诗入史,或融史 入诗,既让人从徐氏的情史,见出相关情诗的“本事”,又让人通过徐氏的情诗,体验其丰富复杂的情史,以诗证史,以史证诗,通过这种诗史互证的写法,写出这 个堪称一代“情圣”的诗人的一生。

  我这样说,似乎又把冯慧的《我心有猛虎在细嗅蔷薇》的书,当作学术论著来议论。事实上,学术论著也有各种各样的写法。我之所以把冯慧的这种写法,叫做 学术散文或文化散文,是因为她不是用抽象概括和说理论证的方法,而是用散文笔记或随谈杂感的写法,将自己对徐志摩的人生和创作,尤其是他的情史和情诗的观 感与思考,信手拈出,娓娓道来,如对故人,如叙家常,让人有一种品茗聊天,围炉闲话的亲切随和之感。冯慧的小说文字,本可以“清新、俊逸”称之,在这本书 里,又多了几份恬淡和雅致,这样的文字,配上这样的写作对象,自然是珠联璧合,相得益彰,读起来竟有诗一般的情致和韵味。如果说“诗传”这种体例,是以诗 “传”人的话,那么,冯慧写的这部《我心有猛虎在细嗅蔷薇》,则可以说是一部诗化了的诗人传记。

  说冯慧的这部《诗传》,是一部诗化了的诗人传记,不光是指它有诗一样的文字,还指作者有诗一样的情怀。这种诗一样的情怀,主要表现在,她对传主和与之 有关的几个女性的观察,不是用世俗的眼光,而是持“纯情”的立场。如果说徐志摩本人是一首诗,而且是一首感情浓烈的情诗,那么这首诗的创作,无疑需要他的 全部情感乃至生命作材料。这样,他生命中的几个主要女性,作为他的爱恋对象,或作为他的人生伴侣,自然也成了锻造这诗情的材料。既然是锻造,也就必然有去 粗取精、去伪成真,去除世俗的杂质,提炼人间的纯情的意思。这意思,在徐志摩,是与世俗抗争,追求男女间的那一点纯情;在写徐志摩的冯慧,则是悬置世俗的 考量,只认男女间的那一点纯情。正因为如此,在常人看来,徐志摩对爱情的追求,也许太过以自我为中心,或太过自私,不顾及别人的看法和家人的感受,也难免 有强人所难和所谓薄情寡义之处,但只要他认定了自己的所爱,就会豁出命去,拚个众叛亲离、头破血流,也在所不惜,那怕是最后落得穷愁潦倒,声名扫地,也毫 无怨言,却是世间难觅的至情至性。同样,他所爱的那几位女性,在常人看来,也许如徐志摩一样,也有这样那样悖情悖理甚至有违新旧道德之处,但她们都无一例 外地把自己最真挚、最热烈的爱,都倾注在徐志摩身上,刻骨铭心,无怨无悔,也堪称爱之极品。冯慧对这些人物的观察和考量,只认这一点爱和真情,但凡她认为 对他们的爱情追求来说,是合理的,她就将这合理的爱的元素,从世俗的人生中提炼出来,作为徐志摩的诗样人生的一个音符、一个乐章来书写,并不顾及专家学者 和世人的评价与看法,也因此,她对徐志摩的人生,有许多独到的理解和发现,她对她笔下的所有人物,也都能做到陈寅恪所说的“了解之同情”。正因为存着这一 份“了解之同情”,所以她才极力去体验书中人物的情感言动和现实处境,深入人物的内心世界和情感深处,对人物的情感状态和心理活动,作细心的描摹和刻画。 善于分析和解剖人物的心理活动,也因此而成了本书的一大特色,尤其是对热恋中的男女主人公所作的心理情感分析,有时候甚至会让人觉得是当事人直接在向你坦 露心迹。我相信这不是冯慧在用小说家的笔法,而是她全身心地化入人物的心灵和情感所致。这种长于心理情感分析的手法,无疑也增加了本书的诗化效果。凡此种 种,正因为冯慧用一片诗心、用一种诗化的手法,来“传”述徐志摩多情的一生,所以她才能写出徐志摩诗样的人生,才把徐志摩写成了一首诗。相信读者读了这本 《诗传》,会隔着遥远的时空,真切地触摸到这个永世不灭的浪漫的诗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