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闺蜜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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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事梗概


  倪艳艳和兰晓雪是90后,都是人力资源管理硕士,更是无话不谈的闺蜜。
  倪艳艳天生丽质,兰晓雪是个鬼精灵。
  两个人崇尚闺蜜的思想和行为要具有一致性。她们穿同一种颜色同一种款式的衣服,使同一品牌的化妆品,念同一所大学,在同一个叫华盛的公司上班。两个人确定了闺蜜的口号:“为社会作贡献,做最棒的90后!”两人还崇尚绿色出行,坐公交上班,被她们自己看作是时尚。
  周日逛街,碰到了一个男青年三次做好事,倪艳艳隐隐发现,自己对那个男青年产生了好感。
  倪艳艳的妈妈杨月娥是嫦娥服装公司的总裁,与华盛公司的老总肖伟才是同学。杨月娥经常为了倪艳艳的事去找肖伟才,倪艳艳和兰晓雪都发现肖伟才对杨月娥有了那个意思,倪艳艳向兰晓雪问计,兰晓雪出了一个“阻挡红杏出墙”计策,倪艳艳按着计划包装自己的老爸倪正发,成功地粉碎了肖伟才的图谋。
  肖伟才知道是倪艳艳坏了他的“好事”,找倪艳艳的麻烦,倪艳艳和兰晓雪愤然辞职,离开了华盛。在回家的路上碰上了那个三次做好事的男青年,谈话后知道,男青年叫蒋东来,在WG集团中国总部上班,蒋东来说他们集团正在招人,倪艳艳和兰晓雪一起应聘,竟然双双入选。
  倪艳艳对蒋东来有了感情,他们眉目传情,很幸福,很甜蜜。
  倪艳艳又发现自己老实忠厚的老爸倪正发也出现了问题,倪正发在浦江模具厂上班,模范工人,他带的徒弟爱上了他。“有困难找闺蜜”,倪艳艳又向兰晓雪问计,兰晓雪先出了一个计策,不能成功,后来采取了“以师制师”的办法,成功维护了倪艳艳家庭的和谐。
  倪艳艳和蒋东来的感情日深。蒋东来义务照顾一个孤寡老奶奶,令倪艳艳感动,蒋东来又提出了创业计划,要在上海建立一个专门收养孤寡老人的老年康乐园,获得了倪艳艳和兰晓雪的支持。
  WG集团中国总部的人事部总监——倪艳艳和兰晓雪的上司马乐水被倪艳艳的美貌吸引,爱上了倪艳艳,以凌厉的攻势追求倪艳艳,而倪艳艳爱的是蒋东来。高富帅的马乐水知道倪艳艳爱着蒋东来后,采取措施挤走了蒋东来。马乐水又走亲情路线,获得了60后闺蜜倪艳艳的妈妈杨月娥和兰晓雪的妈妈曹秀梅的鼎力支持,两代闺蜜展开了饶有兴趣的见招拆招、你攻我守的博弈,60后闺蜜屡屡失败,马乐水不得成功,而倪艳艳与蒋东来的感情却更加牢固。
  倪艳艳和兰晓雪采取“以柔克刚”的处事态度,不跟父母争论和吵架,迂回讲理,多次说服了偏执的杨月娥。
最后,老年康乐园得以创办,倪艳艳、兰晓雪这对闺蜜一同进入了婚姻的殿堂。
 
 
闺蜜歌
闺蜜,闺蜜,
真是了不得;
志趣相投在一起,
好得没法说。
闺蜜,闺蜜,
真是太难得;
锦上添花雪中炭,
同唱友爱歌。
你哭我也哭,
你乐我也乐。
虽不是孪生,
也不分你我。
想着怎样为你分解忧愁,
想着怎样跟你分享快乐。
只要为你好的事我都去做,
只要为你好的话我就去说。
也可以打打,
也可以闹闹,
离开你我就不好过。
闺蜜——
我是前生的你;
闺蜜——
你是来世的我。
 
                        
 

  “晓雪——兰晓雪——快过来!看,那里,是绝佳的合影地点。”身着粉红色套裙、一袭长发的上海美女倪艳艳,挥舞着洁白的手臂,招呼正拿着手机不断拍摄的兰晓雪。
  兰晓雪是倪艳艳闺蜜,与倪艳艳同岁,身材与倪艳艳相当,虽然不及倪艳艳漂亮,但长得也不错,皮肤比倪艳艳略黑一点,梳着马尾辫发型,也是一袭粉红色套裙,也是一位上海姑娘。
  “哪里?”兰晓雪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大厦,“大美女,你是说上海新世界丽笙大酒店吗?”
  “是的。怎么样?在那里合影,岂不彰显出我们90后闺蜜面向新世纪的伟大抱负吗?”倪艳艳有韵律地晃动一下脖子,将披肩发甩了甩,非常潇洒地说。
  “啊呵呵——大美女,你看看上面的招牌,是‘新世界’,不是‘新世纪’,在那里合影,背景是酒店,不是卫星发射塔,你忘了我们90后闺蜜的口号了吗?”兰晓雪指着那座大厦的招牌说。
  “我们90后闺蜜的口号,不是‘为社会作贡献,做最棒的90后’吗?这是我们两个人制定的共同纲领,我怎么能忘记呢?”倪艳艳说。
  “然也!可是,你选择的合影背景是酒店,其寓意可就变了,你我就成了吃货了,不是社会的栋梁了。”兰晓雪说。
  “你少贫嘴了!合一张影哪有那么多的讲究!”倪艳艳不想再与兰晓雪争辩什么了,伸手拽住兰晓雪,就往新世界城走过去。
  这时,在倪艳艳和兰晓雪前面200米远的大街上,倪艳艳看到一位老大爷突然摔倒在地上。
  “晓雪,那位老大爷摔倒了,我们快去救他!”倪艳艳对兰晓雪说。
  “走!”
  倪艳艳和兰晓雪向摔倒在地的那位老大爷跑了过去。
  突然,从斜刺里跑过来一位青年男子,他扒开围观的众人,跪在倒地的老大爷身边,开始施救。他用中指在老人的鼻孔处测试呼吸,他发现老人的呼吸已经停止。他对着人群大声喊道:“快!打120,叫救护车!”声音是安徽调的普通话。
  倪艳艳和兰晓雪也已经跑到出事地点了,听到那位青年男子的喊声,倪艳艳立即掏出手机,拨打了120。
  “喂,是医院急救中心吗?请速派救护车到南京路上海新世界丽笙大酒店门前,有位老大爷突然摔倒在地,不省人事,好,好。”倪艳艳语速极快地打完电话。
  倪艳艳和兰晓雪来到了人群中间,只见那位青年男子,让老人的身子平躺在街道上,以拇指与食指捏紧老人的鼻孔,然后深吸一口气,紧贴老人的口唇做深而快的用力吹气,反复进行,紧接着,青年男子用手掌在老人的胸膈上做每分钟90次~100次的按压。不一会儿,老人“哦”的一声,恢复了呼吸,青年男子立即扶着老人坐了起来。
  “救护车来了”!围观的人群中有人喊道,大家立即给救护车让开了一条道,医护人员下了车,把老人放在了急诊车上,推上了救护车。
  青年男子长长舒了一口气。
  倪艳艳也长长舒了一口气,这个时候,她才认真看了一眼那位在四分钟黄金时间里为老人急救的青年男子。他上身穿着白衬衫,扎着领带,下身穿着深色西裤,中等偏上身材,板寸发型,粗眉毛,双眼炯炯有神,眉宇间透着聪明和自信。这时,一位记者走上前去采访他,他面对话筒有些羞涩,当记者问他叫什么名字的时候,他大声说:“我们90后为社会作贡献,不留名!”说完,转身离开,他融入大街上的人流,不见了。
  “我们90后为社会作贡献,不留名!”倪艳艳重复着这句话,心里说:“这句话不是跟我们90后闺蜜的口号一样吗?看来,他也是一个90后,还是一个很有社会担当的90后,其思想竟然还很先进,这个男青年,我喜欢!”
  倪艳艳正想得入迷,兰晓雪从后面拍了她的肩膀一下,“呵呵呵,大美女,想什么呢?居然忽视了时空的变幻,你看看,你看看,太阳都运动到哪了?还合不合影了?”
  “晓雪,下次再合影吧!反正,我们在一起合影的照片已经很多了,也不缺今天这一张。”倪艳艳说完,往前走了。
  “你说了算,反正在照片里,我也只能充当绿叶,你才是真正的鲜花。大美女,既然你今天不打算合影了,我们去逛商店吧!我正想买一瓶洗发水呢!上次我们一起买的洗发水,我的都快要用完了,明天是周一,又要上班了,又没时间出来了。”兰晓雪说。
  倪艳艳没有搭话,继续往前走着。
  兰晓雪与倪艳艳并排走着,她探出身子,歪着脖子去瞅倪艳艳,只见倪艳艳的眉头紧锁着,似乎正在认真地想着什么。
  “我的大美女,是什么让你想得如此投入呀?”兰晓雪问道。
  “我在想刚才那个救摔倒老大爷的男青年呢!”倪艳艳毫不隐讳地说。
  “不会吧?闺蜜同志,你这是要玩一见钟情呀!”兰晓雪开玩笑地说。
  “晓雪,不许胡说呀!我在想他离开时说的那句话,觉得很有意思,他居然喊出了我们的口号。”倪艳艳边走边说。
  “啊呀!我的大美女,他不就说了一句‘我们90后为社会作贡献,不留名’吗?我还以为是什么豪言壮志呢!他就是那么一说,你就当真了?他是故意装清高,在记者面前卖弄自己而已,如果让他去真正做一个对社会有贡献的人,他是做不来的。别想了,大美女!”兰晓雪不以为然地说。
  “怎么做不来?他刚才救了一位老大爷,不是在为社会作贡献吗?”倪艳艳说。
  “我的大美女,你又犯了以偏概全的错误了吧?为社会作贡献,是一种长期的不折不扣的行动,而不是一次两次地做做好事,就算是为社会作贡献了!好了,大美女,我们不要再争论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了,上海市第一百货商店到了,我们进去逛逛吧!”兰晓雪搂着倪艳艳的肩膀说。
  “你呀,就惦记着买你的洗发水,明天上班,我从家里给你拿一瓶,你先用着,干吗要买呢?反正我们用的东西都是同一品牌同一款式的。”倪艳艳说。
  “这样才是闺蜜呢!我们不仅言行一致,而且生活习惯一致。不过呢,如果今天在百货商店找不到与你使用的同一款的洗发水,我也只有接受你的馈赠了。”兰晓雪说。
  两个人说着话,已经来到了上海市第一百货商店门前。
  “走吧,让我们逛起来吧!”倪艳艳挽着兰晓雪的胳膊,进了上海市第一百货商店。
  两个人来到了设在一楼的化妆品柜台,站在琳琅满目的化妆品柜台前认真寻找。
  “哈哈,找到了!找到了!”兰晓雪拿起一瓶洗发水举给倪艳艳看。
  “嗯,果然是同一品牌同一款式的!”倪艳艳接过兰晓雪递给她的那瓶洗发水,看了看,对兰晓雪说。
  “买下了!”兰晓雪乐呵呵地交钱去了。
  倪艳艳在原地,等着兰晓雪,兰晓雪交钱回来,取了洗发水。兰晓雪逛商店的雅兴依然很高,她拉着倪艳艳说:“走,我们到二楼逛逛去!”两个人向楼梯口的滚动电梯走去。
  倪艳艳和兰晓雪刚走出了货架区,就见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奶奶已经站到扶梯上,扶梯带着老奶奶往二楼运行,倪艳艳和兰晓雪刚接近扶梯的底层,正要登上扶梯,突然,已经运行到一楼到二楼中间的老奶奶,不知何故突然倒在扶梯上,电梯依然向上运行着,老奶奶的头部有被电梯两侧的扶手壁撞到的危险,情况十分危急。倪艳艳和兰晓雪正在思索着怎么去救老奶奶,这时,不知从什么地方跑过来一位青年男子,他来到了扶梯的电梯口,迅速找到了设置在电梯底端的停止按钮,摁下后,扶梯立即停了下来。与此同时,倪艳艳也拨打了120急救电话。
  商店里的人站在扶梯口议论着。
  青年男子可没有时间加入议论,他三步并作两步地登到老奶奶的跟前,将老奶奶扶了起来,还好,老奶奶没有受伤,她呼吸匀称,只是昏迷不醒。这时,商店外传来了救护车到来的声音,青年男子背起老奶奶,走下了扶梯,恰好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赶到了,大家一起将老奶奶放在急诊车上,推到了救护车上,救护车呼啸着驰走了。
  这件事惊动了记者,那位青年男子又被记者围上了。
  倪艳艳惊奇地发现,此青年男子正是刚才在大街上救老大爷的那位青年男子。
  有记者问青年男子叫什么名字,青年男子回答道:“我们90后青年为社会作贡献,从来不留名。”男青年说完,转身走了。
  “还是他!刚才在大街上救了一位老大爷,现在又在商店里救了一位老奶奶,做了好事还不留名,他就是我们90后闺蜜学习的榜样啊!”倪艳艳看着青年男子渐行渐远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对身旁的兰晓雪说。
  “哦耶——大美女,‘无名男’走远了,你如果萌发了景仰的情愫,现在去追他,还来得及。”兰晓雪说。
  “他也不知道我们是何许人也,现在去追他,一见面岂不太尴尬了。晓雪,你该买的东西也买上了,我们也该回家去了。”倪艳艳说。
  “要不,我们再到别的商店逛逛去,或可再遇到那个‘无名男’呢!”兰晓雪见倪艳艳患得患失的样子,如是说。
  “不逛了!还是快点回家吧,明天还要上班呢!”倪艳艳说。
  
  倪艳艳和兰晓雪两个人出了上海市第一百货商店,向地铁口走去,边走边聊着。
  “晓雪,我想换一家公司,不想在华盛干了,如果我从华盛走了,你必须义无反顾地跟着我一起走啊!”倪艳艳说。
  “为什么呀?华盛给你开的工资已经是同行业中最高的了,这个我做过社会调查,况且,华盛的总经理肖伟才与杨姨还是同学,对你是格外的照顾,怎么就不想在华盛干了呢?”兰晓雪问。
  “晓雪,正因为我妈和肖伟才是同学,我才不想在华盛再干下去了呢!晓雪,你没有发现吗?那个肖伟才人品不怎么好,还经常约我妈妈出去参加什么同学会,我怕……”倪艳艳满脸阴云地说。
  “晓得了!晓得了!杨姨那么有气质,那么美丽豪放,你是怕肖伟才破坏你的家庭是不是?”兰晓雪问。
  倪艳艳默默地点点头。
  “你这样认为我就不好反驳了。确实,一次我碰到杨姨与肖伟才在一起说话,肖伟才看杨姨的眼神怪怪的,根本就不像一个男同学看一个女同学的眼神,我觉得肖伟才在追求杨姨,艳艳,你可要提高警惕呀!”兰晓雪说。
  “所以呢,我想尽快离开华盛。只要我离开了华盛,我妈妈就不会为了我再往华盛跑了,就不用再找肖伟才谈什么我的事了,妈妈与肖伟才不见面,以后就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倪艳艳说。
  “离开华盛,你是想到杨姨的嫦娥服装公司上班吗?”兰晓雪问。
  “才不!我要自己闯出一片天地,才不要在父母的荫庇下生活呢!”倪艳艳说。
  “那,我们离开华盛,又不去你妈妈的公司,我们就没有工作了,是失业者了,这个,你要想清楚啊。”兰晓雪说。
  “呵呵,晓雪,我们俩大学和研究生学的都是人力资源管理,又经历了两年多的社会实践,要能力有能力,要经验有经验,我们还怕在上海找不到更好的工作吗?晓雪,从现在开始,我命令你抓紧研究各招聘网站的招聘信息,为我们即将离开华盛,做好准备。”倪艳艳坚定地说,看来,她是决计要离开上海华盛投资管理公司了。
  “是!坚决执行倪总的指示!我们的口号是:为社会作贡献,做最棒的90后!”兰晓雪大声嚷道。
  说话间,两个人进了地铁口。因为经常坐地铁,自然轻车熟路。两个人随着人流登上了一趟地铁列车,进入车厢,恰好有座位,两个人在车厢里的座位上挨着坐了下来。
  列车开始运行了。
  倪艳艳又想起那个“无名男”了。
  “晓雪,那个‘无名男’也是一个90后,做好事不留名,与我们闺蜜的口号的精神一致,你说,我们还能见到他吗?”倪艳艳用胳膊肘子碰了兰晓雪一下说。
  兰晓雪侧了一下身子,伸出一只手来,用掌心摸了一下倪艳艳的额头,又若有所思地将掌心放在自己的额头感觉一下,然后说道:“大美女,不会吧?你没有发烧呀!怎么还说起了痴话?你怎么还对那个‘无名男’念念不忘呢?大美女,从我阅人无数得到的经验上看,你这是犯了花痴病了!还有啊,大美女,作为你的闺蜜,我不得不提醒你,那个‘无名男’绝对不是咱们上海籍的男子,充其量就是一个外省来上海打工的职业白领,这与你的家庭,与你的条件很不匹配,大美女,你不会真的动心了吧?”
  兰晓雪有些疑惑地看着倪艳艳。
  “得得得,算我什么也没说,你干吗用那种眼神看着我呀?同样是90后,我是对他的行为表示充分的支持而已。现在我们的国家,已经进入老龄化社会,特别是我们上海,这种老龄化则更加明显,我们现在帮助老年人,就是为社会作贡献,也是提前帮助了我们这些未来将要成为老年人的自己。”倪艳艳颇为认真地说。
  “好!”兰晓雪热烈地鼓起掌来,还大声喊道,“支持‘无名男’,宣传‘无名男’!为社会作贡献,做最棒的90后!”兰晓雪挥舞着胳膊大声喊道。
  “晓雪,你干什么呀?你看大家都用什么眼神在看你呢!”倪艳艳用手指捅了一下兰晓雪说。
  兰晓雪环顾一下车厢,见很多乘客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不好意思地伸了一下舌头。
  地铁列车在下一站停了下来,有人上车,有人下车,倪艳艳有些犯困,闭上眼睛打盹。
  兰晓雪可精神得很,她忽然发现了什么,她猛地用手推了一下她身边半睡半醒的倪艳艳,惊奇地叫道:“艳艳,你看,‘无名男’!”
  倪艳艳被兰晓雪的话惊醒了,她的浑身一颤,睁开眼一看,果然,刚才在上海第一百货商店救了一位老奶奶的那个青年男子,扶着一位步履蹒跚的老爷爷进了车厢,并向她们这边走了过来。
  倪艳艳拉了兰晓雪一把,两个人立即站起来,为那位老爷爷让座位。
  “老爷爷,请坐到我们这吧,我们年轻,我们站一会儿。”倪艳艳说。
  “谢谢!谢谢两位美女!我替老爷爷谢谢你们了!”青年男子冲倪艳艳和兰晓雪感激地点点头,扶着老爷爷坐在了座位上,他则站在了老爷爷身边,“你们两位坐下一位吧,一个座位就够了。”
  地铁列车又开始运行了。
  “你!‘无名男’,陪着老爷爷坐下!”兰晓雪指着青年男子,用命令的口气说。
  青年男子没有坐下来,而是笑着对兰晓雪说:“这位同志,我有名字,不叫‘无名男’。”
  “你有名字?你有什么名字?在大街上,在商店里,记者问你叫什么名字,你都不说,如果你有名字,能不说吗?”既然自己的闺蜜倪艳艳对“无名男”那么上心,兰晓雪觉得,她有义务逼着他说出他的名字,好配合倪艳艳掌握他的第一手信息。
  青年男子憨厚地“嘿嘿”一笑,“记者问我和你问我不一样。”他伸过手去,先与兰晓雪握了一下手,又与倪艳艳握了一下手,说道:“两位美女,认识你们很高兴,你们能为老爷爷主动让座,说明你们都是好人,我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蒋东来,在WG集团中国总部工作。”蒋东来介绍自己,大大方方,一点也不做作,这让倪艳艳对他的好感加深了很多。
  倪艳艳这次近距离接触了蒋东来,她发现蒋东来的眼睛透明而有神,憨厚中透着机灵,诚实中透着自信,他的眉毛又黑又粗,与眼睛搭配在一起,显得那么协调,倪艳艳突然喜欢凝视蒋东来的眼睛了,当她的目光与蒋东来的目光相对时,两个人都像是被闪电击中一样,立即感到有些眩晕。
  地铁列车马上就要运行到下一站了,蒋东来向倪艳艳和兰晓雪礼貌地拱了拱手说:“两位美女,我想把老爷爷托付给你们两个好人照看一下,我问过老爷爷了,他在下一站的下一站下车,因为我要在下一站下车办事,得提前下车,不知两位美女能不能答应?”
  倪艳艳看了一眼兰晓雪,兰晓雪看了一眼倪艳艳,两人点点头。
  “没问题,你去忙你的去吧,我们一定会将老爷爷安全送回家的,反正,我们也没有什么事情,你放心办事去吧!”倪艳艳说。
  “谢谢!谢谢!”蒋东来连连道谢,又趴在老爷爷的耳边,大声跟老爷爷说:“让两位姑娘送您回家,您放心吧!”
  “放心!放心!你们都是好人!”老爷爷说。
  列车到站了,蒋东来向倪艳艳和兰晓雪挥了挥手,下车去了。
  倪艳艳盯着蒋东来的背影看,一直到蒋东来的背影消失为止。
  “大美女,你是不是被那个蒋东来把魂魄都勾走了,莫非,闺蜜同志,你真的喜欢上了他?我可告诉你呀,你现在对他的关注度,远远地超过你对闺蜜我的关注了!”兰晓雪附在倪艳艳的耳边悄声说。
  列车又开始运行了。
  “好了,别吃醋了!我现在不就在你的身旁陪着你吗?不管是谁,都无法将我们两个分开的。对了,晓雪,蒋东来交给我们的任务,我们一定要完成,到下一站,我们要下车送老爷爷回家。”倪艳艳说。
  “真的要送老爷爷回家啊?我们还有十多站才能到家呢!送完老爷爷,再回来坐那半截子地铁,等回到家里,恐怕要到晚上了。”兰晓雪说。
  “我们90后闺蜜的口号是什么来着?你怎么给忘了?”倪艳艳故意生气地问道。
  “为社会作贡献,做最棒的90后!”兰晓雪嘟囔着说。
  “嗯——嗯——”坐在座位上的老爷爷,用喉咙发出声音使着动静,要从座位上站起来。
  “老爷爷,还没有到站呢!您先坐着,到了站,我再扶您起来。”倪艳艳知道老爷爷正在做着下车的准备,就对他说。
  “姑娘,谢谢你们了!”老爷爷说,“刚才那个小伙子,看到我被上车的人流差一点挤倒,就扶着我上车了,还为我找到了座位,他真是一个好人啊!”
  “老爷爷,我们90后都是好人,一会儿,我们跟您一起下车,把您送回家。”兰晓雪知道老爷爷耳朵不好使,就俯下身子,对着老爷爷的耳朵说。
  “不不不!姑娘,不用,到站后,我的女儿在站台上等着我呢,就不用麻烦你们送我回家了,你们都是好人,谢谢你们了!”老爷爷说。
  这下,倪艳艳和兰晓雪都明白了,老人到站后,有人接站,不用送他回家了。
  这时,列车车厢里传来播音员提醒到站的声音,倪艳艳对老爷爷说:“老爷爷,您到站了,您慢点,慢点。”倪艳艳说着,在老爷爷的左侧搀扶老爷爷的左胳膊,兰晓雪则在右侧,搀扶老爷爷的右胳膊,两个人搀扶着老爷爷离开了座椅,与其他乘客换了一下位子,车厢里的乘客主动为他们三人让开一条道,三个人站在了车门的出口处。列车缓缓地停下来,车门打开,倪艳艳和兰晓雪将老爷爷搀扶下车。站在站台上焦急地等着接站的老爷爷的女儿,看到她父亲被两个年轻姑娘搀扶下了车,急忙跑过来,搀住了她父亲,并连连向倪艳艳和兰晓雪致谢。
  老爷爷被他的女儿搀走了,倪艳艳和兰晓雪瞅着父女俩的背影,都为自己做了一件好事而高兴。
  当倪艳艳和兰晓雪要回身上车的时候,列车车门缓缓关上了,随即,列车开走了,倪艳艳和兰晓雪只好等待下一趟地铁列车了。
  “大美女,我觉得我今天特别有成就感,因为我和我的闺蜜一起做了一件好事。”兰晓雪笑眯眯地对倪艳艳说。
  “是啊!晓雪,你是不是有这种感觉,做了好事之后,心情特别舒畅啊?”倪艳艳问。
  “然也!然也!确实很舒畅。不过呢,大美女,你今天应该比我更舒畅吧?因为你邂逅了缘分!”兰晓雪嘻嘻笑着说。
  “晓雪,不可胡说!我罚你朗诵我们90后闺蜜的口号!”倪艳艳用右手拧着兰晓雪身上的肌肉说。
  “好好好!别拧了!疼疼疼。我朗诵,我朗诵。我们90后闺蜜的口号是,为社会作贡献,做最棒的90后!”兰晓雪被倪艳艳拧疼了,大声喊了起来。
  又一趟地铁列车开过来了,倪艳艳和兰晓雪随着上车的人流上了车。
  这回,他们没有了乘坐上一班次列车的幸运,车厢内人满为患,更不要说有闲着的座位了,倪艳艳和兰晓雪只好站在车厢内。不过,她们的心情还是很快乐的。
  终于到站了,倪艳艳和兰晓雪下了地铁列车,从2号出口出来,就来到了地面上的大街上。从这里转乘公交车,坐6站就可以到家了。
  倪艳艳和兰晓雪正站在公交站牌下等着公交车,这时,一辆奔驰S三厢硬顶跑车,从马路上驶了过来,倪艳艳透过奔驰S的车门玻璃,恍惚看到坐在驾驶室里的司机是肖伟才,坐在副驾驶室里的那个人好像是她的母亲杨月娥,倪艳艳不由得心中一紧。
  兰晓雪拍了倪艳艳肩膀一下,咋咋呼呼地说:“艳艳,刚才过去的那个奔驰S,我知道是谁的车!”
  “谁的车?”
  “是华盛的老总肖伟才的车。”
  “我好像还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
  “我好像看到杨姨坐在了副驾驶室里,从奔驰S的去往方向看,应该跟我们回家的方向一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肖伟才应该是开车送杨姨回家。艳艳,你没有看到吗?”
  “我——我——我没有认真看,也许……是你看错了,晓雪,公交来了!”倪艳艳指着一辆喘着粗气驶过来的公交车说。
  “太好了,公交车来了。上车回家喽!回家后好好泡个澡,宣告双休日结束,明天上班喽!”兰晓雪把手臂张开,向上举着说。说完,她拉着倪艳艳,随着上车的人流,登上了公交车。
  而此时的倪艳艳,却没有了兰晓雪那样的好心情了,她回忆着她刚才看到了的情形,不明白妈妈杨月娥为什么坐在肖伟才的车上,她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倪艳艳和兰晓雪的家都在一个叫世茂滨江花园的别墅小区,两家之间隔着五条小区内部街道,走着也就是五分钟的距离,倪艳艳与兰晓雪分手后,就急匆匆地回到了家。
  妈妈杨月娥果然已经比她早回到了家,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手机上的微信。
  杨月娥好像还没有换掉外出的衣服,她身着紫色的旗袍,娇美的线条被充分勾勒出来,发型也变成了大波浪。倪艳艳不理解,作为公司的总裁,要处理的事务那么多,她居然还有工夫做那么时髦的发型。
  倪艳艳走到客厅的沙发前,坐在她妈妈的对面,眼睛一眨不眨地瞅着杨月娥。
  “妈妈,我觉得你有些怪怪的,你身上散发出来的信息告诉我,你好像正在秘密做着一些不该做的什么事情!”倪艳艳仔细端详着杨月娥,想要从她的神态中看出点什么。
  “瞎说!我有什么秘密?”杨月娥眼神慌乱地躲着倪艳艳逼视她的眼睛。
  “没有秘密?妈妈,你是我的妈妈,母女连心你懂不懂?你呀,就是有什么事了,否则,你不会有这么明显的变化。”倪艳艳眯着眼睛,做出了沉思状。
  “——也哈,回来的都很早呀。你们娘俩在说什么呢?”倪艳艳的爸爸倪正发也下班回家了。
  倪正发在上海浦江模具厂工作,下班时间比较正常。
  杨月娥见丈夫倪正发回来了,脸色有些变化,眼神也躲躲闪闪。
  “你女儿一回来就挑我的刺,说我有了变化,正发,你说我该有什么变化?”杨月娥将手机放在茶几上,索性不看了,“正发,既然你回来了,那就快点做饭吧,我在外面吃了点,不想多吃了,就想喝点汤。”倪艳艳家的饭,长期由爸爸倪正发来做,这是上海男人的一大特色,当然,做饭的事,还有倪艳艳经常帮忙,而杨月娥,进厨房的时间,就少之又少了。
  杨月娥不想再看到倪艳艳的眼睛,她低着头,心虚着,眼神里藏着恐惧,生怕爷俩发现什么,她站起来,向卧室走去。
   “嗯,你还别说,女儿的眼就是毒,一眼就看出了她妈妈有变化。”倪正发站在客厅的边上,瞅着杨月娥,没心没肺地冲杨月娥笑着。
  杨月娥刚走到楼梯口,听倪正发这么一说,立即站住了。
  “正发,怎么你也跟着女儿起哄,我,我有什么变化?”杨月娥心里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冷颤。
  “你看看,你自己看看,你的变化还小嘛。首先,头发变了,过去你梳的是马尾辫,现在梳的是大波浪披肩发;其次,嘴唇变了,过去你从来不抹红嘴唇,现在抹上红嘴唇;再次,服装变了,过去,你在家里,从来不穿旗袍,现在改穿旗袍了。你想,你如此大的变化,对于经常和你生活在一起的人来说,能看不出来吗?我女儿是说,你变得越来越时髦了,越来越漂亮了。女儿,你说是不是?”倪正发笑眯眯地看着杨月娥说。
  倪正发的话,让杨月娥心里更加颤抖了,“没想到呀,我这么一点点的变化,女儿和丈夫就都看出来了,那么,肖伟才有意追求我……他们能不能看出来?糟糕,是不是我的表情让他们看出什么来了?嗨,我这是干什么嘛!我梳大波浪干什么!我抹红嘴唇干什么!我穿旗袍干什么!为什么我会有这么大的变化?我怎么这么不成熟呢!要变化也要一点点地变化呀!真是的,我这是做什么嘛!”
  杨月娥发现,女儿正在不怀好意地看着她,心里一哆嗦,连忙把脸沉下来,“坏坏地看什么看,不认识你妈妈了是怎么的!哼!你个小妮子!一回来就看官目,你看出什么啦!死丫头,就行你一天到晚地臭美,就不行我也打扮打扮了!还愣着干什么,帮你爸爸做饭去呀,你们不吃饭了?”她见倪正发还站在客厅边咧着嘴笑,就冲他说道,“还站着干什么!快去做饭呀!”
  “你看,说她越打扮越好看了,她还不乐意听了!”倪正发假装嗔怪着,嘴里嘟囔着什么,进厨房做饭去了。
  其实,倪正发见杨月娥越打扮越好看,心里也十分高兴,哪个老公不希望自己的老婆长得漂亮呢!
  见爸爸倪正发乐呵呵地走向厨房了,倪艳艳突然感到,自己的责任重大了,她要努力促进爸爸和妈妈始终能够在一起,永不分离。现在,倪艳艳隐隐地觉得,自己快乐的家庭,似乎涌动着一股暗流,这股暗流,来自妈妈突然的改变。凭着女人的直觉,倪艳艳似乎感到,妈妈这次被肖伟才开车送回来,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否则,自己的妈妈不会这么快就有了变化。而这些变化,充分说明,肖伟才对她妈妈杨月娥的影响已经很大了,否则,妈妈不会为他而做出那么多的改变。
  倪艳艳想:“那个肖伟才,绝对不是一个正人君子,他想干什么?难道,他想打我妈妈的主意吗?他们同学到了一起,都做了什么?肖伟才是怎么做到让妈妈发生改变的?如果……如果像电视剧中的第三者插足那样,那么,妈妈和爸爸的关系……”倪艳艳不敢再想下去了。
  “来喽,爸爸今天做了你喜欢吃的豆角炖排骨喽,女儿,吃饭了。”倪正发站在客厅门口招呼坐在沙发上沉思的倪艳艳,然后,他扯着嗓子向楼上喊道,“老婆,月娥,我给你做了紫菜汤,你最喜欢喝的,快下来喝啦!”。
  看到爸爸乐呵呵没心没肺的样子,倪艳艳一阵心酸。但是,为了家庭的稳定,为了老爸的快乐,倪艳艳稳了稳情绪,装出特别高兴的样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向餐厅走去。
 
 
 
  
                   
                   

  中午已经过了,杨月娥因为公司里有事处理,在公司的食堂吃了午饭,饭后,她开着车回家。在回家的路上,路过一家超市,她不由自主地停下车,想要到超市里买点什么,带回家去。
  这个时候,超市的人不是太多,杨月娥选了一桶油,结了账,就拎着油从超市里出来,放在了她的车的后备箱里。这是一辆宝马M4车,性能好,她和她的闺蜜唐秀梅同时买了同一款的车,以突出闺蜜间的一致性。杨月娥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今天要到超市里买一桶油回家,过去,除了跟闺蜜唐秀梅在一起,她会陪着唐秀梅逛超市外,其余时间,她是不会到超市里来的,因为,家里用的各种食材和生活必需品,都由倪正发操办,根本用不着她。
  杨月娥开车回到了家,她把车停进了车库,拎着买的那桶食物油来到房门前,她开开房门进了别墅。客厅和餐厅已经没有了人,说明倪正发和倪艳艳已经吃完饭,都回到卧室里休息去了。
  杨月娥拎着买回来的食用油来到厨房,她扫视了一下厨房,见中午吃饭的碗筷已经刷洗了,整整齐齐地放在橱柜里。
  她打开厨房里的储物间,看到油盐酱醋粮储备的都很足量,她买的这桶油,实在是多余,但是已经买了,杨月娥只好把它放在储物间里。
  杨月娥从厨房里出来,来到客厅的沙发上,了无睡意,就坐在沙发上想着心事。
  “怎么回事呢?我为什么买一桶油回来,难道我真像艳艳说的,我在改变着什么吗?我改变什么了?我就是收拾一下自己的形象,做了一个离子烫,换了一个发型,换了一种化妆品,换了一身新衣服而已,艳艳看到了,好像不认识我似的,眼睛里满是问号,难道,艳艳她怀疑我跟肖伟才有事了?不对呀,这很正常呀,我跟肖伟才是同学,她有什么可怀疑的呢?我打扮打扮,难道也有什么可以大惊小怪的吗?”杨月娥想着,眼睛直直地看着屋里的一角。
  不知不觉中,杨月娥就想起肖伟才来。
  “你还甭说,我开始注重打扮,还真是为了肖伟才,女人为悦己者容嘛,肖伟才说他喜欢我,我也喜欢被他追求的感觉。肖伟才跟我说的话始终在我脑海里回荡着,他说得对,‘作为一个女人,要懂得爱惜自己,要潇洒地活着,要释放自己的美丽,不能让世俗和琐事禁锢了自己的头脑,要努力去享受属于自己的快乐。人生是短暂的,不及时快乐,就对不起上帝给予我们的生命。’你说说,这些话有错吗?是肖伟才让我重新变得美丽起来,阳光起来,我追求自己的快乐,有什么错吗?——你说什么,背叛家庭?我怎么背叛家庭了?对于家庭,我还和过去一样付出,一样爱惜,一样对待,怎么说就是背叛家庭了呢?肖伟才说过,追求自由空气和对家庭负责并不矛盾,每个人寻找快乐的载体不一样,如果丈夫不能给你带来快乐,就可以换一个载体来实现,这样做,只是一种生活方式的改变,并不是背叛丈夫和家庭。唉!这个肖伟才呀,说起话来一套一套的,我还真的被他说服了。嗯,人家是有学问的人,说出的话自然受听了。”杨月娥想着,心里热乎乎的,她将身子向后倚去,挺直在沙发靠背上,将一条腿搭在另一条腿上,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她歪着脖子,朝楼上瞅了瞅,她想起倪艳艳,居然笑起来。
  “唉,你说现在的孩子,都成了人精了,做妈妈的多少有些变化,孩子就胡思乱想了。女儿长大了,也有自己的思想了。不像她爸爸,没心没肺的样子,什么事都无所谓。倪正发这样也很好,不大关心我的私事,他这头倒是不用担心,就是女儿艳艳,她怎么就那么敏感呢?女儿是妈妈身上掉下的心头肉,一点不假,我们娘俩,也应该是心心相通的,要不,她怎么会那么敏感呢!”杨月娥想着想着,不住地摇头。
  “唉!不知道我跟肖伟才这样交往下去会不会影响到艳艳,这是我最担心的。我就这样一个女儿,我很爱她,我的一切都是为了女儿。可是,艳艳她能理解我吗?她若知道了肖伟才在追求我,她一定会疯了不可!虽然我没有那种想法,可是肖伟才有啊!唉,我跟肖伟才交往,是不是错了?我要不要悬崖勒马呢?悬崖勒马?现在还来得及。我真的喜欢上肖伟才了吗?好像现在还没有,我只是喜欢跟肖伟才在一起的感觉,这可能还不是什么感情的事。如果,我是说如果,日久天长了,突然间喜欢上肖伟才怎么办?怎么办?家庭破裂吗?那样,亲情还有吗?我的艳艳还会爱我吗?如此,就不值得了!还是罢了,和肖伟才罢了!我今后不再找他了……不行!肖伟才……”杨月娥陷入重重的矛盾中,不断地叩问自己的内心,想找到一条中庸之路。
  杨月娥想累了,疲惫地倒在沙发上。
  这时,倪正发从卧室里出来,他到了上班时间了。他见杨月娥躺在沙发上睡着了,眯着眼睛欣赏一下,杨月娥的睡姿很好看,倪正发点了点头,又回到了卧室,找出一个枕头,垫在杨月娥的头部,将杨月娥的头部放平,笑了笑,上班去了。
  其实杨月娥根本就没有睡着,倪正发为她做的一切她都知道,为了不破坏倪正发心中对她的美好,她装作睡着了。
  丈夫倪正发对她的爱,杨月娥也充分的感受到了,但是,杨月娥总觉得他们之间缺少某种浪漫。
  “铃铃铃——铃铃铃——”倪艳艳设置的响铃响了,倪艳艳到了上班的时间了。
  倪艳艳打着哈欠从她的卧室里走出来,见母亲杨月娥躺在沙发上睡觉,心中不由得一怔,“怎么?妈妈这么快就和爸爸分居了,中午都不到一起睡觉了?爸爸妈妈他们在我不在的时候,一定经常吵架,怕影响到我,才故意装成没事的样子。看来,我这个和谐的家,要四分五裂了。哼!都是那个肖伟才害的!唉!怎么办呢?”
  倪艳艳看着在沙发上装睡的杨月娥,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心事重重地出门上班去了。
  
  午后两点,正是最热的时候。
  倪艳艳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连衣裙,站在她家别墅外面等着她的闺蜜兰晓雪。
  兰晓雪也穿着一身浅绿色的连衣裙,由远及近地走向倪艳艳。
  闺蜜特色——穿着一样才有感觉。
  “艳艳,我来了,让你久等了吧?”兰晓雪离倪艳艳很远,就朝倪艳艳打招呼,为自己出来晚了道歉。
  “这么热的天,你也忍心让我在太阳底下暴晒五分钟吗?有你这样当闺蜜的吗?”倪艳艳看了看手表,有些夸张地说。
  “不能吧,我比平常晚出来不到一分钟好不好,怎么一下子变成了五分钟了?是不是地球自转的速度被你加快了。”兰晓雪嘻嘻哈哈笑着说。
  “走了,我们今天不坐公交了,我们边走边聊。”
  “支持!绿色出行,为社会作贡献,做最棒的90后!”兰晓雪说道。
  “晓雪——,我遇到麻烦事了,想找你这个好闺蜜讨教解决的良方。”倪艳艳两眼望着前方,若有所思地说。
  “呵呵呵,你不找我找谁?有困难找闺蜜嘛!我说,大美女,每天都看到你一脸灿烂的样子,一副没心没肺的作态,你会有什么麻烦事?是不是被不该爱上的男人爱上你了?”因为是闺蜜,兰晓雪嬉皮笑脸地与倪艳艳闹着。
  “说正事呢!别闹了好不好?”倪艳艳看上去确实很烦。
  “这么说,你果真有情况。说说吧,事情是怎样的来龙去脉,我好动员我聪明的大脑,为你提供最上乘的解决方案。”兰晓雪依然顽皮。
  “不是我出了状况,是我发现我妈妈你的杨姨好像出了状况。”倪艳艳一跺脚。
  “等一会儿,怎么回事?杨姨出了什么状况了?”兰晓雪听倪艳艳这么一说,睁大了嘴巴。
  “是我的担心恐怕要应验了。”倪艳艳撅着嘴巴说。
  “担心?你担心什么?该不是你怀疑我杨姨她红杏出墙了吧?”兰晓雪随口说道。
  倪艳艳惊讶地看着兰晓雪,好像不认识她了。
  “你,你,晓雪,你也太神了,你怎么猜到的?这么古老的话题你也了解呀?”倪艳艳简直要对兰晓雪刮目相看了。
  “这还不简单。你妈妈,杨月娥同志,成功女性,公司总裁,正处在耐人寻味的成熟阶段,心理年龄已经渐趋沉稳,但容貌年龄还处在少妇情怀阶段,正处在风韵犹存的节点,好看而耐推敲,稳重而多性感,正是那些厌倦了婚姻和家庭的平淡生活而谋求刺激的成功男性追逐的对象。所以,看到你心情压抑而失魂落魄的样子,我就猜出,是你的妈妈我的杨姨有红杏出墙之嫌。艳艳,怎么样?我分析的对也不对?”兰晓雪得意地望着倪艳艳。
  “行啊,看不出来,你总会在遣词造句的不断犯规中说出一些道道来,难怪你经常用词不当,原因是你的大脑太发达,思维太过于迅速,导致你输送信息的高速公路受阻,才产生许多跳跃式的文字迸放出火花,产生戏剧性的效果。晓雪,我真的服了你了。你说得对,我正在为我妈妈事情烦恼。”倪艳艳表示承认,兰晓雪的猜测具有合理性。
  “是肖伟才?”
  “嗯——嗯——”
  “艳艳,不瞒你说,你妈妈我杨姨她老人家之所以看上去有红杏出墙之嫌,有两个客观存在的原因。一个是红杏太红了,太艳了,太惹人了,换句话说,就是你妈妈我杨姨她太优秀了,太有风韵了,太美丽了;另一个是,墙不够高,如果墙足够高的话,红杏是出不了墙的,她只能在院子里开了。所以,这里有两个重点,我的大美女,你明白了吗?”兰晓雪煞有其事地分析道。
  “一针见血,一针见血!我猜测,未来,你,我的闺蜜晓雪,将是一名伟大的名垂千古的分析评论家。而使你成就如此伟业的,只有一人,那就是我,倪艳艳。”倪艳艳被兰晓雪的话逗乐了,也拿话调侃她。
  “不要旁顾左右而言他,大美女,不要脱离主题嘛。刚才我给了你两个重点,解决的方案就孕育其中,如果你具有足够的智慧的话,你妈妈我杨姨的疑似红杏事件,你应该有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策略了,大美女,对不对?”兰晓雪冲倪艳艳直眨眼睛。
  “讨厌!我最反感别人对我使用启发式了。从小到大,我都是被当作容器被人不断地往我的大脑里注入现成的结论,我总是不断地接受别人嚼过的馍馍。可今天,你的馍馍还没有嚼过,为什么就要我来咀嚼。兰晓雪,你想杀死我的大量脑细胞吗?不成!我不要你给的重点,我要你给的方案。你的明白?”倪艳艳已经知道了兰晓雪想要给她提供什么方案了,故意反着说。
  “看来,话不说不透,响鼓还得重捶,我就当一回诸葛亮,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不愿意动脑的美女,自然有自己一套生活哲理,所谓寄生虫是什么?就是一些靠别人养活的人还偏执地认为自己超级幸福的可怜虫。当然,我的闺蜜倪艳艳同志,绝不会是那样的可怜虫。”兰晓雪又借机发表高论。
  “打住呀!别觉得你为别人提供建议就是免费的,你的工钱我不是都已经提前预支了吗?你吃我的雪糕算不算?你喝我的汽水算不算?你吃我的牛排算不算?你……”
  “好了好了,翻小肠?不和你一般见识了。有道是,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谁让我平时嘴馋来着。好吧,我就说说解决倪妈妈疑似红杏出墙的具体方案。那么,啊,那么,既然红杏太红,就将她整绿,不让她红了。怎么样不让她红了呢?如果下面的方法不算缺德的活,可以试一试:往红杏的化妆品里掺上疤痕剂,使红杏的脸上不知不觉地产生了疤痕,降低了美感,以最快速度使之成为黄脸婆,她想出墙,也没有资本了。再者,想办法将墙垒高,在你们家里,谁是那面高墙呢?当然是你爸爸。要让你爸爸强势起来,主动出击,找敢于摘红杏的人去交锋,让那个心存侥幸的人心存畏惧,不敢造次,如此,杨姨的疑似红杏出墙事件将被慢慢化解,家庭的红色预警将会解除。大美女,你满意了吧!”兰晓雪还真是说出了一些别具一格的办法。
  “去你的,你们家才有红色预警呢!再胡说,今天下午不请你喝饮料了!”倪艳艳心中已经有了方案了。
  “哎,不能擅自撕毁合同呀,我的点子很值钱的,你不能不讲信誉呀!”兰晓雪在倪艳艳身后嘟囔着说。
   
  整个下午,倪艳艳都没有心思好好工作,心里总是想着怎样解决目前初露端倪的家庭危机。
  她看到肖伟才从走廊里匆匆走过,她恶心的差点呕吐起来。
  倪艳艳不停地想着心事。
  兰晓雪说得没错,解决目前妈妈的疑似“红杏”问题,关键在两个重点。
  让妈妈变的丑一点,倪艳艳觉得在技术上有些问题。妈妈杨月娥天生丽质,想把她变丑了,真的很难。再说了,妈妈美丽的姿容,也是做女儿喜欢看到的,谁不喜欢自己的妈妈美丽洒脱呀。
  兰晓雪的办公桌与倪艳艳隔着三个人的办公桌,兰晓雪见倪艳艳趴在办公桌上,知道倪艳艳在想着家里的事情。
  兰晓雪悄悄地来到了倪艳艳身旁,突然拍了倪艳艳后背一下,倪艳艳“呀”的一声站了起来。
  “吓死我了,我女孩平静的心一下子被你打破了,你想做什么嘛!”倪艳艳吓了一跳,见兰晓雪笑嘻嘻地站在身旁,“小鬼的账是欠不得的,给你,你去买吃的吧!”倪艳艳想到自己在上班的路上,向兰晓雪讨教拯救家庭危机的良策,根据市场经济的原理,她应该支付给兰晓雪必要的薪酬。
  “干啥呢!你要干什么?你还想不想把我当成你的闺蜜了!还要不要我这个铁杆姐们了?你以为金钱就是万能的吗?金钱就可以买来一切吗?收回你的糖衣炮弹吧,我现在要你,跟我出去好好散散心。不就是让你妈妈变成丑八怪的事情吗?问计于我呀,我有好的策略。难道,你怀疑我的智商?走!”不容分说,兰晓雪拉着倪艳艳就走。
  “不好了,我被绑架了,轻点拉我呀,我跟你去就是了。”倪艳艳没有兰晓雪力气大,被兰晓雪顽固地拽出了办公室。
  两个人来到楼下的林荫树下,边走边谈。
   
  “丑,我要让你丑。”倪艳艳一拳打在了一棵树上。
  “发散,发散。先哲们经常教导我们说,思维不要局限在一个方向上,要学会从多个点向外发散。让你妈妈我的杨姨变丑,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方法,你忘了我跟你说的了,还有一个重点呢?你为什么不试着想一想那个重点呢?”兰晓雪捋着倪艳艳的后背说。
  “那个重点?我的军师,你就饶了我吧,我爸爸,你倪叔,是世界上超级怕老婆的君子,让他以雷霆万钧之势迅速高大起来,简直是天方夜谭。”倪艳艳不住地摇头。
  “嗨嗨,理解上出现了误差。唉!我现在终于明白了,国家为什么要通过高考这个途径来选拔人才了,因为智商低的人,看问题总是具有局限性,而高考的试卷,不是智商低的人就能应付的了的。艳艳,我觉得你的智商还可以,也是研究生学历吧,还经常跟我这个高智商的人在一起吧?怎么就局限到了这种先天不足的地步呢?”兰晓雪总是找机会尬巴倪艳艳。
  “我,智商低?你有没有搞错,我长得这么漂亮,如果智商过高,岂不成了妖精了。你没听人说嘛,漂亮的女人,适当的降低智商,可以显得更淳朴更可爱吗?我这是淳朴和可爱。如果你长得像我这样惊天地泣鬼神,也会具有我这种似乎什么都不懂的品质的。你知道吗?一个人,不能什么都占全了,什么都拔高,各方面都出类拔萃,如此,就变得让人仰慕了,人人都仰慕你,就缺少了公平,没有了公平,哪有什么爱情!”倪艳艳也说出了一套理论。
  “呵呵呵!高论!绝对高论!”兰晓雪举起大拇指说。
  “好了啦!晓雪,我们不要讨论智商高低的问题了,快帮我分析一下第二个重点吧。”倪艳艳说。
  “大美女,我送给你一句话,就是让倪叔快速高大起来。”兰晓雪给出了第二个重点的基本思路。
  这时,倪艳艳和兰晓雪的手机同时有短信铃声响起来,两个人迅速打开一看,原来是公司马上召开会议的通知,通知要求,收到短信的员工立即到会议室参加会议。
  “又是开会,开会!我不想看到肖伟才,我真想立即就离开这里。”倪艳艳说。
  “艳艳,大美女,先不要冲动,最近,我浏览了许多招聘广告,到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找到适合我们的工作和适合我们的公司,我们还需要委曲求全地在华盛待些日子,等找到适合的工作了,我们再冲动不迟。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马上回去开会。”兰晓雪说。
  “回去呗!开会去!”倪艳艳不情愿地跟着兰晓雪,一起回到了办公区。
  和每次开会一样,肖伟才坐在主席台的中间位置上,他让各个部门通报一下这个月的工作情况,然后,他做总结发言,给职员们鼓劲。
  倪艳艳不看到肖伟才则以,一看到肖伟才,心里就像翻个一样,感觉就是不舒服,好歹坚持下来,听到散会的口令后,她第一个跑出会议室。
  倪艳艳回到办公桌前,刚一坐下来,就又想起了她跟兰晓雪讨论的解决家庭危机的第二个重点。
   “让父亲高大起来,怎么让父亲高大起来呢?父亲的这堵墙,能挡得住具有旺盛生机的红杏吗?父亲怎么那样不小心呢?会让母亲有移情别恋的嫌疑呢?他们哪里出现了问题?”倪艳艳想的脑袋都疼了,也想不出头绪来,看来,还得求助于她的超级军师兰晓雪了。
  “狗头军师,你说的另一个重点,我已经想得头都疼了,也没有什么头绪,给点建议呗!”倪艳艳撕下了一页白纸,将这句话写上,并将这页白纸叠成纸条,在纸条的外面写上“请传给兰晓雪”。这个纸条,在经过几个驿站后悄悄地准确无误地传到了兰晓雪的手中。
  “一种商品如果卖不出去,许多商家就挖空心思设计商品的包装,记住,关键词——包装。去包装你的父亲我的倪叔,让他精神起来,或者高贵起来,如此而已。”兰晓雪思考一下,将这句话写在一张纸上,叠成飞机模型,在机翼上写上“请传给倪艳艳”。这张纸条,在义务邮递员的传递下,快速地悄无声息地摆在了倪艳艳的办公桌上,自然,倪艳艳接到了兰晓雪写的纸条。
  倪艳艳展开兰晓雪写的纸条,明白了兰晓雪的意思,思忖着:“关键词,包装。嗯,将我父亲包装起来,就能挡住疑似出墙的红杏了?我看不见得,包装,也许能提高品位,但是绝对不能改变产品的特性。父亲的特性我了解,他唯唯诺诺惯了,再怎么包装也是没有用的。再说了,父亲就是一个工人,再怎么包装也是一个工人,还能包装成科局长不成。兰晓雪回答问题抓不住重点,我得批评她一下。”
  “重点不突出,缺少可操作性,你再发动发动你聪明的大脑,想想别的招呗。”倪艳艳写出这个纸条,又经过多方辗转,到了兰晓雪的手上。
  兰晓雪接到了倪艳艳的纸条。
  兰晓雪打开纸条,知道自己刚才的方案说的确实有些笼统,便认真地思考起来。
  “一般地说,像倪艳艳家里的这种情况,一定是女主人太强势了,怎么解决这种现实呢,最好的办法是让男主人行动起来,男主人怎么行动呢?对了,把应该女主人去做的事情,让男主人抢着去做了,或可改变艳艳家庭现在这种‘高墙’无法控制‘红杏’的状况。呀呀呸!就是这个办法——‘让你爸爸去做你妈妈正在做的事情’,对,就是这个方案。不过,艳艳思维过于天真,别再以为我给她出的主意就是让他的爸爸效仿她妈妈也去红杏出墙,那样,艳艳的家可真要分崩离析了。应该备注一下:‘非你妈妈现在之红杏行为’,嗯,我实在是太有才了,怎么什么难题到了我手里就这么快的就迎刃而解了呢!唉!孤芳自赏怎么那么让人沉醉呢!好了,该写纸条了。”兰晓雪咬着圆珠笔的笔头,心潮起伏。
  兰晓雪撕出一张纸条,沉吟一下,在纸条上写道:“让你爸爸去做你妈妈的事情——非你妈妈现在之红杏行为。”然后,叠成一个飞机型的信件,纸条外写着:转交倪艳艳。不一会儿,这封飞机型的信件就完好无缺地放在了倪艳艳的办公桌子上了。
  倪艳艳打开纸条,怕与她并排坐着的同事发现纸条的内容,用一只手遮盖着。
  倪艳艳的办公桌邻居是一个看上去很文静的女孩,大多数时间,都在那里如饥似渴地制作公司的各种表格。倪艳艳今天的纸条往来过于频繁,也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对倪艳艳这位大美女,有着超乎寻常的景仰,人们对美丽的感觉是一致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也不例外,有些时候,她居然产生一种不可与人分享的情愫,对天生丽质的倪艳艳喜欢的不得了。因为她和倪艳艳是办公室邻居的缘故,办公桌挨着办公桌,一些男职员也会爱屋及乌,对她产生了好感,为了解倪艳艳而讨好她,让她体验到很有男人缘的妙趣。
  她见倪艳艳今天看纸条,刚性地反映出纸条内容的绝密性,因为倪艳艳第一次采用了遮挡的手法,防止她偷窥。
  她的内心世界是充满好奇的,她悄悄地站起来,让脑袋处于居高临下的位置,想要自上而下,发现纸条上的神秘文字。
  倪艳艳想的入迷,并未注意有人偷窥,因为她总是顽固地认为,她身边的那位文静姑娘,电脑的诱惑力,远远大于纸条的诱惑力。但是今天,她的判断有些失误了。
  她的邻居,居然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从顶部的空间,看到了纸条上的几个文字,“……妈妈……红杏……”并且,她还不知好歹地读出声来。
  倪艳艳听到了奇怪的发音,侧着头一看,她的同事正站在她的身旁,瞪大眼睛,努力想看清其他文字。倪艳艳“噌”的一下站起来,将纸条快速抓在手心。
  “艳艳,不是,我错了,你别生气,别生气!我什么也没有看到,我以良心对天发誓,我没有看到纸条的全部内容,看到的文字不超过四个字,也就四个字。”为了不使倪艳艳发火,邻居的文静姑娘表现出超乎寻常的诚实。
  “私看别人的信件,是什么行为?”倪艳艳盛气凌人地问。
  “可耻行为!”
  “知道可耻为什么去做?”
  “假如你没有发现,就没有人认为是可耻的了。”
  “没人看到,没人发现就更不行了!慎独!你懂不懂?不是没人发现你就没事了,还有天知地知你知呢!——好了好了,念你是初犯,我这个受害人就不起诉你了。说说吧,你都看到了哪四个字?”
  “四个字是,是……妈妈……红杏……”
  “哦,那我告诉你吧,这张纸条上写的是‘我亲爱的妈妈为我买了一盒红杏。怎么,没有看全,想再看一遍?”倪艳艳用邻居姑娘提供的四个字造了一个句子。
  “不不不,不用了,纸条上写的就是这句话。”
  这次纸条内容泄密事件提醒了倪艳艳,将来如果再和闺蜜交流思想,还是使用现有的通信工具好,她决定,今后要挖掘微信强大的交流功能,来实现她和闺蜜的实时互动了。
  受到办公室邻居的干扰,倪艳艳和兰晓雪的通信被迫中断。现在这个时候,就是办公室邻居不干扰,倪艳艳审时度势,也不会再传纸条了,因为她发现,肖伟才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助理办公室的门前了。
  倪艳艳又看到了肖伟才,心里的压迫感就急剧攀升,因为她肩负着巩固家庭团结的重任,她必须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
  她的满脑子里,都在想着兰晓雪纸条里的那句话。
  “让你爸爸去做你妈妈正在做的事情——非你妈妈现在之红杏行为。”
  “什么情况?让我爸爸去做我妈妈现在做的事?我妈妈现在在做什么呢?讨好肖伟才,为她的女儿我倪艳艳拓展发展空间呢?与她的同学肖伟才深刻交往呢?哦,就这,你也让我爸爸去找女同学深刻交往?跟谁深刻交往?我不知道我爸爸的女同学都有谁呀?他年轻的时候我也不在呀,我怎么会知道?好歹后面有这么一句话——非你妈妈现在之红杏行为。哦,我明白了,兰晓雪是说,让我爸爸去做现在我妈妈正在做着的事,但这件事不是目前我妈妈疑似红杏出墙的行为,即不是妈妈和肖伟才深刻交往的行为。”
  “妈妈现在做着什么事呢?对了,妈妈正在为了我跟肖伟才通融,想要通过肖伟才,把我提升到总经理助理的位置,哼!我才不稀罕在华盛当什么总经理助理呢!等晓雪找到了合适的应聘岗位,我和晓雪就走人,既然事情的结果必然是这样的,那么,我为什么不让爸爸出面,把我的想法说给肖伟才听呢?”
  “如果爸爸跟肖伟才说了,我不稀罕他帮忙,不稀罕什么总经理助理的职位,你猜,肖伟才会是什么表情?猜啊!什么表情?”倪艳艳逼问自己。
  “肖伟才一定很惊诧。怎么回事?杨月娥让我帮忙提携倪艳艳,合着人家父女俩不同意呀!不同意你找我帮什么忙?难道,我追求杨月娥的事情让倪正发有了察觉?或者杨月娥把我喜欢她的事情跟她老公说了,她老公到我这里示威来了?让她老公来跟我发话,那不是明摆着告诉我,她和她老公关系铁嘛!我,我,我还有什么说的,主动退出呗!我退出,我退出,我举双手投降!”
  “我举双手投降!”倪艳艳陷入剧情,居然喊出声来。
  办公室是个大通室,大家在一个楼层办公,办公室里的职员们都不由自主地“咦”了一声,将目光锁定在倪艳艳身上。
  兰晓雪眨了眨眼睛,心里说:“不会吧?精神失常来的也太没有前兆了吧,刚刚才传完纸条,就精神失常了?该不是我写在纸条上的话对她的刺激太过于强烈了吧?理论上不可能呀?一共二十三个字,没有一个字的渗透力可以紊乱她的神经系统啊!那么,艳艳究竟这是怎么啦?”
  兰晓雪也紧张地站了起来。
  倪艳艳喊出了那句话,才知道自己正处在公司的办公场所里,心中不由得埋怨自己:怎么这么不小心,还嚷了出来,如何是好?
  倪艳艳急中生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将双手举过头,继续叫道:“我举双手投降了!我的电脑又死机了,我之前的工作白做了,谁来帮帮我!”
  “我来帮你!”呼啦的一下子,涌过来一大群男职员,他们一个个面容灿烂,都想为美女效劳。
  “总经理来了!”兰晓雪喊道。
  兰晓雪知道,闺蜜倪艳艳刚才喊出来的话,一定不是因为什么电脑死机而脱口喊出来的,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解决目前家庭可能面临的危机上,这一点,只有兰晓雪清楚,所以,她喊出的话,也一定与家庭危机有关,这个时候,需要闺蜜站出来替她解围和掩饰,于是,兰晓雪喊了一句“总经理来了”,男职员们都匆匆回到了自己的办公桌上,低头办公去了。
  
                   
 
 
 
 
 
 
 
 
 
 
 
 
 
 
 
 
 
 
 
 
 

  “爸爸,今天是周日,您可不可以不去公园练太极了?为我去办一件事怎么样?”上午八点,倪艳艳见妈妈杨月娥去她的公司了,就缠着倪正发说。
  “我的好闺女,你是我们家的公主呀,你的一切事情,我和你妈妈都会开绿灯的。好的,老爸愿意为你做一切事情。说吧,什么事情?”倪正发爽快地答应了。
  “老爸,是关于我妈妈的事。也不知我妈妈是怎么想的,非得要去找那个肖伟才,想通过肖伟才为我走后门,说是要把我提到总经理助理那个位子上。老爸,就您闺女的水平和能力,还用走什么后门吗?这不是寒碜我们倪家呢吗?我们倪家拿出任何一个人来,都是这个时代响当当的人物。老爸,您是劳动模范,响当当的一代劳模;我妈,杨月娥同志,是嫦娥服装公司的总裁,响当当的女中豪杰;我,倪艳艳同志,硕士研究生毕业,正处在事业的上升期,响当当的白领,还用得着低声下气地去求什么肖伟才吗?”倪艳艳说。
  “闺女你说得对!我们一家三口,个个是响当当的人物,我们都是靠能力吃饭,走后门是我们全家认为最不耻的事情,可是,你妈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倪正发听倪艳艳说是关于她妈妈的事,自然很上心,而且,他还是个正直的人,一听说走后门的事,就觉得那是在犯天大的错误。
  “还不是肖伟才忽悠的。”倪艳艳说。
  “我听说那个肖伟才是你妈妈的同学,他怎么忽悠你妈妈了?这个肖伟才人品怎么样?与人共事,对方的人品很重要。”倪正发说。
  “老爸,您说得对,人品很重要。老爸,我就在肖伟才手下工作,他的人品啊,我太清楚了,肖伟才他就是一个小人,他看到我妈妈的公司现在经营的红红火火,就通过各种小恩小惠接近我妈妈,然后再使什么手段,让我妈妈对他放松警惕,他好趁机在我妈妈的公司里培养亲信,想办法掏空我妈妈公司的资金,达到他巧取我妈妈公司的目的,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这样的例子,职场商战的电视剧演得多了。”倪艳艳发挥着说。
  倪正发是个电视剧迷,职场商战的电视剧他没少看了。
  “如此说来,这个肖伟才也太阴险了,我们一定要提醒你妈妈注意他。”倪正发说。
  “我已经提醒妈妈了,可是妈妈她听不进去呀,还是信肖伟才的话!现在只有一个办法能粉碎肖伟才的阴谋了。”倪艳艳说。
  “闺女,你说,什么办法?”倪正发问。
  “由老爸您出面,去正告肖伟才,告诉他,我闺女不需要什么总经理助理的职位,也不需要他帮什么忙,让他离我妈妈远一点,不要想着打我妈妈公司的主意!如此,肖伟才的阴谋就破产了。”倪艳艳说。
   “闺女,为什么非得你爸爸我出面去正告肖伟才?我和那个肖伟才不熟,见了面怕会很尴尬。你和肖伟才在一个公司,闺女,你去正告他不是一样吗?”倪正发总有一种见不起大天的胆怯。
  “老爸,我去正告他不妥。”
  “怎么不妥?”
  “肖伟才虽然人品不佳,但是他的年龄与你们相当,妈妈跟他还是同学,从这个关系论开去,他毕竟是长辈,对长辈放狠话,会让别人说您的闺女素质差,缺少教养。老爸,您不愿意听到别人这样评价您的女儿吧?”
  “闺女,你这么说,也对啊!可是,我怕我突然去见肖伟才,是不是太唐突了?我们见面,是不是会很尴尬?”
  “没关系的,您是以倪艳艳父亲的身份去见他,有什么尴尬的,您有我这么优秀的女儿,您在他面前应该骄傲和自豪才对。我听说,肖伟才的儿子,不务正业,天天上网打游戏,弄得肖伟才焦头烂额的。从这一点上看,他见到您才不好意思呢!因为,他有一个不争气的儿子,而您,却有一个如此优秀的女儿,你们俩往一块一站,他肖伟才自然要比您矮三分的。”倪艳艳说。
    
  “闺女,你说得对。我有这么优秀的女儿,我骄傲,我比谁都骄傲,作为你的爸爸,我当然应该自豪。好,我今天就以一个骄傲的爸爸出现在肖伟才面前。”倪正发意气风发地说。
  “好!老爸,您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爸爸,所以,您应该比任何人都潇洒,下面,我就开始包装您。”倪艳艳从沙发上跳起来说。
  “包装!怎么个包装法?”倪正发不解地看着倪艳艳。
  “老爸,您这么英姿飒爽,这么风华正茂,理应西装革履,一派绅士派头。我已经为您定做了一套西装,老爸,您穿上它,一定年轻十岁,也一定会使认识您的人刮目相看的。”倪艳艳快乐地跳着,到自己的房间去取西装了。
  “这孩子,什么时候为我买了西装?”倪正发坐在沙发上,美滋滋地笑了。
  “来喽,老爸,您看。黑色西装,白色衬衫,红色领带,高档皮鞋,一身,全了。老爸,您要是穿上这身西装去见肖伟才,他一定对您毕恭毕敬的,没准,他会对您一见倾心呢!想和您交为好朋友也说不准。”倪艳艳从她的卧室里跑出来,手里捧着一身西服。
  “我才不跟他交什么朋友呢!他个小人,我都懒得见他,若不是这里关系到你妈妈的公司和你的名声,我才懒得理他呢!”倪正发说。
  “对!老爸您说得对!对于这种人,就是要警告他离我们远一点。”倪艳艳说。
  “闺女,你说,我穿工作服惯惯的了,换上这身西装,有些不适应吧?”倪正发很少穿西服,见倪艳艳拿出这么高档的西服出来,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老爸,您不知道,现在的社会呀,人们对着装可重视了。您是一家之主呀,代表着我们家的整体精神面貌和形象,若您穿的过于随便,别人也会随便地应付您。这是大事,可不能小觑哟。”倪艳艳说。
  “哟哟,如此说来,这穿衣还关系着大事呀?行,爸爸一切都听你的,穿!”倪正发接过倪艳艳递过来的西装,打扮起自己来。
  嗨,你还别说,倪正发经此一包装,还真的年轻了很多,形象好了,自信也找回来了,倪正发变得豪爽和高贵起来。
  倪艳艳围着倪正发看了又看,拍着手大笑起来,“老爸,人是衣裳马是鞍,真是一点不假。老爸,女儿真替您骄傲。”
  “嗯,闺女,早知道西装这么打扮人,我早就穿西装了。以后啊,除了上班以外,再从事重大活动,老爸一定听你的,西装革履,亮亮堂堂。走了,去见那个人渣肖伟才了。”倪正发照照镜子,对自己的形象很满意,现在知道了,这人呀,就得讲究一点。
  “对,老爸,您觉悟了,您是一个可塑之才,那个肖伟才见了您,一定会像泄气的皮球一样,瘪了。对付肖伟才,一定要表现出不卑不亢的个性才行。”倪艳艳边往外送倪正发边说。
  “什么是不卑不亢?”
  “老爸,您想呀,那个肖伟才自以为他是总经理,肯定要摆什么派头,他自然要耍什么大腕。老爸,您坚决不要吃他那一套。您见到他,就把您的凛凛正气拿出来,要对他不屑一顾,摆出刚正不阿的底气来。”倪艳艳说。
  “哈哈哈——你老爸就是这个底气,就是刚正不阿,我最看不惯那种算计人的小人!”倪正发笑着说。
  “好,老爸,您太棒了!您跟我学说一遍,您见到肖伟才怎么说?”倪艳艳鼓着掌说。
  “我这样跟他说:肖总经理,我是杨月娥的丈夫、倪艳艳的父亲!听说你想通过走后门的方式提我闺女当什么总经理助理,我告诉你,我闺女只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凭自己的本事获得晋升,不稀罕你的所谓帮助,这件事请你到此打住,不要再提了!我们是正经人家,与你这种人不是一路人。怎么样,女儿,你老爸是不是很厉害。”倪正发听倪艳艳说肖伟才是小人,就打心眼里来气,所以说了以上的话。
  “好!好!说得好!老爸,您见到他就这么说,看他还有什么话说。最后您还应该加上一句:不要想着打嫦娥服装公司的主意,你那是痴心妄想,如果你再找我老婆,休怪我不客气。”倪艳艳说。
  “这样说可以吗?不影响你妈妈吗?”
  “绝对不影响,妈妈也希望您这么说他,因为妈妈也很烦他。”
  “是这样吗?”
  “千真万确。”
  “好!”
  走出别墅区,倪正发突然想起什么来了,对倪艳艳说:“闺女,今天是周日呀,你都不上班,肖伟才是总经理,他能上公司里去吗?”
  “去,他保证去,要不怎么说这个肖伟才是个小人呢?他就是利用周日这个时间,接待一些特殊的客户,暗地里挖公司的墙角。”倪艳艳说。
  “好,只要这个小人在公司就好,好了,闺女,你也回去吧,相信你老爸,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倪正发对倪艳艳说。
  “老爸,加油!我知道您是最棒的!”倪艳艳站在马路边,一直看着倪正发上了公交车,她才转身回家。
    
  周日上午,肖伟才很早就来到了公司,他和杨月娥约好,中午一起出去吃饭。
  肖伟才与杨月娥是高中同学,那时候,杨月娥是校花,追求她的人很多,肖伟才是众多暗恋杨月娥的男生之一。高中毕业后,杨月娥没有考上大学,经商办起了服装厂,而肖伟才则考上了大学,肖伟才大学毕业后,进入上海华盛投资管理公司工作,一步一步当上了华盛的总经理。
  肖伟才大学毕业工作后,也曾暗地打听过杨月娥,得知杨月娥已经结婚,丈夫是上海浦江模具厂的工人,还是一个劳动模范,并且有了孩子,肖伟才彻底死心了,就在别人的介绍下,与一位税务局副局长的千金恋爱并结了婚。
  肖伟才本来以为,他跟杨月娥今后没有什么交集了,可是在不久前的一次30年同学会上,他和杨月娥见面了,杨月娥依然那么漂亮,肖伟才的初恋情怀再一次被激活,当杨月娥得知他现在是华盛的总经理时,对他也格外关注了。特别地,当他得知倪艳艳就是杨月娥的女儿、且在华盛上班时,两个人就更有的谈了。同学会后,肖伟才经常约杨月娥吃饭,两个人谈到高中生活,都有一些感慨,在一次吃饭的时候,肖伟才说到激动处,抓住了杨月娥的手,说出了30年前没敢说的话,对杨月娥说,他喜欢她,杨月娥慢慢挣脱了肖伟才的手,沉默起来,最后对肖伟才说:“伟才,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我们都已经过了那个年龄,我们都有了家庭,很多事情都要想清楚。”饭后,肖伟才开车送杨月娥回家。在临别时,肖伟才约杨月娥周日一起吃饭,杨月娥略微思考一下,答应了。
  今天要和杨月娥一起吃饭,肖伟才也特意准备了一番,他知道,经过几天的思想斗争,杨月娥应该有新的变化了,他们的关系将会有一个新的跨越,一想到这一点,肖伟才就忍不住会心地笑了。
  这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肖伟才以为杨月娥来了,激动地跑过去开门,打开门一看,却是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士站在门口。
  “您是?”一般情况,肖伟才和女人约会,从来都谢绝来访,今天这位不速之客,究竟何方神圣,肖伟才不知道,所以客气地问了一句。
  “肖总经理,肖总经理,你不认识我?——你真的不认识我?”倪正发指着自己的脸,诧异地问道。
  “——我,真的不认识您,请问,您是怎么认识的我?我们有过来往吗?”肖伟才被他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了。
  “不管有没有来往,你也应该让我进屋里坐坐吧。”倪正发抬腿就迈步进入肖伟才的总经理办公室。
  “哎哎哎,请问?我约您了吗?我今天有重要的约会,况且今天是周日,我不办公,有事您明天再来吧。”肖伟才心想:“全市大大小小的人物我都认识,他的那张脸我那么陌生,一定不是什么重量级的人物,看他穿的人模狗样的,把自己当啥了,整个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装什么呀装,西装革履也掩盖不了他内心的低损,他呀,充其量就是一个普通市民。”
  “我有事,凭什么要明天来?我看你挺大的总经理,怎么长着一双势利眼呢!告诉你,我,你不认识就算了,我老婆你不能不认识吧?她可是咱们上海市的女强人,还上过上海市的电视台呢。”倪正发想到倪艳艳在家里时跟他说的话,心说,这个肖伟才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啊哈哈,你老婆,你老婆是谁呀?不认识!”肖伟才把“您”字改成了“你”,轻蔑地说。
  “我老婆叫杨月娥,与你肖伟才是同学,这回认识了吧?”倪正发说话大大咧咧惯了。
  肖伟才听了这句话,大惊失色,心里坐地没有了底,七上八下的,脸也发烧了,眼皮好像也突然跳了起来。他暗想:“完了完了,我和杨月娥的事还没有开始呢,就让人家老公知道了,人家找到公司来了。这个杨月娥,怎么这样不小心,怎么就会让你的老公知道了呢?出事了,这回要出大事了。看来,这个杨月娥我还真的不能再跟她来往了,一点自我保护意识都没有,一点干地下工作的经验都没有,继续下去一定死在她手里。该断不断,反受其乱,这个杨月娥,我一定不能再和她来往了。看来,她杨月娥真的不具备做情人的素质。好了,尽快灭火,灭火。”
  肖伟才想到这里,立即满脸堆笑地对倪正发说:“哎呀,原来是同学的老公呀,稀客,稀客,快请坐,快请坐。”
  倪正发见自己报上了老婆的名号,肖伟才就点头哈腰、笑容可掬了,感觉老婆的名气很响,也不由得自豪起来。
  “不客气,不客气。”倪正发瞅了瞅装饰豪华的办公室,心里想着倪艳艳说的关于肖伟才不地道的一些话,就有些瞧不起肖伟才了,“办公室装修得挺阔绰呀,肖总经理,你说就你一个人办公,整得这么豪华干什么,让人一看,就想到腐败两个字。我说你看上去挺干净的一个人,怎么净干些龌龊的事情呢?”
  工人嘛,有什么就喜欢说什么,况且他这次来,倪艳艳已经对他面授机宜,让他不卑不亢地与肖伟才谈话,所以,倪正发不会照顾肖伟才的情绪,说些肖伟才特别不愿意听的话。
  倪正发的话,虽然并不是专指肖伟才想和杨月娥搞婚外恋的事,但是在肖伟才听来,倪正发的每一句话,都是专指那件事说的。
  肖伟才被倪正发说得脸红脖子粗,不知道怎么对话好了。他看到倪正发像自来熟一样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就在办公室打了一个旋,想坐到他那把宽大的旋转皮椅上,又怕倪正发冒出令他更难堪的话来,只好也坐在沙发上,坐在了倪正发的右侧,低下了头。
  看到刚才趾高气扬的肖伟才一下子蔫了,倪正发心里非常得意。
  “行了,肖总经理,我这次来,是代表我女儿跟你说一句话,当然也是代表我老婆,听说你想通过走后门的方式提我闺女当什么总经理助理,我告诉你,我闺女只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凭自己的本事获得晋升,不稀罕你的所谓帮助,这件事请你到此打住,不要再提了!我们是正经人家,与你这种人不是一路人。” 倪正发毫不客气地说。
  肖伟才听着倪正发的话,脑袋瓜子嗡嗡作响,只好机械地点头,“好!好!”
  倪正发见事情已经办完,就站起来,想起倪艳艳嘱咐的话,最后对肖伟才说:“肖总经理,好好当你的总经理!我最后警告你,不要想着打我们家的主意,不要想着打我老婆嫦娥服装公司的主意,你那是痴心妄想,如果你再找我老婆,休怪我不客气!”
  倪正发扔下这句话,转身走了。
  剩下肖伟才一人,呆呆地站在那里,好久没回过神来。
  
  倪正发出了华盛投资管理公司的大门,心里异常兴奋,他唱着“咱们工人有力量”这首歌,沿着大街走着,突然,一辆宝马M4停在了他的前面,一个漂亮的女士从车上走了下来,挡住了倪正发。
  倪正发正唱着歌走着,面前挡着一个人,定睛一看,原来是杨月娥。
  “老婆,你怎么在这里?知道我来找肖伟才,你开车来接我了?没事,我又不是真的想和肖伟才打架,就是来教育教育他!”倪正发在杨月娥面前,基本不敢太撒谎。
  杨月娥本来是来约会的,她正要将车停在华盛投资管理公司的停车场,就见一个人从大楼里走出来,她从身型上看,像是她的丈夫倪正发,而且怎么看怎么像。杨月娥暗中思忖,“倪正发穿得西装革履的,跑来华盛干什么?难道肖伟才想追求我的事情,让他知道了?不可能呀!那他来干什么?我必须问清楚。”杨月娥这样想着,立即重新启动宝马M4,一踩油门,跑到了倪正发的前面,停了下来。
  杨月娥听了倪正发的话,知道倪正发已经见过肖伟才了,虽然杨月娥还不知道倪正发为什么来华盛见肖伟才,不知道他见到肖伟才后都怎样教育了肖伟才,但是她已经清楚了,破坏家庭的事情,她说什么不能去干了。
  杨月娥用拳头砸了砸倪正发的胸脯,情绪复杂地说:“是,听说你来找肖伟才了,我怕你吃亏,来接你了。”
  “呵呵呵!还是我老婆对我好!走,我们回家!”倪正发笑呵呵地钻进了宝马M4。
  
  周一上班,倪艳艳一见到兰晓雪,就用银铃般的笑声表达着自己的兴高采烈。
  “大美女,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疑似‘红杏’的事情解决了?”兰晓雪已经猜出来,倪艳艳为什么这么高兴了。
  “彻底解决了!谢谢你呀,晓雪,如果没有你的计策,也不能解决的这么快、这么彻底。”倪艳艳说。
  “打住呀!大美女,跟我还客气什么?我们是闺蜜嘛!有困难找闺蜜,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在我们身上,一定要充分体现出来。艳艳,跟我说说,事情是怎么解决的?”兰晓雪说。
  “我是根据你给的方案中,让墙高起来就可以挡住红杏的策略,对我老爸进行形象包装,然后,用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强烈抨击肖伟才,让我老爸坚信,肖伟才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小人,有觊觎我妈妈公司的嫌疑,有拉我妈妈下水的嫌疑,这样,我爸爸为了我妈妈、为了我,自然就可以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了!我爸爸穿着我给他买的西服,到华盛公司找到了肖伟才,狠狠地教育了他。”倪艳艳满是自豪地说。
  “呵呵呵!太有戏剧性!我设想一下:倪叔叔见到肖伟才,本来就心虚的肖伟才,一定会想到大势不妙,自然不敢再破坏你的家庭了!于是,一场保卫家庭完整性的战役结束了,你,我的闺蜜,取得了完胜!太好了!太好了!当家庭危机就要出现时,只要我们勇于站出来,维护家庭的稳固,就一定会取得胜利的。”兰晓雪说。
  “嗯,太对了!”
  “可是,新的问题恐怕要出来了。”兰晓雪话音一转说。
  “还会有什么问题?”倪艳艳问道。
  “这下,大美女,你可能间接地得罪了肖伟才了,你的麻烦事要来了。”兰晓雪总是有一种先知先觉的本领。
  “我才不怕他呢!大不了,他把我开除了,我早就不想看他那张狰狞的脸了,开除我正好,上海市的公司有的是,我就不信我找不到让我心情舒畅的公司。晓雪,咱可说好了,我要是不在华盛干了,你要立即跟我走,听到了吗?”倪艳艳说。
  “听到了!我的大美女!你不在华盛干了,我还在华盛干什么?闺蜜的一致性永远不能破坏。”兰晓雪说。
  两个人进了办公室,互相挥挥手各奔自己的办公桌。倪艳艳的文静邻居突然拉住倪艳艳,趴在她的耳边悄声说:“要闹天气了,刚才我碰到肖总,他从脖子往上都是气,说不准要发在谁身上,今天上班,千万不要多说话,要格外小心了。”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注意的。”倪艳艳心想:我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如果肖伟才真的要找麻烦,我就干脆离开这里。
  倪艳艳刚刚打开电脑,准备工作,就听办公室门口有人大声嚷叫着:“做的是什么规划?空洞无物,一律打回去重做!”倪艳艳的邻居文静姑娘冲倪艳艳“嘘”了一声,轻声说:“肖总发火了,马上就会波及到我们这里了。”
  果然,总经理的一位女助理,抱着一大摞材料夹走了过来,她走到文静姑娘的办公桌旁,把一份材料摔在文静姑娘的办公桌上,“胡玉娜!你做的规划,总经理震怒,重做!”
  胡玉娜身子向下缩了一下,也不敢争辩,见倪艳艳瞅她,向倪艳艳咧了咧嘴,满脸菜色。
  女助理走到另一排办公桌前,噼里啪啦一阵猛摔,边摔边喊:“再写不好,总经理说了,都卷铺盖滚蛋!”
  女助理气哄哄地走了,走到办公室门口,好像想起什么,她转身冲倪艳艳喊道:“倪艳艳,总经理让你到他办公室里去一趟!”
  暴风雨来得好快呀!
  倪艳艳也不答话,她打开办公桌的抽屉,拿出早已打印好的一份材料,在胡玉娜不解的目光中,站起来就向总经理办公室走去。兰晓雪听到女助理喊话倪艳艳,知道事情有些不妙,就站起来去看倪艳艳,办公室里的许多职员,也伸长脖子看着倪艳艳,他们看着倪艳艳美丽的背影向总经理办公司走着,背影里好像透着一股子倔气。
  兰晓雪缓缓地坐下来,她知道自己该有所准备了,她打开word,写下了标题——“辞职报告”,然后飞快地打字。
  倪艳艳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她早已做好了准备。
  她轻轻地敲了敲肖伟才办公室的门,她听到肖伟才在里面喊“进来”,就推门进去了。
  肖伟才早就憋着一肚子火,这股火从周日上午倪正发从他的办公室里走后,一直燃烧到现在,他本来想把倪正发给他带来的火发泄在杨月娥身上,也让他好受一些,但是,他居然没有发泄成,人家杨月娥根本就没露面,肖伟才简直要被气疯了,长这么大,谁敢对他这样来着?没有人敢对他这样,这不是一家人合伙欺负他肖伟才吗?肖伟才不干了,既然你杨月娥不露面,我就找倪艳艳算账,他下决心一定要把倪艳艳从华盛赶走!
  肖伟才见倪艳艳向他走来,他决定先来个敲山震虎,他将早已准备出来的文件夹往桌子上“啪”地一摔,怒气冲冲地瞅着倪艳艳,他在等着倪艳艳说话。
  “总经理,你找我来有什么事?”倪艳艳表现出非常冷静的样子问道。
  “找你有什么事?你居然还问我找你有什么事?看看吧,这就是你做的工作!”肖伟才将他刚才摔在桌子上的那个文件夹拿起来,朝倪艳艳扔过去,“这个季度的财务报表是你做的吧?你做的这叫什么玩意?!你是不是把所有心思都用在说别人坏话上了?挺大的姑娘家的真是不要脸!拿去,重新做!做不了就从华盛滚蛋!!”肖伟才咬牙切齿地吼道。
  “我不重新做!”倪艳艳也提高声音说。
  “你不重新做?不重新做就给我滚蛋!”肖伟才暴跳如雷地说。
  “不叫滚蛋,叫我不伺候了!”倪艳艳说着,将手中的辞职报告拍在桌子上,转身就要走。
  “还有我!不伺候了!”兰晓雪从外面疾步走进来,将手中刚刚写完的辞职报告拍在了肖伟才面前的桌子上,然后与倪艳艳手拉着手,雄赳赳气昂昂地走出了肖伟才的总经理办公室。
  肖伟才更加恼怒了,他抓起倪艳艳和兰晓雪放在桌子上的辞职报告,撕得粉碎。
  倪艳艳和兰晓雪像打胜仗的勇士一样,乐呵呵地回到了办公室去收拾自己的东西。职员们都围着倪艳艳和兰晓雪,大家说了一些安慰倪艳艳和兰晓雪的话。
  倪艳艳高声对大家说:“同事们,我和晓雪就要离开大家了,我们会想念大家的。其实,我和晓雪都有这种感觉,觉得很不适应这里的工作,早就想辞职了,今天,正好有这样的机会,所以,我们递交了辞职报告。希望大家好好工作,心想事成,万事如意。再见了!再见了!”
  “再见了!兄弟姐妹们!再见了!再见了!”职员们纷纷与倪艳艳和兰晓雪拥抱,倪艳艳和兰晓雪抱着自己的东西,离开了华盛大楼。
  
  倪艳艳和兰晓雪,抱着各自的东西,顺着大街缓慢地走着。
  “失业了!——没想到,一念之间,就没有了工作了,以后啊,再遇到这样的事情的时候,千万不能太冲动了。”倪艳艳总结经验说。
  “呵呵,大美女,总结经验是可以的,但是,自责就没有必要了,肖伟才志在将我们撵出去,你再怎么委曲求全也是没有用的。”兰晓雪说。
  “什么呀?肖伟才只是想把我撵出去,根本就没你什么事,你为什么跟着我凑热闹?”倪艳艳说。
  “呵呵呵——我要是不跟着你凑凑热闹,我们90后闺蜜的战线不就崩溃了吗?再说了,你嘱咐又嘱咐、叮咛又叮咛,只要你离开了华盛,我必须跟着你离开华盛,如果我不跟着你离开华盛,你不得恨死我呀!我才不要当让自己的闺蜜恨的人呢!”兰晓雪说。
  “对不起呀!晓雪,你让我牵连了,你不恨我吗?”倪艳艳说。
  “什么呀?还是不是闺蜜了?再客气我就不理你了!”兰晓雪假装生气地说。
  “好了好了,事已至此,我们要乐观地面对,你看,前面是一个广场,还有凉亭,我们到凉亭里休息一会儿再走,晓雪,你响应吗?”倪艳艳说。
  “热烈响应!走,我们休息一会儿再走!”兰晓雪表示完全同意。
  两人来到了广场上,登上了凉亭,两个人坐在凉亭上的木凳上,一股凉风吹来,两个人都觉得心情一爽。
  “失业了——也不一定是坏事,可以从头开始,再说了,我再也不想看到肖伟才那张阴晴不定的脸了!用失业来换取家庭的完整和和谐,太值了!”倪艳艳发着感慨地说。
  “没有失业,就没有新的开始!我们要进入新的环境,开始新的征程!”兰晓雪高声嚷道。
  “哈哈哈——原来是你们两个美女呀!怎么,在发泄失业的快乐呢?”一个男人的声音,从凉亭后面传了过来。
  倪艳艳和兰晓雪都吃惊不小,没想到,凉亭后面还有人,两个人急忙转过头去一看,一个青年男子立在了凉亭的后面,倪艳艳立即认出来了,他就是那个做好事不留名的90后青年——蒋东来。
  “额——蒋东来!你怎么在这里?”倪艳艳一见蒋东来,一双乌黑的眼睛立即发出明亮的光芒来。
  “我在这里等你们呀!”蒋东来说。
  蒋东来与倪艳艳四目相对,两个人都有一种似乎认识很久的感觉。
                          
 
 
 
 
 
 
 
 
 
 
 
 
 
 
 
 
 
 
 
 
 
 
 
 

  蒋东来进入凉亭,示意倪艳艳和兰晓雪坐下来说话,他也坐在了倪艳艳和兰晓雪对面的凉亭木凳上。
  倪艳艳盯着蒋东来的脸,不时与蒋东来对一下眼睛,她似乎有一种对蒋东来百看不厌的感觉。
  “蒋东来,你刚才说在这里等我们,什么意思?”兰晓雪瞅了一眼倪艳艳,发现倪艳艳的眼睛已经离不开蒋东来的脸上了。
  “感谢你们呀!上回在地铁列车上,多亏遇到你们,我才放心地把老爷爷交给你们,否则,就耽误大事了。”蒋东来笑着说。
  “不就是替你照看一下老爷爷嘛,多大一点事啊,还值得你跑到这里来感谢我们?呵呵,这是绝对不可能的,别唬我们了,蒋东来同志,你到底到这里干什么?”兰晓雪心里明白,她与倪艳艳在这里遇见蒋东来,完全是偶遇,其他说法都是客套话而已。
  兰晓雪向来说话直中要害,倪艳艳抿着嘴笑着,她想听听蒋东来怎么说。
  “呵呵呵,晓雪同志,向你们说句感谢话是应该的。我呢,今天真不是专程来这里感谢你们的,是跟你们一样,觉得这个地方风景很好,也是一时好奇,就登上凉亭,结果碰到了你们。”蒋东来说。
  “缘分,绝对是缘分!是冥冥中倪艳艳同志和蒋东来同志心灵呼唤的结果!我都看到了,当你们两个人在缘分的安排下偶遇的时候,那种望穿秋水的目光就滑逸出美妙的情思,太感人了!太震撼了!”调皮的兰晓雪做着各种姿势,说得倪艳艳和蒋东来两个人脸“腾”地一下红了。
  “好了,晓雪!你都说得蒋东来同志不好意思了,蒋东来同志,别听晓雪瞎说。嗯,时间也不早了,我们也该走了,蒋东来同志,再见。”倪艳艳拉着兰晓雪,就要离开凉亭。
  “艳艳、晓雪,你们有没有意愿到我们WG集团中国总部工作,我负责引荐。”倪艳艳和兰晓雪刚才在凉亭里说的话,蒋东来已经听到了,知道倪艳艳和兰晓雪刚刚离职。
  倪艳艳和兰晓雪听到蒋东来的话,立即站住了。
  “WG集团中国总部的人事部,要招聘职员五人,今天早上刚把招聘广告打出去,如果二位有这个意愿,现在就跟我去WG集团中国总部应聘,怎么样?”蒋东来说。
  “WG集团?真的招聘人事部的职员?”兰晓雪和倪艳艳都有些大喜过望。
  “千真万确!”蒋东来说。
  “太好了!太好了!”兰晓雪和倪艳艳激动地互相拥抱起来。
  “走!”蒋东来笑着招呼两个人。
  “走!”
  蒋东来打了一辆出租车,载着倪艳艳和兰晓雪向WG集团中国总部而去。
  果然是跨国公司,招聘信息刚刚打出去,前来WG集团应聘的人就排成了长龙。倪艳艳和兰晓雪排在队伍里面,随着队伍的缓慢前移而逐渐接近面试大厅。
  “大美女,如果我被录用了,你没有被录用,怎么办?”兰晓雪问她前面的倪艳艳。
  “什么怎么办?按着我们90后闺蜜的原则办呗!”倪艳艳说。
  “然也!不过,如果你被录用了,我没有被录用,就不要按着我们90后闺蜜的原则办了,艳艳,我知道你喜欢蒋东来,你被录取了,你就可以与蒋东来在同一个公司的同一个部门工作了,这是你们的缘分,千万不要因为我们90后闺蜜的原则,贻误你的幸福。”兰晓雪说。
  “呵呵呵——大分析家,什么是原则?原则就是板上钉钉的意志,是不容改变的,也是不容折中,我们90后闺蜜坚持的一致性原则,绝不能有任何改变!今天,只有我们都被录用了,我们才算与WG集团有缘,否则,没有任何缘分而言!”倪艳艳坚定地说。
  “大美女,看你长得那么水灵,那么有气质,怎么就这么倔强呢?一点也不懂得通融。”兰晓雪说。
  “呵呵呵,大分析家,我告诉你,坚持原则,是最高境界的一种通融。”倪艳艳说。
  “谬论!我是犟不过你了,只有希望我们能一块被录取了。”兰晓雪说。
  “呵呵呵——一定要有信心!就我们的能力、我们的气质、我们的文凭、我们的经验,想不录用我们都难。”倪艳艳说。
  “呵呵!什么时候,美女也学会说大话了?”兰晓雪说。
  “这还用说大话吗?这是客观事实!”倪艳艳说。
  “你们俩,轮到你们了!谁先进来?”主考官招呼正在说话的倪艳艳和兰晓雪。
  兰晓雪往前一推倪艳艳,倪艳艳被兰晓雪推进了大厅,工作人员立即把房门关上了,倪艳艳无奈,只好先参加面试了。
  倪艳艳往主考官前一站,主考官的眼前一亮,拿过她的简历一看,更是让主考官不断地点头。主考官随便问了几个人力资源管理方面的问题,倪艳艳对答如流,充分显示出她扎实的专业水准。主考官对倪艳艳的表现不断地点头称赞,面试完了,主考官告诉她,你被录用了。
  倪艳艳非常高兴,她走到大厅的玻璃窗前,向外面的兰晓雪做了一个加油的姿势,然后,进入里面的办公室,准备签订合同去了。
  签约办公室有三个WG集团工作人员,他们看到倪艳艳进入办公室,知道倪艳艳面试通过了,把各种材料准备好了,准备跟倪艳艳签订聘任合同,可是,倪艳艳只是站在办公室门口,而没有进来。一位工作人员等不及了,出来问倪艳艳,“你好,你不是面试过了吗?怎么不进来签订聘任合同?”
  “是这样,我在等我的闺蜜,她正在面试,等她来了,我们一起跟你们签订聘任合同。”倪艳艳说。
  “呵呵呵——闹着玩呢!我们一共五个招聘指标,到你这里,是第三个,还有两个指标,我们今天的面试成功率为百分之一,你就是那百分之一,你的闺蜜,还能进来吗?”工作人员笑着说。
  “我相信她,她一定会进来的。”倪艳艳说。
  倪艳艳想好了,如果兰晓雪不能进来,她是绝对不会签合同的。
  “那你就等着吧,看你的闺蜜能不能进来!我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人呢!这可是百里挑一的招聘,你有这个水平,你的闺蜜可不一定有这样的水平。”那位工作人员说完,不再理倪艳艳了,回到了办公室坐在了椅子上,动他的电脑去了。
  “晓雪,你一定要加油!我相信你!”倪艳艳在门口的走廊处来回地走动着,心里为兰晓雪祈祷着。
  而办理聘任合同办公室里的三个人,瞅着在走廊里来回走动的倪艳艳,议论着什么,对倪艳艳指指点点。
  倪艳艳不在乎这些,继续等着兰晓雪的到来。
  又一位办公室里的工作人员出来催促倪艳艳,这回出来的是一位女士,三十多岁,是一个很漂亮的少妇。
  “你叫倪艳艳吧?面试通过了,抓紧进来签合同呀!”漂亮少妇说。
  “我在等我的闺蜜,我们约好了,要一起签合同。”倪艳艳说。
  “她有这个能力进来吗?不要感情用事,耽误了你的大好前程。”漂亮少妇说。
  “你不知道,我们90后闺蜜有闺蜜之间的原则,原则是不能破坏的。”倪艳艳说。
  “呵呵呵——我也有闺蜜,我们80后闺蜜也有原则,那就是彼此支持,像亲姐妹一样和谐相处。不知你们90后闺蜜是什么原则?”漂亮少妇问倪艳艳。
  “我们90后闺蜜的原则是荣辱与共、肝胆相照、步调一致、永不分离;我们90后闺蜜的口号是,为社会作贡献,做最棒的90后!”倪艳艳说。
  “哈哈哈——哈哈哈——”倪艳艳的话把漂亮少妇给逗乐了。
  “如果你的闺蜜没有通过面试,这份工作你就不要了?”漂亮少妇问道。
  “不要了!”倪艳艳回答得很干脆。
  这时,面试大厅的后门开了,兰晓雪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看到了倪艳艳,紧跑两步走过来,抱住了倪艳艳,两个人拥抱了起来。
  “我们胜利了!90后闺蜜是不可战胜的!”两个人在走廊处欢笑着。
  倪艳艳和兰晓雪顺利地与WG集团签订了聘任合同,成为WG集团中国总部的职员。
  倪艳艳和兰晓雪被带到WG集团中国总部的人事部总监办公室,见过人事部总监马乐水。
  “我叫倪艳艳,这是我的报到证!”
  “我叫兰晓雪,这是我的报到证!”
  倪艳艳和兰晓雪站在人事总监马乐水的办公桌前,将报到证递了过去。
  “好!欢迎你们加入人事部!”马乐水立即从办公桌后面的大椅子上站起来。
  马乐水伸出手来,分别与倪艳艳和兰晓雪握手。
  马乐水一见倪艳艳,惊讶地在心里“妈呀”地叫了一声,他盯住倪艳艳,心里说:“这位女职员长得怎么这么漂亮呀!我寻寻觅觅这么多年,今天终于见到让我倾心的女孩了,这是上天赐给我的,我一定要把握好机会。她在我的手下工作,我的机会来了!太好了!太好了!”马乐水紧紧地握着倪艳艳的手,半天不撒手了。
  “马总监,您该松开我的手了吧?”倪艳艳的手被马乐水抓疼了,她皱着眉头说。
  “呃呃呃——对不起,对不起,我太激动了!你们加入我们人事部,真让我这个人事总监太激动了,我们现在正缺你们这样的人才!正如久旱逢甘霖,我是太激动了!”马乐水自我调侃地说。
  马乐水身材单细,个子又高,五官还算端正,耳朵往前罩着,头发油光可鉴,扎着领带,穿西服,一看就是一个比较讲究的人。
  倪艳艳看了一眼隔着办公桌站着的马乐水,想到一种动物,差点控制不住乐出声来,她决定出去后,立即与兰晓雪分享。
  马乐水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拨了一下,对着话筒说:“让总监助理柴静静来一下。”
  不一会儿,柴静静进来,马乐水对柴静静说:“柴静静,这两位是新来的职员,倪艳艳,兰晓雪,你带她们到工作区去,给她们安排办公桌和工作任务。”
  “我是柴静静,总监助理,欢迎你们的到来!”柴静静有礼貌地与倪艳艳和兰晓雪握手。
  “二位,跟我走吧!”柴静静向倪艳艳和兰晓雪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朝前走了。
  倪艳艳和兰晓雪急忙跟着柴静静离开了马乐水的人事总监办公室。
  马乐水瞅着倪艳艳的背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倪艳艳刚想把她想到的那种形容马总监的动物说给兰晓雪听,柴静静回头看了倪艳艳和兰晓雪一眼,用一副上级对下级的姿态和口吻对倪艳艳和兰晓雪说:“WG集团中国总部,是一个大公司,对员工的要求都很严,我先带着你们学习一下WG集团的办公室制度,希望你们能够认真执行。”柴静静把倪艳艳和兰晓雪带到了人事部的办公区。
  这是一个大筒屋子,大概有四五间房子那么大,其空间被分成四个长方形办公单元,每个长方形办公单元有两排八个办公桌,办公桌与办公桌之间,被嵌有玻璃的套装板子隔开,倪艳艳形象的形容这个办公室为格子办公区。
  格子办公室里的职员听说又有新职员加入了,都从办公桌上缘的玻璃套框上伸出头来,向倪艳艳和兰晓雪这边看。蒋东来也情不自禁地伸出头来,他把目光对准了倪艳艳,没想到,这么远的距离,倪艳艳居然感觉到了,回应他的目光,两道目光相遇,两个人的心音对上话了。
  蒋东来坐下来,一种幸福的感觉溢满全身。
  格子办公区里的职员议论着倪艳艳和兰晓雪,当然都是褒奖之词,有个男职员居然称呼倪艳艳是WG集团的女神,这让蒋东来由衷的高兴。
  在格子办公区的北墙上,张挂着一张《WG集团办公室管理制度》,柴静静领着倪艳艳和兰晓雪,来学习这个管理制度。柴静静清了清嗓子,抑扬顿挫地朗读起来。
  《WG集团办公室管理制度》
  1.对于上班时间玩游戏、聊天、嬉闹、睡觉、听音乐、吃零食者,按照《办公室管理制度》规定,第一次予以警告处分,罚款50元;第二次予以记过处分,罚款100元;第三次予以记大过处分,罚款300元;三次以上予以辞退,并扣除全部未结工资的20%;同一部门出现以上行为三次以上,每发生一次给予其直接主管连带罚款100元的处罚。
  2.因公外出必须按规定填报“出差单”,因私事外出必须按制度履行请假手续。主管以下人员的“出差单”由部门经理/主管批准,部门经理/主管(总监)不在岗期间由行政经理或者副总经理批准;部门经理/主管的《出差单》由副总经理批准,副总经理不在岗期间由行政经理代签。无特殊情况不按以上程序执行者,财务部不得报销其差旅费,行政部对此期间的考勤按旷工处理。
  3.中午休息时间非工作需要,不得开启办公室空调,不得开启电脑玩游戏或从事与工作无关的私事,违者按第1条规定的处罚标准处理。
  4.下班后必须关闭由个人使用的电脑等电器设备,最后离开办公室者,负责关闭门窗、空调、复印机等公用电器、设备,违者,一经发现,对责任人按第1条规定处理;对于不能判定责任人者,由部门主管/经理(总监)承担责任。”
  学习完办公室管理制度,柴静静又带领倪艳艳和兰晓雪,去看了人事部的会议室,人事部的休息区,人事部的厕所。果然是大公司,休息区里有沙发和椅子,还备有热水和饮料,以及各种小食品。柴静静还带着她们到总务部门领了工作用品,然后带着她们到格子办公区,为她们俩指派了办公桌。倪艳艳和兰晓雪的办公桌不在一个长方形工作单元,她们中间隔着一个长方形工作单元,不过,她们两个人抬起头来,可以看到对方。倪艳艳和蒋东来呢?也隔着一个长方形办公单元,不过,倪艳艳只要一回头,就能看到蒋东来,两个人可以实时用目光说话。
  安排妥当之后,倪艳艳和兰晓雪坐下来工作。工作了一会儿,倪艳艳想去厕所,就抬起头来朝兰晓雪办公的方向望去,恰好兰晓雪也在看她,倪艳艳向她做了一个手势,兰晓雪立即明白了倪艳艳的意思,两人在走廊会合,一起去厕所。
  “WG集团比华盛强多了,这里的环境多好呀!”兰晓雪表示满意。
  “嗯,还不错,希望我们能在这里工作的长久一些。”倪艳艳说。
  “就是工作纪律比较严一点,看来,我们以后有事要交流,就不能传纸条了。”兰晓雪说。
  “呵呵,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还传纸条,以后,我们用微信交流就是了。”倪艳艳说。
  “对呀,用微信交流,又快又安全,我们都有微信账号,就这么定了。”兰晓雪说。
  “总监助理柴静静素质还不错。”倪艳艳说。
  “总监马乐水个子好高哟。”兰晓雪说。
  “对了,我正想跟你分享一下心得呢!你说马乐水像一个什么动物?”倪艳艳笑着问。
  “像个什么动物?”兰晓雪问。
  “像大马猴!哈哈哈——哈哈哈——”倪艳艳说完,忍不住大笑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倪艳艳手机的微信铃声响起来了。
  倪艳艳将刚刚用完的口红放在精致的坤包里,她知道,刚才的微信铃声,一定是兰晓雪给她发来了消息,这个时候,是她和兰晓雪相邀一起上班的时间,她猜测,此时,兰晓雪应该等在她家的别墅门外了,她走到二楼她的卧室的窗前,踮起脚尖,透过玻璃窗向外望去,一位白领打扮的女孩站在她家别墅门外的路边,倪艳艳一露头,兰晓雪也看到她了,向她挥着手臂。
  倪艳艳觉得,没有必要再看微信了。
  “有个闺蜜真好!有什么事都可以分享。唉!我又有烦心事了,不知她这个鬼精灵还能不能看得出来。”倪艳艳拿起坤包,在梳妆镜前照一下,她感觉很满意,她冲镜子里的美丽女孩点点头,“你一定要快乐!”
  倪艳艳下楼,来到了客厅。她扫视一下偌大的客厅,客厅很干净,可以说一尘不染,母亲杨月娥和父亲倪正发都已经上班走了。倪艳艳想着心事,默默地走出了客厅,走出了别墅。
  “大美女,我用一种动物的速度形容你的速度,我想你会默认的。”倪艳艳一露头,在别墅外等得不耐烦的兰晓雪,就冲倪艳艳说道。
  “动物?我们本来都是动物嘛!只不过,你是高级动物,我是超高级动物而已,一般说来,超高级动物都比较谨慎,懂得顺应自然,不会不自量力地跑到规律之前的,兰大分析家,你说对否?”倪艳艳打着哈欠,还强词夺理地跟兰晓雪说。
  “怎么?夜里受到外星人的骚扰了,没有达到睡到自然醒的境地?或者,暗恋过度,思维被摧残,疲惫还像鬼魂一样附在你的身上,让你哈气连天的,一点也不精神!大美女,究竟什么事把你折磨成这个样子,给你的军师说说呗!”兰晓雪说。
  倪艳艳噘着嘴,没有直接回答兰晓雪的问话,向前走去。
  “莫非?杨姨她又有红杏出墙的先兆了?现在的60后男女,越来越有些不靠谱了。”兰晓雪与倪艳艳并排顺着街道走着,说着她的猜测。
  倪艳艳依然噘着嘴,向前走着。
  “莫非是华盛的肖伟才肖大怪兽在严打后依然不收手、不悔改,又对杨姨发起了新一轮的进攻?”兰晓雪又提出了可能引起倪艳艳打哈欠的另一命题。
  “我的军师,现在我发现你的智商,怎么会一泻千里般的退化了呢?我看,我有必要引导你一下了。”倪艳艳耸了耸肩,继续说道,“晓雪,你说,社会最基本的单位是什么?”
  “家庭呀!家庭是社会的最基本细胞,也是社会稳定的基础,如果人人以家庭为重,那么,家庭是健康的、牢固的,则社会是和谐的,国家也是安定的,最终,国家必然是富强的。”兰晓雪说道理说得一套一套的。
  “对,晓雪,你说得好!顺着这个思路,你说,家庭是由哪些元素构成的?”倪艳艳问道。
  “呵呵呵——这么个小问题,你如何能难得住我!构成家庭的元素,主要有一家之主、家庭主妇、长辈、晚辈等基本元素构成。一家之主是家庭的脊梁,要扛起家庭的重任,家庭主妇是基础,决定一个家庭的安定和幸福,长辈是家庭之宝,主宰着家风和传统,晚辈是家庭的希望,映射着家庭的兴衰。这些家庭元素相互作用,就产生了家庭文化。一个家庭的文化背景,就决定了一个家庭的品位。”兰晓雪阐释着她的家庭观。
  两人说着话,已经来到了倪艳艳和兰晓雪经常乘坐的那路公交车的站牌下。
  “好!说得好!晓雪,我用口吐莲花来形容你的口才,一点都不为过。晓雪,我告诉你吧,让我烦恼的原因,是我们家的那根脊梁出了问题。”倪艳艳说。
  “倪叔出了问题?怎么回事?”兰晓雪问道。
  这时,公交车开过来了,两个人停止了问题探讨,公交车停在了站牌下,两个人跟着上车的人流,一前一后上了公交车。还好,车上乘客不多,有很多空座位,倪艳艳和兰晓雪得以坐在同一排座椅上,并且挨着坐下了。
  兰晓雪刚想追问一下,倪正发出现了什么问题,她见倪艳艳目光指向了公交车的窗外,似乎在盯着公交车外大街上的一辆辆缓缓而行的小轿车,以为倪艳艳对小轿车产生了兴趣,就开始了另一个话题。
  “大美女,问你一个时代话题,你说,是开车上班好,还是坐公交上班好?”兰晓雪问道。
  倪艳艳和兰晓雪都有车,但是,由于倪艳艳的坚持,要绿色出行,坚持坐公交上班。坐公交有坐公交的麻烦,所以,兰晓雪这样问倪艳艳。
  “这个问题我已经给过你答案了,你还有必要问吗?你是不是又忘了我们90后闺蜜的口号了?”倪艳艳转过头来,对兰晓雪说。
  “怎么能忘了呢!为社会作贡献,做最棒的90后嘛!”兰晓雪重复一遍闺蜜口号。
  “这不得了!我们要为社会作贡献,就不能只表现在口头上,要有切实的行动,现在我们国家雾霾这么厉害,我们绿色出行,不正好是为社会作贡献吗?”倪艳艳说。
  “大美女,就因为你这么高调,弄得我也不能开车!我们的口号是不是禁锢了我们的行为了?”兰晓雪说。
  “怎么说话呢?大分析家,你是不是想背离我们90后闺蜜的宗旨,做一个没有原则的人呀?我告诉你,我们不开车上班,还有另一个很重要的理由,那就是我不愿意失去与你这个智商高的才子进行交流的机会。假如我们都开车上班,我们每人一辆车,我们怎么在路上交流,戴着耳机用手机交流吧,又影响开车的注意力,是不健康的开车行为。放弃与你的交流,我怎么成长?”倪艳艳说。
  “偏执!灵活是一个人拥有能力的表现,我的大美女,你有没有想到,现代社会,交流方式多种多样,QQ、微信、手机、电话等,况且,你我在同一个公司上班,有的是交流的时间和机会,非得在路上交流吗?况且,我们俩都有车,我们只要一个人开车就行了,我们还可以用单双号分配开车权限,也可以只一个人开车,另一个人负责享受就可以了,有资源不利用,是不是太傻了。”兰晓雪说完,已经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因为她发现,她和倪艳艳,已经到站了。
  两个人顺着下车的人流,走下了公交车。
  WG集团中国总部的大楼前偏左100米就是公交站,倪艳艳和兰晓雪在这里下车,向集团大楼的门口走去。
  两个人继续着刚才的话题。
  “晓雪,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坚持不开车上班,除非你不是我的闺蜜了,否则,你也必须跟着我,实践我们对社会的承诺。”倪艳艳说。
  “呵呵呵——大美女,你明知道我是你铁杆闺蜜,还说那话!好了,大美女,一切都听你的,你说不开车就不开车,你说绿色出行就绿色出行,好闺蜜行为一致,我没什么好说的!对了,说说吧,你的家庭脊梁出了什么问题?”兰晓雪说。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到了大楼门前,WG集团中国总部的大楼是个旋转门,倪艳艳和兰晓雪顺着旋转门的旋转速度,进了旋转门,倪艳艳见后面陆续有职员进来,就对兰晓雪说:“关于家庭脊梁问题,我们一会儿用微信探讨。”
  兰晓雪冲倪艳艳点点头。
  两个人来到了公司大楼的一层,这是一个宽阔的大厅,装修华丽而温雅,代表着WG集团的企业文化。进入大厅不远的地方,立着一个一米高的大牌子,上面写着“宁静致远”四个大字。关于这个词,WG集团中国总部的总裁在一次公司大会上,对所有的职员,用通俗易懂的语言,阐释了“宁静致远”的深刻含义。
  “‘宁静致远’这四个字,就是我们公司文化的内涵,公司要求我们公司的每一个员工,一旦进入公司,就要默念这四个字,让这四个字,深入到我们每一个员工的灵魂。‘宁静致远’,就是告诉我们WG集团的每一个员工,都要心静如水,一切想着公司的要求,不想与公司无关的事,不讲与公司无关的话,不做与公司无关的事。总之,默默地做好本职工作就好。只有这样,你才能致远,你才能不断进步,你才能在公司扎下根,才能开花结果。”
  兰晓雪看着这四个字,想着公司总裁的那番话,心里说:“跨国公司的洗脑水平,真是一流的。”
                      

  WG集团中国总部的人事部办公区在13楼,倪艳艳和兰晓雪坐着电梯,上了13楼,进入了办公区。
  倪艳艳和兰晓雪分别到自己的办公桌坐定。
  倪艳艳打开电脑,桌面上的工作助手就提醒她,网易163邮箱里有新邮件。倪艳艳打开邮箱,点开邮箱的收件箱,发现邮件箱里有别人发给她的附件,她点开附件,是一份word文档。这是一封写给倪艳艳的求爱信,倪艳艳迅速地看了一下落款,落款人写的是马乐水,倪艳艳不再看文档的内容,一键删除了事。
  有时,倪艳艳一天接到这样的电子信件有十多封,倪艳艳统一的处理方法,就是立即删除。
  倪艳艳刚处理完求爱信,微信铃声提醒她,有微信消息。倪艳艳知道,一定是闺蜜兰晓雪发来了消息。倪艳艳把微信朋友圈里的朋友,都设置成消息免打扰模式,只有兰晓雪的微信号,她不会做这样的设置,所以,兰晓雪来了微信,才会有铃声提醒。
  倪艳艳点开微信,果然是兰晓雪发来的消息。
  万里雪飘:大美女,关于家庭脊梁的话题是否可以继续?请指示为盼。
  万里雪飘是兰晓雪的微信昵称。当时,倪艳艳和兰晓雪一同注册了微信账号,两个人一致同意都起一个大气一点的微信昵称,她们就想到了毛泽东的著名诗词——《沁园春·雪》,因为兰晓雪的名字里有一个雪字,所以用了“万里雪飘”的昵称,而倪艳艳则相中了“千里冰封”这四个字,所以,起了“千里冰封”这样一个昵称。
  千里冰封:无法回避的话题,怎么可以停止。
  倪艳艳立即回复到。
  万里雪飘:你家的脊梁是被打断了,还是被敲碎了?(因为倪艳艳的妈妈杨月娥在家中比较强势,所以兰晓雪如是说)
  千里冰封:你的语言越来越没有品位了,你看哪家的脊梁是被打断的或被敲碎的?
  万里雪飘:我是纵观了你家的家庭风云,才有了刚才的设问,不然,难道倪叔也当了红杏?抑或是被红杏?
  千里冰封:算你猜对了,严格的意义上讲,是我爸爸他被人追求了,也就是被红杏了。是他的女徒弟,想进入他的精神世界。
  万里雪飘:有点意思,倪叔那么中规中矩的人,老实巴交诚实忠厚的人,也做了这个世界的弄潮儿。呵呵,大美女,你们家真可谓人才辈出,新闻不断啊!
  千里冰封:去你的!还是闺蜜呢!我怎么嗅到一股幸灾乐祸的味道呢!
  万里雪飘:看看,又让挤兑我的人钻了空子了吧!我怎么会幸灾乐祸呢!我是确实被倪叔的事情给震到了。我仿佛看到这样的画面,在车间里,倪叔手把手地指导女徒弟,女徒弟对倪叔投去感激的目光,于是,女徒弟总是喜欢傍在倪叔的身边,仰慕倪叔的才艺、人品和风采,于是,在她的心目中,倪叔才是男人中的男人,丈夫中丈夫,她喜欢倪叔的手艺,喜欢倪叔的一笑一颦,喜欢倪叔身上散发出来的男人的味道,于是,她爱上了倪叔。而倪叔呢?也好像来了第二春,在女徒弟跟前,就有使不完的劲,他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了,他的皱纹舒展开了,他走路的步履变得更加矫健了。于是,你的家庭又呈现出危机,你的烦恼也因之产生了。大美女,我分析得不错吧?
  千里冰封:算你把脉成功,药方呢?
  倪艳艳知道,兰晓雪鬼点子多,上次她妈妈杨月娥和肖伟才的事情,倪艳艳就是依据兰晓雪的计策,轻松化解了潜在的家庭危机,使家庭顺利回到健康的轨道的,这次爸爸倪正发的被红杏,她相信兰晓雪也一定会拿出更好的解决办法的。
  万里雪飘:你爸爸被红杏,杨姨知道否?
  千里冰封:我妈妈尚未察觉。
  倪艳艳刚刚点完微信上的消息发送键,就觉得身后有陌生人的气息,她心里激灵一下,猛地转过身去,见人事总监马乐水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的身后,正不怀好意地瞅着她放在桌子上的手机。
  “马总监,您——您有事吗?”顶头上司站在身后,像倪艳艳这样的美女职员,自然感到超级不舒服,特别的,倪艳艳已经接到了马乐水的求爱信,虽然删除了,但是,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了,这让倪艳艳不得不产生戒备。
  倪艳艳立即站了起来。
  兰晓雪也站起来了,她这才发现,被倪艳艳称之为“大马猴”的马乐水,居然去了倪艳艳格子办公室。
  马乐水给倪艳艳发了求爱信,等着倪艳艳的答复,可是,等了将近一个上午了,也没有回音,马乐水坐不住了,他以检查办公室工作情况为由,来找倪艳艳。
  马乐水到了倪艳艳的格子办公室,另一个人也特别上心,那就是经常与倪艳艳目光交流、互相传递爱意的蒋东来。
  蒋东来站了起来,密切注视着马乐水的举动。
  蒋东来是WG集团中国总部人事部的老员工了,他工作认真,喜欢帮助别人,特别乐于助人,人事部有什么急活重活,他都抢着去干,所以,深受人事部职员的尊重,在人事部里人缘极好。不过,蒋东来与马乐水相比可能在很多方面不在一个层次上。比如,在身材上,马乐水是个高个子,很像影视明星黄晓明;在地位上,马乐水是WG集团中国总部的人事部总监,而蒋东来只是一个普通员工;在财富上,马乐水是个富二代,其父在上海有很大的公司,在上海有房有车有存款,而蒋东来呢,是安徽农村来的打工仔,与别人合租公寓,一个月的工资也只够他一个月消费的,更不要说有存款了,可以说,蒋东来在上海还处在一穷二白的境况上;在个人发展前途上,马乐水已经做到了人事部总监的位置,将来可能会升职为WG集团的某一部门总裁,而且,还很受WG集团中国总部总裁郝语君的赏识。追求马乐水的女子不下一个排,不过,自从马乐水见到倪艳艳后,他就对倪艳艳一见钟情了,并开始追求倪艳艳。
  而倪艳艳,偏偏喜欢上诚实憨厚的蒋东来了。
  “哦,你坐你坐,这是我们人事部的一份报表,请你在下班前整理好,下班时送到我的办公室。”马乐水将一块U盘递给倪艳艳,向倪艳艳点点头,转身走了。
  马乐水为职员安排工作任务,似乎看不出有什么不妥,不过,在另一边格子工作区的兰晓雪,却猜度出,倪艳艳遇到麻烦事了。
  兰晓雪的推理是这样的:马乐水是领导,是大大的领导,她站在倪艳艳身后多时,一定看到倪艳艳在看微信了,公司有规定,各处室在联系业务或交流工作时,一律通过电子邮件,不允许通过QQ或微信以及手机等通讯手段。倪艳艳在看微信,说明正在干着与工作无关的事情,作为主管,马乐水应该诘责倪艳艳才对,而马乐水并没有诘责倪艳艳,还给倪艳艳一项工作任务,这肯定是一项惩戒任务,倪艳艳要遭罪了。
  蒋东来见马乐水走了,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表,这个时候,是公司规定准许职员到休息室休息几分钟的时间。由于公司下发的任务都比较紧,很多时候,几分钟的休息时间大多数职员很难享受到。这个时间,一般蒋东来把握得非常好,他知道同事们都很忙,就义务为职员们送热水,长期以来,人事部办公格子区里每位职员的开水,都是蒋东来提供的,这样就形成了一个习惯,到了这个时间,大家都把水杯打开,或放好茶叶,等着蒋东来送来热水。倪艳艳来了以后,蒋东来更喜欢这个送热水的活了,因为送热水,不仅能跟倪艳艳说几句话,而且还能近距离接触倪艳艳,这让他每天都感到很快乐。
  蒋东来疾步进入开水房,打来一暖壶热水,然后按着顺序给每一位办公室职员倒水。
  马乐水走后,倪艳艳环视一下办公格子区里的职员,见大家都忙着自己的工作,她又回过头去看蒋东来,见蒋东来正提着一壶热水为职员们倒水,她坐下来,把U盘插入USB接口,电脑开始扫描U盘,并指示可以打开,倪艳艳双击U盘,U盘打开,U盘里有十几个文档,倪艳艳心里说:“这应该就是马乐水交给我的工作任务了。”她迅速打开第一个文档,文档的内容惊得她嘴巴张得很大,她接着打开第二个文档,依然是和第一个文档内容一样,她把文档全部打开,倪艳艳傻眼了,原来,马乐水给她的U盘里盛的东西,就是十几封他给她的求爱信。
  倪艳艳眉头皱起老高,大脑一片空白,不知怎么办好。
  这时,蒋东来过来给倪艳艳倒热水来了。
  “艳艳,请把你的杯子拿过来!”蒋东来温柔的目光笼罩着倪艳艳。
  一见蒋东来,倪艳艳迅速关掉文档,而且脸色立即温润起来。
  四目相对,其内涵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倪艳艳与蒋东来对视着,并将茶杯拿起来,举到蒋东来面前。
  “你忘了放茶叶了。”蒋东来看了一眼倪艳艳的茶杯,发现今天跟往日不一样,倪艳艳今天没有放茶叶。
  “我突然喜欢喝白开水了。”倪艳艳看着蒋东来说。
  “你喜欢喝什么,我就喜欢喝什么!”蒋东来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
  “我喜欢你给我倒的水。”倪艳艳故意说。
  蒋东来的脸刷一下就红了。
  蒋东来深情地看了倪艳艳一眼,为倪艳艳杯子里注满了热水,并关切地问:“刚才马总监找你——”
  倪艳艳笑了笑着说:“地主为长工布置任务,总是找软柿子捏,任务存在U盘里,可见工程量之巨大,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完成这么浩繁的任务,好难哦!”
  “如果你想依靠团队的力量,分一些工作给我,我是愿意效劳的。”蒋东来说。
  “地主就交给我一个长工做这项工作,如果我分摊给别人,我不就成了小地主了?东来,谢谢你的热水,回去工作去吧。”倪艳艳深情地看着蒋东来的眼睛说。
  倪艳艳隐隐地感觉到,在格子工作区另一侧的兰晓雪,已经注意到她跟蒋东来说了很多话了,她怕她的这个智商高的闺蜜,又要发表什么悖论了。
  “好,那我先回去了。”蒋东来冲倪艳艳点点头,恋恋不舍地走了。
  蒋东来离开了倪艳艳,继续为其他职员倒开水。
  兰晓雪见办公区归于平静,她觉得她有必要就两个男人造访倪艳艳处,发表她的一些看法,况且,倪艳艳家庭的“脊梁”危机也需要她尽快给出药到病除的办法,作为倪艳艳的闺蜜,她责无旁贷。
  兰晓雪点开微信,给倪艳艳发出一条消息。
  万里雪飘:娇艳的花朵迎风而立,自然会招来蜜蜂,也会招来苍蝇,不知蜜蜂者谁?苍蝇者谁?
  倪艳艳正在琢磨如何对付难缠的马乐水。马乐水是倪艳艳的顶头上司,处理不当,会对她的前途不利。
  倪艳艳想:“爸爸倪正发的事情已经搞得我有些头大,又遇上了步步紧逼的马乐水。”
  倪艳艳的心情进一步拉低。
  突然,微信铃声响了,倪艳艳知道是闺蜜兰晓雪的微信消息到了。
  她伸长脖子冲格子办公区的同事们看了一眼,见同事们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谁也没有注意她,倪艳艳放心了,她立即解锁手机屏幕,点开微信,看到了微信昵称是万里雪飘的消息。
  千里冰封:跑题了是不是?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为我提供解决“脊梁”问题的最佳方案,至于蜜蜂和苍蝇的问题,纯属于花儿的内政,花儿会处理得当的。
  万里雪飘:哈哈——不管国家多么的强大,处在这个矛盾重重的星球上,其内政都永远无法实现不被干涉。大美女,马乐水直接闯入你的私人空间,是不是早就对你预谋已久呀?反正,某些信息流已经反馈到我的大脑里,你,这座大楼里最最美丽的花朵,已经被一只大马蜂盯上了。
  千里冰封:呵呵呵——我都说了,他是大马猴,你用大马蜂形容他,也太抬举他了吧?
  万里雪飘:大马蜂至少是蜂类,形容他也算恰当。大马蜂,是一种霸道强势的蜂,他常常不按套路出牌,还好惹是生非,不过他很有派头,也有资历和资本,对你这朵花已经垂涎已久,你想摆脱他,得长出点刺来才行,如果你不想刺痛他,选择和他一起风雨同舟,未尝不是明智的选择。
  千里冰封:呵呵,晓雪,你啥时候变得如此势利了?我不喜欢大马蜂,不,大马猴,如果你不嫌弃,我隆重地介绍你跟他处对象如何?
  万里雪飘:人家是奔你那朵牡丹花去的,我的这朵狗尾巴花,他怎么能看上眼?好了,别闹了,你家“脊梁”被红杏的事情,我已经想好了计策了。
  千里冰封:我就说嘛,高智商的人,脑袋转的就是比别人快,快说说,什么计策?
  万里雪飘:体检表。
  千里冰封:什么意思,体检表什么意思?
  万里雪飘:呵呵,这点小意思你都猜不出来呀?我有一个同学叫韩小虎,在市医院当主治医师,我可以找他帮忙,让他为倪叔做一份假的体检表,这份假的体检表,把倪叔目前所有的和将来或许有的疾病尽情地揉进去,然后,在无意间,让倪叔的那位小徒弟看到,她知道倪叔有那么多的疾病,她还有必要坚持追求倪叔吗?倪叔不就从那种感情漩涡中解脱出来了吗?怎么样?“体检表”的计策,是不是很绝?
  千里冰封:听起来不错,不过运作起来,需要工夫。还有呀,你这个男同学,是什么时候的同学?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是不是还没有揭秘的地下恋情呀?
  万里雪飘:是我的小学同学,他有意思追求我,你也见见他,替我把把关,看看我有没有必要跟他建立那种关系。
  千里冰封:好啊!兰晓雪,还是闺蜜呢,这么大的情况你居然敢瞒着我,我们闺蜜之间的透明性岂不名存实亡了吗?
  万里雪飘:别再一惊一乍的好不好了!我也是刚刚才知道的。
  千里冰封:几个情况?你个当事人,怎么才刚刚知道?
  万里雪飘:我也是刚刚从我的QQ邮箱中,发现了他的来信,他希望跟我谈恋爱,如此而已,我还不知道怎么答复他呢。就这样,我第一时间通报了你,还不叫透明呢?我问你,什么叫透明?
  千里冰封:如果情况属实,你做得还算符合闺蜜原则。
  万里雪飘:当然属实了,我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你有丝毫隐瞒和编造吗?那不是找病吗?
  千里冰封:这件事我还需要印证。好了,先不说你青梅竹马的医生了,还是说体检表的事情吧。
  万里雪飘:做个假表,找韩小虎帮忙,一定马到成功。
  千里冰封:好!那我们就开始实施“体检表”计划,同时呢,我也祝你与你的那位青梅竹马的小伙伴,马到成功!
  这时,位于13层一端的总监办公室,传出了开门和关门的声音,倪艳艳立即将手机放进了办公桌里。她做了一个扩胸运动,心情舒畅了很多,兰晓雪不愧是兰晓雪,这么快就想好了方案。她正在庆幸,就见马乐水往外送一位客人。马乐水一边跟客人说笑着,一边用鹰一样的眼神迅速扫向倪艳艳,倪艳艳躲避着那道目光,把头深深地低下了。马乐水皱了皱眉头,耸了耸肩,陪客人下楼去了。
  倪艳艳心里说:“好险呀!幸亏我第六感官灵敏,知道大马蜂要蛰我,才有效避开了他的目光,要是让他的目光得逞,有可能会传递一种错误的信号,他会以为我在鼓励他呢,现在的人都很敏感,我不喜欢他,所以,我不能给他任何令他钻空子的机会。”
  倪艳艳这个时候,偏偏想起了蒋东来,而蒋东来也正抬起头看她,两个人四目相对,心音自然而然地接通了,倪艳艳瞬间就被蒋东来的目光抚慰得安静起来,她再也不去想任何人了。当倪艳艳转过身去,开始工作的时候,她又被自己的心境吓了一跳。她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有这样一种习惯,每当有什么人来骚扰的时候,她首先想到的就是蒋东来,而且这种习惯还无法抑制。
  倪艳艳正在甜蜜地想着心事,楼梯口传来了说话声,这说话声,完全是一种命令人的声调,倪艳艳听出来了,是马乐水的声音,倪艳艳急忙将头扎在桌子上。马乐水经过办公区,向办公区扫了一眼,然后将目光定格在倪艳艳的格子办公室,但是,马乐水连倪艳艳的一缕头发丝都没有捕捉到,马乐水感到很失落,脸色顿时凝固起来。
  马乐水终于走过去了,倪艳艳想到下班时还要去面对马乐水,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没办法,她只好求助于自称智商高人一等的闺蜜兰晓雪了。
  她从办公桌的抽屉中掏出手机,立即打开微信,写了一条信息发了出去。
  千里冰封: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此时的兰晓雪,正在与她的小学同学、对她有追求意愿的市医院主治医师韩小虎通微信。
  万里雪飘:老同学,别来无恙?
  韩小虎此时坐在医院的办公室里,他刚刚查完房回来,坐在椅子上休息,马上就有一台手术等着他去做。他听到手机里传来微信消息提醒,就立即打开微信,一看昵称,心里不免有些激动,原来是兰晓雪给他发来的微信,韩小虎立即回复。
  韩小虎的微信昵称叫虎贲战士。
  虎贲战士:(回复一个笑脸)
  万里雪飘:在忙什么?是不是正处在不该打扰的时刻。
  虎贲战士:马上就上手术台,生命诚可贵,不敢有半点闪失。
  万里雪飘:你忙吧,闲的时候我们再聊。
  虎贲战士:(回复一个手势)OK。
  兰晓雪心里嘀咕着:“所有人都在忙,似乎只有我一个人在闲着,唉!谁让我的智商这么高来着,公司分拨的工作轻松完成,剩下的时间,也只有让思绪不断地游荡了。韩小虎在忙,那是真的忙。倪艳艳在忙,那就不见得是真的了。女人长得太漂亮有什么好,始终处在临战状态,与那些强迫把缘分加在头上的男人缠斗着,太累人了。从这一点上看,太漂亮的女人就不如我们这些相貌不怎么太突出的女人安宁了,不管放在什么地方,免疫力都超高,自由自在,从来就不会产生什么神经过敏……”
  突然,她的手机微信铃声响了一下,兰晓雪停止了悄声独白,点开微信一看,是倪艳艳稍早时发来的消息,因为刚才她忙着与韩小虎微信谈话,居然没有看到倪艳艳发来的微信消息。
  兰晓雪一看倪艳艳发的消息,笑了。
  千里冰封: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兰晓雪立即回复。
  万里雪飘:有些命是必救的,有些命是可救可不救的……你不是说大马猴不会对你怎么样吗?
  兰晓雪已经猜到,倪艳艳这个时候呼叫她,一定与马乐水有关。
  千里冰封:我错了,我向你举双手投降了,你猜得没错,刚才大马猴给我送来的U盘中,哪有什么任务,就是十几封写给我的情书,他让我下班后到他的办公室找他,我该怎么办?难坏我了!
  万里雪飘:花儿遇到大马蜂(大马猴也一样),你已无处可躲。
  千里冰封:花儿不喜欢大马蜂,求赶走他的妙招。
  万里雪飘:助理。
  千里冰封:对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把U盘交给马乐水的助理柴静静,让柴静静给马乐水,不就躲过了一劫吗?晓雪,不是你太聪明,而是我太笨了。
  万里雪飘:还是那句话,漂亮的女人,智商近似于零。
  千里冰封:还有十分钟就要下班了,我该去会见总监助理去了。
  万里雪飘:今天中午的午餐……
  千里冰封:当然是我请了!否则,你的金点子不是没有市场价值了吗?
  倪艳艳回过头去,看一眼蒋东来,恰与蒋东来的目光相遇。这种目光对视是甜蜜的,是值得回忆的,蒋东来的目光,提振了倪艳艳的勇气,她将手机放在手包里,拿起马乐水的那块U盘,就奔柴静静的助理办公室而去。
  柴静静工作能力强,被WG集团中国总部总裁郝语君看中,点名任命她为人事部总监助理。
  倪艳艳轻轻敲了敲总监助理办公室的门,柴静静透过办公室玻璃窗的玻璃,已经看到倪艳艳了,就从椅子上站起来,为倪艳艳开门。
  总监马乐水正在追求倪艳艳,作为总监的助理,柴静静早就看出来了,如果连这事都看不出来,还当什么助理,特别是,柴静静暗恋着马乐水,自然对马乐水的一举一动特别上心。
  “艳艳,快请进!快请进!有美女造访,我的办公室可就蓬荜生辉了。”柴静静笑呵呵地请倪艳艳进屋。
  “柴助理,你的办公室这么大,这么漂亮,真是级别不同,待遇也是不同呀!当然,付出和回报自然也是不同。柴助理,我的造访,没有打扰你构思文案吧?”倪艳艳笑盈盈地环视着柴静静的总监助理办公室说。
  “啊哈——可别这么说,只是岗位设置不同而已,你的工作,我可能还做不好呢!如果没事,你是不会到我的办公室来的,还说什么打扰。来来来,快请坐,快请坐!”柴静静示意倪艳艳坐在她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
  柴静静请倪艳艳坐下,并为倪艳艳泡了一杯热茶。
  柴静静也坐在了沙发上,她看着倪艳艳,眼睛里的意思是,“该你说说了,到我的办公室来找我有何贵干?”
  倪艳艳象征性地喝了一口茶,就随手将茶杯放在了茶几上。
  “柴助理……”
  柴静静立即向倪艳艳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艳艳,你叫我静静就行,你我年龄相仿,都是90后,我看了你的档案,我比你大一岁而已,你就称呼我为静静或静静姐吧!你老是称呼我柴助理、柴助理的,我觉得有些生分。”
  “好,自觉地拉近和群众的距离,一定会让群众感恩戴德的。我现在对你就有些感恩戴德外加崇敬了,那我就称呼你为静静姐了。静静姐,我有一事拜托,还请你千万不要推辞。”倪艳艳说。
  “你说,若是分内的事情,当竭尽全力。”柴静静说。
  倪艳艳将马乐水给她的U盘递给柴静静:“这是马总监交给我的工作,都在U盘里,我已经圆满地完成了任务,烦请静静姐转交给马总监。”
  “这个……这个……”柴静静接过U盘,掂量着,思索着,然后把U盘还给了倪艳艳。
  “艳艳,恐怕我不能替你转交给马总监。”马乐水直接把工作落实到倪艳艳那里,就是想创造与倪艳艳在一起的机会,如果柴静静连这一点都看不出来,她还能成为人事部总监助理吗?
  U盘被退了回来,倪艳艳刚才的轻松劲又没了,不过,她还是不死心,就问了一句,“静静姐,冒昧问一句,你是马总监的助理,转交U盘是举手之劳的事情,你有什么可以为难的呢?”
  “艳艳,你的心情我能够理解,但我也希望你能理解我。我不能破坏马总监的意图。马总监的意思你难道看不出来吗?U盘里的内容非常重要,有可能是公司的绝密材料,如果我接了你的U盘,就意味着这份绝密材料已经经过第三个人的手了,这是马总监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情,由此带来的后果,可能就是我卷着铺盖卷走人了,而你,则有可能成为泄露集团秘密的罪人。这对我们两个人来说,是双亏的事情,绝不是双赢的事情。因此我建议,还是遵循马总监的意愿,由你亲自交给总监的好。”柴静静满脸严肃地说。
  柴静静将事情上升到如此高度,倪艳艳真的无话可说了。
  “打扰了!打扰了!没有想到,这件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小事里,蕴藏着如此高深莫测的玄机,实在让人不寒而栗。静静姐,感谢你惊天地泣鬼神的分析,这件事,真得好好谨慎为之。”倪艳艳离开了柴静静的总监助理办公室。
  柴静静看着倪艳艳的背影,嘴角冷冷地噘起来。
                  

  倪艳艳刚刚回到自己的格子办公室,下班的时间就到了。倪艳艳急了,她抄起放在办公桌上的坤包,就急匆匆地跑向兰晓雪所在的格子办公室,连常态化的临走时要与蒋东来对看一眼的习惯性动作都省略了。
  蒋东来看到倪艳艳急匆匆地走了,知道倪艳艳遇到急事了。
  却说兰晓雪,略加思索,就为倪艳艳的两大难题找到了破解的计策,这让她心生欢喜。下班时间到了,兰晓雪收拾停当,就等倪艳艳来一起回家。这时,倪艳艳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一见兰晓雪,就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稳住!稳住!大美女,力挽狂澜的军师在此,有什么可惊慌失措的。”兰晓雪搂着倪艳艳的肩膀说。
  “柴静静拒绝帮忙。”倪艳艳举着手中的U盘说。
  “这个柴静静,还真把自己当成了老帅了,就是一个棋子而已,还不听使唤了,这是本军师第一次计策不灵,看来,大美女,你的厄运到了。”兰晓雪敲着办公桌说。
  “晓雪,发动你高超绝伦的大脑,快想办法呀,否则,今天中午,大马猴那厮可就吃定我了。”倪艳艳用手拧了兰晓雪的肩膀说。
  “想办法!想办法!”兰晓雪用两只手的中指点着太阳穴,在原地转圈。
  “我来帮你们!”突然冒出了一句男人的话。
  “啊——”倪艳艳和兰晓雪都不由得叫了一声,嘴巴张得大大的,转过身来一看,原来是蒋东来。
  蒋东来被倪艳艳和兰晓雪看得脸“腾”地一下全红了。果然是憨厚的老实人,他站在倪艳艳和兰晓雪面前,居然有些拘谨,但是勇气可嘉。
  “艳艳,柴静静拒绝帮忙,我来帮助你们!”蒋东来铿锵有力地说。
  “你,东来,你知道什么,就来帮忙,这种忙你是帮不上的。东来,下班了,你快走吧!”倪艳艳向蒋东来使着眼色。
  兰晓雪拽了一下倪艳艳,附在倪艳艳的耳边说:“他可以帮的。谁都知道,蒋东来正直诚实,他去把U盘还给马乐水,马乐水应该说不出什么来。”
  “不成!绝对不成!不能因为我连累了东来。马乐水的手段我们不难想象出来,他排除异己的手段有可能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晓雪,看来,只有我亲自出马了。”倪艳艳悄声对兰晓雪说。
  “你——你——大美女,我的直觉告诉我,你对这个蒋东来,开始实施保护了,说明你爱上他了,如果没有过心的情感,是做不出来的。大美女……”兰晓雪还想接着发挥下去,倪艳艳拉着兰晓雪,走出了格子办公室。
  “东来,快回去吧,我没事,放心!”在经过蒋东来身旁时,倪艳艳对蒋东来说。
  倪艳艳拉着兰晓雪,向马乐水的总监办公室走去。
  “哎——哎——我说大美女,你不能陷闺蜜于不义呀!我可不愿意去见那位判官,松手呀,我不去呀!”兰晓雪假意挣脱,只是做做样子而已。既然倪艳艳不让蒋东来去见马乐水,也只有牺牲她兰晓雪了,什么是闺蜜,这就是闺蜜,两肋插刀的时候到了。
  兰晓雪不再假装挣脱了,她紧紧握住倪艳艳的手,说道:“有困难找闺蜜,没有闺蜜解决不了的问题,走!”
  马乐水正坐在办公室里等着倪艳艳。
  此时的马乐水,心情异常复杂和不安,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跳跃躁动,他不知道等待他的结果究竟怎样,也不知道倪艳艳看到U盘里的内容会有什么反应,也不知道倪艳艳会不会来找他,下班时间已经过去五六分钟了,倪艳艳还没有来。
  马乐水看了看手表,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在办公室里焦躁地走着。
  他对着办公室橱窗一块玻璃整理仪表。洁白的衬衣,红色的领带,橙色的西装,显得十分高贵洋气,再配上他到发廊精心做的明星发型,越发凸显出他的明星范。马乐水对自己的外表还是颇为自负的,像他这样的高富帅在WG集团中国总部办公大楼里也是绝无仅有的。
  他在偌大的办公室里走了几圈,突然听到门外传来女士高跟皮鞋叩击地板砖的声音。
  “一定是倪艳艳来了。”
  马乐水立即回到他的大座椅坐好,把身板拔直,挺了挺胸脯,重新让威严爬上眉梢,大老板气派被他演绎得淋漓尽致。
  “笃——笃——笃——”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马乐水扬了扬头,伸了伸脖子,有分寸地不紧不慢地向门口叫道:“进来。”
  推门进来的不是倪艳艳一个人,还有倪艳艳的闺蜜兰晓雪。
  马乐水见状,心里坐地凉了半截。但是他作为总监,不便表现出不满的情绪,还要表现出一个领导对下属那种平易近人的态度。
  马乐水眼睛始终看着倪艳艳,目光中流露出无限的爱慕,他似乎已经忽略兰晓雪的存在了。
  “艳艳,我交给你的工作任务完成了吗?”马乐水认为,他U盘中的内容,只有倪艳艳一个人知道,兰晓雪不可能知道什么,所以,依然跟倪艳艳打着哑谜。
  “马总监,你给我的工作任务太简单、太轻松了,丝毫不用我调动思维,完成任务的报告,我已经放在你的U盘了,你慢慢地审核吧!我和晓雪还要回家,就不陪你纵横古今、谈天说地了!马总,再见!”倪艳艳的语速比平时快,说的话也非常的干脆,她不等马乐水深度咀嚼她的话,拉着兰晓雪,转身走了。
  “艳艳,艳艳,请留步——留步——”倪艳艳转身走了,马乐水才反应过来。他在心中设计好的情景,还没有上演就结束了,他有些不甘,他不再把持总监的架子了,急忙站起来,向门口追去。
  “砰”,办公室的门被倪艳艳带上了,马乐水正好追到门口,他被门阻在里面。
  马乐水埋怨自己的动作太慢,或者思维的反应速度太慢,没有留下倪艳艳好好唠一唠,就这样让倪艳艳匆匆走了,他想象中的许多情形,一点一丝都没有出现,马乐水觉得不该这样。
  马乐水去抓门柄,想要开门追出去。
  突然,门被推开了,兰晓雪把头伸了进来,兰晓雪冲马乐水做了一个鬼脸,冒出一句话来,“西装革履也掩盖不住你心术不正的灵魂,坦率和正直才是做人的本分。倪艳艳让我告诉你,她不希望有下一次了。”
  兰晓雪说完,趁势“砰”地一下,将门关上了。
  马乐水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他被兰晓雪的话气坏了,他抬起脚来,就要发泄,皮鞋快要踹到门上时,他停了下来。
  马乐水直直地瞅着门,大脑翻滚地想着眼前的事,他绷紧嘴唇,用力点了点头,他攥起拳头,使出很大的力气向门框砸去,在快要接近门框的时候,他又将拳头变成了手掌,毫无声息地拍在门框上。他心里在呐喊着:倪艳艳,我一定要将你追到手!
  突然,马乐水想起刚才倪艳艳跟他说的话了,“完成任务的报告,我已经放在你的U盘了,你慢慢地审核吧!”马乐水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倪艳艳在我的U盘里留下文字了,也许这些文字,暗示着她与我的关系,否则,她为什么留下文字,这可是我们的爱情走向飞跃的见证啊!太好了,有回音了!总算有回音了。”
  马乐水拍了一下巴掌,兴奋得有些手舞足蹈,不过,他立即让自己镇定下来。他自己告诫自己,“作为总监,怎么可以随便喜形于色呢?太没有城府了。”
  马乐水心里重复着告诫自己的话,让自己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他故意放慢速度,缓缓地打开电脑,插入U盘,缓缓打开U盘,以期让自己回归正常。
  不过,他的心是翻腾的。
  他还不知道倪艳艳究竟给他写下了怎样的文字,善于推测的人总是避免不掉会接受过程的煎熬,马乐水此时就接受着这种煎熬。他的大脑始终在思索着,脑海里涌现出几种假设的情况,他尽量说服自己,让自己接受可能出现的任何事实。
  终于,他下决心双击打开了。
  U盘打开了,U盘里呈现出来的情况让他又一次意想不到。
  他写给倪艳艳的十几封情书不见了,只有一个文档孤零零地出现在有16G容量的U盘里。
  “这个文档,一定是倪艳艳写给我的答复了。”
  马乐水双击文档,文档被打开了,整个页面只有一行宋体字:总监阁下,垃圾文档已删除,U盘已经消毒,我的任务圆满完成。
  马乐水恼怒的情绪立即爆发了,他一拳砸在了办公桌上。
  
  倪艳艳和兰晓雪两个人走出了马乐水总监办公室后,两个人边走边笑。倪艳艳指着兰晓雪,兰晓雪指着倪艳艳,两个人“咯咯咯”地笑个不停。也许是两个人觉得刚才在马乐水办公室的事情,越想越有意思,越想越觉得招乐,居然控制不住笑腺了。
  “艳艳、晓雪,你们回来了?”见倪艳艳和兰晓雪从总监办公室里出来了,蒋东来从格子办公区里出来了。
  “东来,你没有走啊?”倪艳艳惊讶地问。
  “我担心你,所以没有走。”蒋东来说。
  “呵呵呵——你们二位一定有很多话要说,那就让我这个多余的陪衬随风飘走吧!”兰晓雪做了一个漂移的动作,向13层的楼梯口漂移而去。
  “晓雪,你给我站住,卸磨杀驴的这种事我可做不来。”倪艳艳也做了一个漂移的动作,将兰晓雪拉住了。
  “呵呵呵——大美女,一见到白马王子,智商就下滑了是不是?有你那么比喻的吗?谁是驴?如果我是驴,你是什么?四不像?”兰晓雪忍不住又“呵呵呵”地笑起来。
  倪艳艳向蒋东来递了一个眼色,那意思是一起下楼。
  蒋东来向倪艳艳点了点头,跟在倪艳艳和兰晓雪的后面,一起坐电梯下楼。三个人出了WG集团大楼,来到了大街上。
  “兰军师,你想吃点什么?噢,对了,东来,你也想吃什么?随便说,我请客!”倪艳艳的目光始终在蒋东来的脸上,如果蒋东来的目光看过来,她总是会恰到好处地与蒋东来对视一下,这种默契而甜蜜的感受,也只有深深入心的男女恋人之间才有。
  “哎哎哎——大美女,你跟我说话,问我想吃什么,可你的心灵之窗可没有看着我,你的眼神总有一种忽略我存在的意思,有你这么重色轻友的吗?看着我——”兰晓雪故意挑刺,并拉着长调说。
  “看着你!你就是这个宇宙的中心好不好?兰军师,这回可以了吧?我重复问一句,兰军师,你想吃什么,我请客!”倪艳艳只好把目光从蒋东来的脸上撤回来,瞅着兰晓雪,还用面部表情做出一种要生气的样子。
  “呵呵呵——什么你请客呀!这可是用我的加班费在满足你自己的食欲呀!最终损失的还是我的劳动所得!蒋东来同志,你说是不是?”兰晓雪嬉笑着说。
  “艳艳,晓雪,今天中午我答应为冯奶奶买大米,就不跟你们一起吃饭了,改天,我做东,我们好好撮一顿。”蒋东来用目光去征求倪艳艳的意见。
  倪艳艳想了想,心说:“有晓雪在,我和东来也没有机会说悄悄话,还是在只有东来我们两个人的时候,才能将彼此的心音表达出来。东来一定是怕晓雪给他难堪,找借口先走了,这样也好,东来走了,省得晓雪借题发挥个没完没了。”倪艳艳想到这里,对蒋东来说:“既然你有要事要办,你就先忙你的要事去吧。”
  “谢谢你的理解!”蒋东来深情地看了倪艳艳一眼,转身又回到了WG集团,因为蒋东来将自行车放在了楼下的车棚里了,他每天都是骑着自行车上下班。
  见蒋东来回去骑自行车了,兰晓雪将倪艳艳拉到大街边绿化带的庇荫一侧,压低声音说:“大美女,你是不是应该重新审视一下你的爱情观?”
  “伟大的军师同志,解决问题的点子你可以帮我出,但是指导我的爱情,你就省省心吧!我知道什么是爱情。”倪艳艳说。
  “可是,大美女,蒋东来一穷二白,能给你带来幸福吗?”
  “幸福不幸福,只有我才能体验到,伟大的军师同志,那种美妙的幸福感,只有当你真正爱着的时候,才能体验到,这与财富多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倪艳艳说。
  “可是,大美女,我觉得你好像被理想化的爱情蒙蔽了双眼,看不清事情的本质了,作为你的闺蜜,我不得不把我的感受和看法说出来。就拿眼前这件事来说吧,你说你要请客,对不对?如果你是个男人,如果你那么爱你的女人,是不是一定会把请客这件事争着抢过去,如果你是个男人,你一定会说:‘艳艳,不用你请客,有我呢!想吃什么,我都能满足!’这才是男人的做派,这才是他应该说的话,可是,他说了吗?他一定是个死扣,吝啬鬼,你说你跟一个吝啬鬼在一起生活,能幸福吗?”兰晓雪以流畅的语调用较快的语速说。
  倪艳艳皱了一下眉头,示意兰晓雪继续说下去。
  “承上启下!还有,他编的理由也太牵强了吧?什么答应冯奶奶买大米,谁是冯奶奶?如果冯奶奶是冯程程怎么办?你是不是还被他蒙在鼓里了!怎么那么巧,一起去吃个饭,他就有事了?我是觉得他兜兜里没有钱,想充男子汉吧又没有资本,所以,才提前给自己找个台阶下。大美女,如果我的推测不错的话,你是在跟一个十分虚伪的人在谈恋爱,后患无穷也!”兰晓雪甩了一下头发说。
  倪艳艳刚想说什么,就见蒋东来骑着自行车从WG集团中国总部的办公大楼里出来了,他已经看到了还在大街树荫下的倪艳艳和兰晓雪了,就冲她们俩挥挥手,骑车顺着大街向东去了。
  “我了解东来的品行,他不是像你说的那种人。”倪艳艳望着蒋东来骑车而去的背影说。
  “他是不是去给冯奶奶买大米,还是在撒谎,我们跟着他看看不就得了吗?”兰晓雪说。
  “好吧,为了验证东来是不是撒谎,我们跟着他看一看。”倪艳艳答应了。
  兰晓雪挥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走,上车!在你的爱情还没有伤筋动骨之前,我有责任也有必要帮助你揭下他虚伪的面纱。”兰晓雪拉着倪艳艳上了车,都坐在了出租车后排的座椅上。
  “司机师傅,跟着前面那个骑自行车的人,但不要超过他。”兰晓雪对出租车司机说。
  “呵呵,玩跟踪呀!那我就费油了。”司机是个女的,她笑着说。
  “你尽管按着我们的要求去做,不差钱。”兰晓雪说。
  女司机不说话了,她驾驶出租车靠右侧行驶,跟在蒋东来自行车的后面,并保持一定的距离。
  蒋东来骑着自行车行驶,从大街进入小巷,又穿过两个十字路口,他来到了一个粮油门市,进去买了一袋50斤的大米,放在自行车的后托架上,然后骑着自行车,进了一个离粮油门市不远叫泰和小区的居民区。
  蒋东来的一切行动,都被坐在出租车上的倪艳艳和兰晓雪看得一清二楚。
  倪艳艳的心情舒畅多了,刚才兰晓雪的那番话在她的心灵蒙上的阴霾一扫而光。
  “怎么样?怎么样?我是不会看错人的!东来绝不是那种虚伪的人。”倪艳艳对坐在她身旁的兰晓雪说。
  “冯程程,一定是给冯程程送去了,我们需要进小区看一看。”兰晓雪说。
  “司机师傅,你就在这里等我们一会儿,我们还要打你的车返回去,放心,不差钱。”兰晓雪对女司机说完,拉着倪艳艳下了出租车,两个人来到了不远处的泰和小区。
  在小区的门卫,倪艳艳和兰晓雪被看门的老大爷给拦住了。
  “两位同志,你们找人吗?”
  “我们打听点事。老大爷,这个小区里住着一位姓冯的奶奶吗?”兰晓雪问道。
  “姓冯的奶奶?姓冯的奶奶?让我想一想。哦,我想起来了,你们是问冯老太太吧?有,有,冯老太太今年八十多了,腿脚不利索,有点半瘫痪了,儿子、女儿在二十多年前就去了美国,一直杳无音信,老伴呢,前几年死了,只剩下她一个人,孤苦伶仃的,怪可怜的,还好,有一个外地的好心的小伙子,叫什么来着,对,叫蒋东来,义务照顾冯太太,已经一年多了,刚才,我看到他驮着一袋大米回来了,现在他已经扛着那袋大米上楼去了。你们看,那就是刚才那个小伙子骑着的自行车,那不,就放在楼下了。”门卫老大爷絮絮叨叨地说。
  倪艳艳和兰晓雪都看到那辆自行车了,正是蒋东来骑的那辆。
  兰晓雪不说话了,而倪艳艳则笑容灿烂了,她笑容满面地对门卫大爷说:“大爷,谢谢你!我们知道了,再见,大爷!”倪艳艳拉着兰晓雪,兴冲冲地走出了泰和小区。
  
  “喜再来”海鲜大排档。
  倪艳艳和兰晓雪分坐在一张桌子的左右两侧,吃着香喷喷的海鲜。
  倪艳艳举起盛满饮料的杯子,对兰晓雪说:“感谢老天爷,将你这么好的闺蜜派到我身边来,帮着我化解了一个又一个难题,晓雪,谢谢你,来,干杯!”
  兰晓雪也端着盛满饮料的杯子,与倪艳艳的杯子碰了一下,她甩了一下头,昂声说:“在四季的轮回中,时刻有你相伴,我心足矣!”
  两个人“咯咯咯”地笑着,笑得端着杯子的胳膊不住地颤抖着,杯子里的饮料也溢洒出来。
  “友谊万岁!闺蜜万岁!”兰晓雪大声说。
  “友谊万岁!闺蜜万岁!”倪艳艳也大声说。
  倪艳艳和兰晓雪都深深地喝了一大口。
  “今个真高兴!我们智斗了大马猴,跟踪了小白马,一切尽在我们的掌握之中,这就叫我的生活我做主!”兰晓雪说。
  突然,兰晓雪放在坤包里的手机铃声响了。
  “大美女,你猜猜看,谁给我发的微信消息?”兰晓雪把手机从坤包里拿出来,并不打开,想考一考倪艳艳的智商。
  “谁呢?我猜呀,一定是大马猴。大马猴被我们给呛着了,一定怀恨在心,想要报复我们俩,所以,他要先拿你开刀,要炒你鱿鱼!”倪艳艳故意沉吟了半晌说。
  “哈哈哈——哈哈哈——”倪艳艳的一番话,把兰晓雪逗得哈哈大笑起来,甚至有些前仰后合了,她是想用这种夸张的动作来说明,倪艳艳猜的是何等的南辕北辙。
  “哈哈哈——哈哈哈——大美女,你太小看人家大马猴了。大马猴能做到人事总监的位子上,说明他还是有些城府有些涵养的。现在他的工作重心是攻下你这座山头,在他还没有达到目的之前,他是不会开除我的,我俩是闺蜜,我们之间的关系,在面试招聘时,就已经向WG集团展示了,他开除了我,不就等于抛弃了你了吗?大马猴是绝对不会这么不懂事的!不过,他下一次玩什么幺蛾子,我就不知道了,所以,对于大马猴,我们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兰晓雪有针对性地分析道。
  “不是他,那会是谁的微信呢?对了,晓雪,你总说我的智商没有你高,你也猜一猜,看看你的命中率几何。”倪艳艳说。
  “早已胸有成竹了!给,手机给你,你验证一下我说的对不对。”兰晓雪把手机递给了倪艳艳,然后甩了一下头,昂声说,“一定是我们共同的——”
  兰晓雪故意停顿下来,让倪艳艳补充。
  “共同的敌人!”倪艳艳接着兰晓雪的话音,并点开了手机上的微信。
  “NONONO——是共同的朋友——韩小虎!”兰晓雪十分肯定地说。
  “虎贲战士。谁是虎贲战士呀?”
  “我的小学同学韩小虎啊!”
  “哎呀!真是绝了!晓雪,我太佩服你了,你猜对了,确实是韩小虎来的微信,确实是虎贲战士来的微信。”倪艳艳惊讶地说。
  “大美女,这回你服了吧!”兰晓雪得意地说。
  “服了!绝对服了!你的白马王子给你来微信了,好好看看吧!”倪艳艳把手机递回给兰晓雪。
  “一起看了,不是私事,是公事啦!”兰晓雪拿着手机,坐在了倪艳艳身边,一起看韩小虎来的微信消息。
  虎贲战士:晓雪,现在我休息,可以聊一会儿吗?
  “快聊呀!怎么,谈恋爱说的话还需要我教你吗?还有,你们的爱情聊天,也需要与闺蜜共享吗?”倪艳艳推了兰晓雪一下说。
  “别闹了,是为了你家‘脊梁’的事。”兰晓雪一边发微信,一边说。
  万里雪飘:小虎,求你点事呗。
  虎贲战士:什么事,只要是我能做到的。
  万里雪飘:我想请你为我做一份假的体检表。
  兰晓雪把这条消息发走,倪艳艳也坐地明白了。
  “晓雪,这可使不得,要三思呀!医疗怎么可以作假呢?这是违反医院规定的事情,我不想给你和你的男朋友带来不利影响。”倪艳艳对兰晓雪说。
  兰晓雪向倪艳艳用一个“嘘”声来制止倪艳艳说话。
  虎贲战士:假的体检表?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看来,这件事情,还是见面说比较好。”兰晓雪自言自语地说着,看了一眼韩小虎发来的微信,也不回复了,就拨通了韩小虎的手机。
  通了。
  “喂——是救死扶伤的白衣天使韩小虎吗?知道我是晓雪呀?好,你是不是闻到一股令你的肠胃为之动容的味道呀?什么味道?呵呵呵——就是让你的肠胃为之动容的海鲜的味道啊!现在我命令你,立即带着你的肠胃,到喜再来海鲜大排档来!”兰晓雪说完,也不管韩小虎答应不答应,立即摁了结束键。
  “就这样毫不留情地把人家给提溜过来了?你好霸道呀!”倪艳艳说。
  “谁让他追求我来着!要追求,就得付出辛苦,让我看到他的诚意,否则,本姑娘宁愿保留姑娘的称谓一直到生命的终了。”兰晓雪说。
  “呵呵呵——听你话的意思,韩小虎是你的唯一呗?如果你不能与韩小虎牵手成功,你就会终生选择不嫁了?”倪艳艳说。
  “然也!然也!韩小虎就是我的唯一,除了他,本姑娘任何人也不嫁。”兰晓雪肯定了倪艳艳的说法。
  “既然如此,韩小虎提出与你处对象,你为什么不痛快地答应人家,还绕那么多曲路干什么?”倪艳艳说。
  “玩点欲擒故纵的手法,也是蛮刺激的嘛!特别是对自己的心有所属,更应该如此,女人嘛,多考验几次想把自己的一生交给他的人,应该说属于正常思维。”兰晓雪说。
  “你呀,说嘴打嘴,人家韩小虎只是给你发了一个微信消息,你已经按捺不住了,还说什么考验,只是自己在这里故弄玄虚而已了。”倪艳艳说。
  “这不都是为了你这个闺蜜嘛!如果不是为了解决你们家中‘脊梁’的被红杏问题,我怎么会这么不知道矜持,又是发微信,又是打电话,还强烈地要求人家到这里来,你说说吧,这是不是太让韩小虎感觉到大喜过望了?”兰晓雪说。
  “好了,别闹了!我们在韩小虎没来之前,是不是该商量一下,该怎样让韩小虎在不违反医院规章制度的情况下,做出那份不靠谱的体检报告?”倪艳艳说。
  “实话实说呗!你如果不好意思说,我来说,这有什么了,不就是一桩红杏出墙的案例吗?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如果说有什么特殊的话,这次红杏是一位成熟厚道的男性,我们就是想借助体检报告产生的威慑力,让渴望摘取红杏的人望而却步,主动放弃,这有啥?说呗!韩小虎又不是外人,有什么可藏着掖着的,我决定了,实话实说!”兰晓雪说。
  “如此,你的脸就不替你闺蜜的脸承担点什么吗?”倪艳艳说。
  “也是呀!什么是闺蜜,是荣辱与共、休戚相关的姐妹。倪家的事,也一定是兰家的事,怎么可以将家丑随便外扬呢!怎么向小虎表述呢?让我想想,让我想想。”兰晓雪用双手托着下巴做思考状,想了一会儿,她突然一拍桌子,“有了,大美女,这件事你就交给我吧!我一定让小虎按着我们的意图,给我们制作出体检报告来。”兰晓雪甩了一下头,拍着胸脯说。
  “205的客人到了!”站在客房门口的服务员高声迎接客人并向屋里的倪艳艳和兰晓雪通报。
  兰晓雪听到服务员的招呼声,立即站起来迎了出去。
  韩小虎跨进屋里,一见兰晓雪。
  “晓雪!”韩小虎有些激动地喊道。
  “小虎!”兰晓雪也动情地叫了一声。
  韩小虎突然伸出双臂,抱住了兰晓雪。
  兰晓雪心里高兴,但是她知道韩小虎还不知道倪艳艳也在屋里,就想推开韩小虎,告诉他还有别人在场,韩小虎哪里能放弃这个机会,就紧紧地抱住了兰晓雪。
  兰晓雪无奈,只好说出来了,“小虎,艳艳在呢!”并轻轻地去推韩小虎。
  韩小虎这才注意到,屋里还有一个人,立即松开了抱着的兰晓雪。
  “小虎,我跟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闺蜜,倪艳艳同志!”兰晓雪拉着韩小虎来到倪艳艳跟前说。
  “啊哈!韩小虎!晓雪的同学加初恋加男朋友加未婚夫,晓雪总是在我面前提到你,我的耳朵呀,都听出茧子来了,今天终于见到真神了!来来来,快快入座!”倪艳艳大大方方地跟韩小虎握手,并招呼韩小虎坐下来。
  “艳艳你好,晓雪也经常提到你,今日一见,真是荣幸。”韩小虎客气着,坐在了兰晓雪身旁。
  “小虎,我听晓雪说,你跟晓雪是小学同学,我和晓雪也是从小学三年级开始就是同学,一直到大学也是同学,我怎么不认识你呢?”倪艳艳问道。
  “哦,是这样,我跟晓雪是一年级到二年级同学,到了三年级,我就被接去江苏姥姥家读书了,一直在江苏念到了高中,后来考入医科大学,做了医生。所以,你不可能认识我。”韩小虎说。
  “这样说就对上茬了。”倪艳艳说。
  兰晓雪已经为韩小虎摆上了餐具,并为韩小虎倒了一杯饮料。
  “韩医生,要不要喝点酒?”倪艳艳是东家,来了客人,理应做好招待。
  “不,我开车来的,还是跟你们一样,喝点饮料吧。”韩小虎说。
  “那好!我们三人共同干一杯,感谢韩医生百忙之中来到这里!”倪艳艳首先端起杯子说。
  “来!小虎,欢迎你!干杯!”兰晓雪含情脉脉地盯着韩小虎说。
  “谢谢!干杯!”韩小虎说。
  “韩医生,吃菜!吃菜!”倪艳艳招呼说。
  韩小虎吃了一口海鲜,想起假体检表的事了,问道:“晓雪,刚才你在微信里提到,让我给你做一份假体检表,怎么回事?”
  “呵呵,你问这件事呀!这件事对你来说非常简单,就是为艳艳的爸爸我的倪叔做一份体检报告。”兰晓雪笑着说。
  “倪叔要体检,这不简单吗?让倪叔到医院去做个体检,用不了几天,体检报告就出来了。”韩小虎说。
 
 
 
 
 
 
 
 
 
 
 
  
 

  “如果是那样的话,就不用你帮忙了。关键的关键,核心的核心,就是倪叔不用去医院体检,就能办出一份体检报告,而且这份体检报告,一定要把倪叔的身体写得非常非常的惨,如高血压、糖尿病、帕金森综合征、心脏病潜伏期等,都应该出现在这份报告里,以提高这份报告的可信度。”兰晓雪说。
  “哈哈哈——哈哈哈——”韩小虎被兰晓雪的话逗得大笑起来,他瞅了一眼倪艳艳,倪艳艳脸上现出了尴尬地表情,韩小虎立即停止了大笑,他看着兰晓雪,“晓雪,我不知道为什么要造出这样一份体检报告出来,这明明是在造假嘛!晓雪,我知道你最反对弄虚作假了,你跟我说过,诚实是一个人优良的品德,但是,今天你却让我造出这样一份体检报告,这不符合你的一惯主张,你是在考验我吗?”韩小虎有些纳闷了,不知道兰晓雪为什么要这么做。
  倪艳艳被韩小虎的大笑弄得有些羞涩,她听了韩小虎刚才说的话,有些坐不住了,她站起来,到洗手间去了。
  兰晓雪见倪艳艳满脸红红地站起来走了,知道韩小虎刚才的话,让倪艳艳有些难堪了,兰晓雪指着门口,满脸不高兴地说:“韩小虎,你也太不像话了,谁让你放纵地大笑来着?你看看,你看看,你把我闺蜜弄得不高兴了!她都不好意思再在屋子里待了,你呀你,真是个呆子!”
  “晓雪,我喜欢你,我就是想跟你在一起,可是,你对我总是若即若离的样子,这让我在与你的交往中,不得不谨慎,像今天你的这个提议,难道不让我多想吗?你最反对弄虚作假了,可是,你却偏偏让我去弄虚作假,这是不是有意在试探我的品格?所以,我说了上面的话。晓雪,现在正好艳艳不在,你告诉我,为什么要做一份假的体检报告?”韩小虎说。
  兰晓雪听了韩小虎发自肺腑的话,有些激动了,她拉着韩小虎的手,含情脉脉地看着韩小虎说:“小虎,你的品德,你的修养,已经不需要我再进行考验了,小虎,我告诉你,事情是这样的,倪叔他,有个女徒弟,被倪叔的气质和品格所吸引,正在追求倪叔,虽然倪叔不可能去做对不起家庭的事情,但是,这样的事情一旦存在,时间长了,就会有些风言风语,不仅对艳艳的家庭不好,对倪叔的声誉也不好,而且也影响倪叔的那个女徒弟的今后生活,艳艳发现了这个事情以后,就告诉了我,我为艳艳出了一个主意,就是为倪叔做一个假的体检报告,在体检报告里,杜撰一些倪叔没有的病症,然后让倪叔的那个女徒弟看到,倪叔的那个女徒弟一看到倪叔有这么多疾病在身,也自然打消了追求倪叔想跟倪叔在一起的念头,这样,艳艳家的潜在危机就解除了,各方皆大欢喜,这是我今天找你来的主要目的。”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呀!晓雪,你早说呀,你早说,我不就早答应了吗?”韩小虎说。
  “你不答应的对!”倪艳艳推门进来,他听到了韩小虎的话,知道兰晓雪已经把实际情况都跟韩小虎说了,她也没必要再觉得有些什么不好意思了,她走到桌子旁,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小虎,你做得对!不管到任何时候,我们也不能弄虚作假。”
  “艳艳,这不算什么弄虚作假。为了保卫家庭,战胜外敌入侵,就必须借助科技的力量,实现家庭的统一和稳固,此情可嘉,怎么说是弄虚作假呢!这是一场战争,既然是战争,在对敌斗争中,就要讲究计谋,我们这是在正确地运用计谋,怎么能说是弄虚作假呢!小虎,你说是吗?”兰晓雪向韩小虎使眼色。
  “对!只要是你说的,我都无条件支持,谁让我是你的男朋友呢!”今天韩小虎很高兴,兰晓雪承认喜欢他,这让他异常兴奋,所以,他坚决地支持兰晓雪。
  “小虎,我看这样吧,我回去动员我爸爸,让他去你们医院做检查,做完检查后,你可以按着晓雪的计策,修改一下体检报告,希望能在解决我爸爸的事情上,这份体检报告能够起到作用!”倪艳艳考虑再三,还是决定用兰晓雪的主意看一看,毕竟解决目前的家庭危机,才是她最重要最迫切的任务。
  “那还等什么!喝一杯祝贺一下呗!”兰晓雪听到倪艳艳的话,大喜,她举起杯子,“祝倪叔早日摆脱烦恼,祝艳艳全家幸福快乐,祝我们三人工作生活愉快。”
  “祝小虎和晓雪,爱情美满,心想事成!来,干杯!”倪艳艳趁机站起来说。
  
  下午上班后,兰晓雪打开电脑,点击邮箱,发现邮箱里居然躺着三份公司文件。人事部每天分上午和下午为每一位职员分配工作任务,都是通过电子邮件下达的,这就意味着,兰晓雪下午的任务由原来的一项上升到三项。
  “什么情况?上午一项,下午一项,每天都是这个样子的,今天下午,怎么一下子就多了两项任务?超过了平时一天的工作量,我虽然聪明透顶,工作效率高,但也不至于一下午让我干完一天半的工作吧?一定是大马猴故意整我!嗯,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先做个调查,看看这种情况是普遍性还是特殊性。”兰晓雪这样想着,立即用手机给倪艳艳发微信。
  万里雪飘:大美女,今天下午,没有给我派发任务,你呢?也是吗?
  倪艳艳下午上班,刚刚坐下来,就感到有一股热辣辣的目光飘了过来,倪艳艳知道,这是蒋东来在向她进行目光问候,就回转身,用目光与他对视一下,目光中有很多赞许的成分,那意思是说:“东来,你很棒!我们都知道了,你在义务照顾孤寡老人冯奶奶,你很有爱心,很有社会责任感,你很伟大,我爱你!”
  倪艳艳刚刚回转身,兰晓雪的微信消息就已经到了,倪艳艳的手机铃声证明了这一点,倪艳艳打开手机微信,看到了兰晓雪的微信消息,立即回复。
  千里冰封:我刚刚启动电脑,还没有打开邮箱,稍等。
  倪艳艳双击浏览器,进入主页,点击邮箱,输入用户名和密码,进入了收信页面,里面有一封公司业务未读文档,倪艳艳点开它,明确了今天下午公司下达的任务,她再次回复兰晓雪。
  千里冰封:我的任务和上午的一样,没有什么新变化。公司没有给你派发任务?一定是人事部总监助理柴静静疏忽了,你该去问问她。
  万里雪飘:是啊!他们这样做太不道德了,我去找他们问个清楚。
  千里冰封:问问是对的,不过,应该注意策略。
  万里雪飘:大美女,我刚才是在骗你呢!你跟我闺蜜这么多年,怎么智商一点也没有提高呀?公司能不给我派发任务吗?让我干待一下午,大马猴有那么傻吗?大马猴有那么孝顺吗?是给我派发了三项任务,工作总量超过了一天半的量,你说,这是不是打击报复?
  千里冰封:三项任务呀?一下午怎么能完成?你再聪明也是人呀,又不是机器,大马猴怎么能这样呢!我敢肯定,这一定是打击报复。
  万里雪飘:哪里有剥削,哪里就有反抗;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斗争,我要去问个清楚。
  千里冰封:还是那句话,问是对的,但是一定要讲求策略。
  万里雪飘:呵呵,你就擎好吧!
  倪艳艳抬起头,向兰晓雪所在的格子办公室望过去,她开始为兰晓雪担起心来,“没想到,大马猴报复行动来得这么快,不知道兰晓雪的反报复行动会带来什么后果,如果兰晓雪被炒了鱿鱼,这个公司再好,我也不能再待下去了。可是,我与蒋东来之间的那层窗户纸还没有捅破呢,如果我走了,见不到蒋东来,岂不郁闷死!”
  这时,倪艳艳分明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格子工作区里走出来,是兰晓雪。
  兰晓雪甩了一下头,拐过一个走廊,向马乐水的总监办公室走去。
  马乐水的总监办公室的门虚掩着,兰晓雪知道此时马乐水正在办公室里,她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心情尽量平静下来,她举起右手,用手背轻轻地敲门。
  “笃笃笃——笃笃笃——”
  里面传来了马乐水的声音,“请进!”
  兰晓雪推门进来,他见马乐水坐在旋转的大皮椅上,跷着二郎腿,正在将手机放在桌面上,他侧目一看是进来的是兰晓雪,就将脖子伸了伸,并用右手正了正领带,直视着兰晓雪,面无任何表情。
  “马总好!马总,一上班就被您接见,我都有点受宠若惊了。”兰晓雪有韵律地晃动一下身子,脸上始终挂着微笑。
  “呵呵!兰晓雪,是你自己敲门进来的,我都不知道。你不好好在办公室坐班,跑到我这里干什么来了,怎么就成了我约见你了呢?”马乐水让大皮椅转了半圈再转回来,用总监对职员特有的腔调说。
  “马总,我为我今天中午下班时对您说了大不敬的话表示道歉,我收回那句话,并且将那句话嚼碎咽到肚子里。好在马总您也没有听清楚,或者听清楚了也不生气,马总,您太有领袖范了。”兰晓雪依然微笑着,她伸出大拇指,向马乐水眼前一举。
  “那个啥——那个啥。”马乐水受到了兰晓雪的大加赞许,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已经搔到了马乐水的痒处,他正了正西服,依然拿着官腔,“兰晓雪呀,你是个优秀的职员,你的业务能力,工作水平,都是有目共睹的,是非常强的,你中午下班时的言论,有可能不是出于你的本心,没关系,以后注意点就行了。你是倪艳艳的朋友,我也是倪艳艳的朋友,自然,我们俩也应该是朋友,希望我们今后互相帮衬,众人划桨开大船嘛!众人拾柴火焰高嘛!你今天的道歉我收到了,安心回去工作吧!”
  “谢谢马总的教诲,我一定铭刻在心,马总,我还有点事需要汇报,今天下午的工作任务,是不是柴助理她发错了,我接到三项任务。”兰晓雪伸出了三个手指头。
  “有这事?一定是柴助理发错了!”马乐水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说道:“请柴助理来一下。”
  
  倪艳艳担心着兰晓雪,正站在自己的办公室向走廊处瞭望。
  兰晓雪从通往总监办公室的走廊一出来,倪艳艳就看到了,倪艳艳始终悬着一颗心,她怕兰晓雪与马乐水僵起来,最终产生不良后果。兰晓雪走近格子工作区,她看到倪艳艳正在瞅她,就冲倪艳艳一笑,做出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倪艳艳放心地坐下了。
  兰晓雪打开邮箱,邮箱里的项目任务果然只剩下一项了,兰晓雪点点头,自言自语地说:“没想到,大马猴还是一个吃软不吃硬的主,这可是一次重大实践,这次对付马乐水的成功,给了我很大的启示,看来,我们90后闺蜜,也需要改变一下与人斗争的策略了,过去我们往往要据理力争,现在看来,据理力争,往往会产生硬伤,会使人际关系变得紧张,对方也很难接受我们的观点,如果像我对付马乐水这样,采用迂回战术,以柔克刚,往往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成果。这是一个重大的发现,可以作为我们90后闺蜜的处事原则。对,以柔克刚,是我们将来解决争端问题的处事原则。难怪老子在《道德经》里那么推崇以柔克刚,看来,这以柔克刚,确实是解决争端问题的不二法门。”
  这时,兰晓雪手机中的铃声响起来了,兰晓雪知道,是倪艳艳发来了微信消息,她点开微信,果然是倪艳艳的昵称。
  千里冰封:事情解决了?
  万里雪飘:事情解决了。大美女,忙什么呢?
  千里冰封:我就知道,没有我们大军师攻克不下的堡垒,怎么样?多分给你的项目任务取消了?
  万里雪飘:对付这种没有脑子的伪君子,我自然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好方法。那个大马猴,一见到我,就赶紧给我赔礼说好话,并主动命令柴静静修改了分配我的任务。
  千里冰封:反正吹牛也不上税,你就吹吧,小心哪一天将舌头弄折了。
  万里雪飘:呵呵呵,通过这次与马乐水的斗争,我有了一个重大的发现,可以作为我们90后闺蜜的斗争原则。
  千里冰封:我们90后闺蜜的内涵越来越丰富了。呵呵呵,不仅有了“为社会作贡献,做最棒的90后”这样慷慨激昂的口号,还有了“绝不弄虚作假”的生活态度,现在又要有斗争原则,说说看,我们斗争原则是什么?
  万里雪飘:我们的斗争原则是:“迂回说理,以柔克刚”。怎么样?够范吧!
  千里冰封:迂回说理,以柔克刚!你的意思是,今后我们再遇到诸如马乐水这样的对手时,不要一味地与他争执和躲避,而应该采取策略,用“迂回说理,以柔克刚”的策略,最终战胜他,是这个意思吗?
  万里雪飘:然也!
  千里冰封:呵呵呵!好一个“以柔克刚”,我记下了!
  倪艳艳打出了这行文字,点了发送键,就关闭了微信,专心地工作了。
  
  不知不觉中,一下午过去了。下班了,倪艳艳伸了伸懒腰,收拾桌面的东西准备下班。突然,她感到有人立在她的身后,她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原来是马乐水。
  倪艳艳皱了一下眉头,目光指向蒋东来所在的方位,结果,这次她没有接到回赠的目光。
  “倪艳艳,我猜想,你干了一下午工作,一定是又累又饿了,你风流倜傥的上司,诚心诚意地请你赏光,一同共进晚餐,你不可能编个理由来拒绝我吧?”马乐水狡黠地眨着眼睛,笑着瞅着倪艳艳,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渴望。
  “哦——哦——挺大的总监,怎么竟做些滑稽且不靠谱的事情呢!本人正在减肥,晚饭从来不吃!希望马总能够海涵、理解加准许,马总,再见!”倪艳艳身子在马乐水身旁漂移一下,走出格子办公室,然后加快脚步,跑走了。
  “艳艳——倪艳艳——”马乐水追出来叫了两声,见倪艳艳已经跑远了,气哄哄地一甩袖子。
  正准备下班要走的职员们,看到了刚才的一幕,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原来,马总在追求倪艳艳呀!倪艳艳真有福气,如果我是倪艳艳,该多好呀!”一个女职员说。
  “马总和倪艳艳,可谓一个郎才,一个女貌,一个风流倜傥,一个貌美如花,应该是天生的一对,哪里会轮得到你在这里感叹呀!”她身旁的另一位女职员说。
  “马总邀请倪艳艳吃饭,虽然倪艳艳没有答应,但是随着事情的进展,就马总的条件,倪艳艳一定会答应的。”另一位女职员说。
  蒋东来在要下班时,去了一趟洗手间,等他回来的时候,倪艳艳已经下班走了,他听到了同事们的一些议论,知道马乐水到倪艳艳的办公室去过了。他默默地坐电梯下楼,骑上自己的自行车,到了菜市场,为冯奶奶买了几样菜,就骑车奔泰和小区而去。
  
  “这个大马猴,就是一剂狗皮膏药,我都那样严词拒绝了,他怎么还不死心呢!”倪艳艳见兰晓雪走了过来,就边走边说。
  “呵呵,如果他那么快就停手,他就不是大马猴了。你和他的斗争,是持久性的斗争,你要有心理准备。”兰晓雪说。
  “嗯,这个心理准备我是有的。但是,他当着那么多同事的面,邀我去吃晚饭,这不是明摆着向同事们传递骇人听闻的信息吗?这会让同事们怎么看我?怎么议论我?大马猴,我恨透你了!”倪艳艳跺了一下脚说。
  “好了,这么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就让你这么烦恼,你还怎么坚持长期斗争,看淡些,自然就没事了。”兰晓雪说。
  “有道理,对,看淡些,不就是大马猴邀我去吃晚饭嘛,我没有去,这有什么了?小事一桩嘛!这和大街上的叫买叫卖有什么不同,有人问我:‘来瓶矿泉水吧’,我说:‘不买’,如此一问一答,就这么简单,我为什么要烦恼呢?真是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倪艳艳好像突然想透了。
  “哈哈哈——哈哈哈——,大美女,别再欲盖弥彰了,你在意的不是马乐水,你在意的是另一个人,你烦恼的不是这件事本身,而是这件事可能带来的后果。呶——,公交车来了。”兰晓雪指着由远及近驶来的公交车说。
  兰晓雪一句话说到了倪艳艳的心里去了,倪艳艳沉默了。
  倪艳艳爱着蒋东来,且享受着蒋东来与她目光交流的快乐和甜蜜,她不想让任何可控的与不可控的事情干扰到他们的目光交流,所以,马乐水请她吃饭,她的反响才那么大。
  兰晓雪在前,倪艳艳在后,两个人上了公交车,刚刚坐定,兰晓雪的手机铃声就响了。
  这次铃声是一首歌——《小苹果》,是兰晓雪专门为韩小虎设置的。
  兰晓雪立即摁下了接听键。
  “晓雪,我是小虎,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饭。”手机话筒里传来韩小虎的声音。
  兰晓雪瞅了一眼倪艳艳,倪艳艳向她使眼色,那意思是快点答应。
  兰晓雪只好对着手机话筒说:“好吧!”
  “我在医院门口等你!”韩小虎的声音。
  “好!”兰晓雪挂了手机。
  “晓雪,到下一站,你就下车,然后打车到市医院去,别让人家等急了。”倪艳艳嘱咐兰晓雪说。
  “可是,我不能陪你一起回家了!你的相貌那么好招惹是非,没有我在你身旁保护你,能行吗?”兰晓雪说。
  “呵呵呵——放心!招惹是非的是品行,而不是什么相貌!你放心去约会吧,我们明天见!”倪艳艳说。
  “只好如此了!”兰晓雪嘟囔着说。
  到了下一站,兰晓雪下了车,她目送着倪艳艳坐的公交车走远了,才打了一辆出租车,向市人民医院而去。
  倪艳艳回到家,父亲倪正发正在厨房里忙活着,倪艳艳换了衣服,到厨房帮忙。
  “艳艳,你上了一天的班了,也很累了,就不要帮我来做饭了。”倪正发疼爱地看着倪艳艳说。
  “老爸,您也上了一天的班了,还要回来做饭,应该是您休息才对呢!”倪艳艳张罗着去摘菜。
  “我跟你不一样,我都做了接近三十多年的饭了,已经习惯了,如果不让我做饭,我就觉得无所事事,就特别没意思了。艳艳,你今年也二十六七了,也该有自己的另一半了,什么时候,能让你老爸听到你谈恋爱的消息呀?”做父母的都关心子女的婚姻大事,倪正发也自然不例外。
  “老爸,我的事您就放心吧!我一定会给您找一个全上海最好的女婿的!老爸,说说您吧,您几年没有进行身体的全面检查了?晓雪的对象在市人民医院工作,他说市医院的体检设备非常好,是全上海一流的体检设备,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他可以带着您,全面检查一下。”倪艳艳说。
  “看看,你的闺蜜晓雪都有对象了?是个医生?”倪正发问道。
  “对,是个主治医生,晓雪的眼光不错,他对晓雪非常好。”倪艳艳说。
  “艳艳,你可得抓紧了,别让老爸为你的事着急好不好?”倪正发说。
  “老爸,您就放心吧!很快,我就会将我相中的男朋友带到您面前来的。老爸,关于您体检的事情,您看?”倪艳艳说。
  “你要是这么说,老爸也配合你的安排。行,我去做个全面检查。”倪正发答应了。
  “那好,明天,您就去市医院。”倪艳艳说。
  “明天就去?”
  “对,明天就去,您去了市医院,就找韩小虎,他会帮助您完成体检全过程的。”倪艳艳说。
  “谁是韩小虎?”
  “晓雪的对象啊!”
  “好吧。”倪正发说。
  倪艳艳长长舒了一口气。
  
  两天后,周六那天,兰晓雪接到韩小虎的手机短信,短信让兰晓雪告诉倪艳艳,她老爸倪正发的体检报告出来了,让他们找时间拿回去。
  兰晓雪到倪艳艳家的门外,把倪艳艳约出来,把韩小虎发的短信给倪艳艳看,倪艳艳非常高兴。
  “这么快就出来了?”
  “还你家庭以安宁,小虎必须全力以赴。”兰晓雪说。
  “这就是闺蜜的男友,关键的时候真的能用得上。”倪艳艳说。
  “我们什么时候去拿?”兰晓雪问。
  “现在就去!”
  “走着!”
  两人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市人民医院而去。到了市医院,兰晓雪带着倪艳艳直奔四楼的内科办公室,办公室里没有人,两个人来到了护士站,问一个女护士,从她嘴里得知,韩小虎医生查房去了,两个人又回到内科办公室等他。
  不一会儿,韩小虎手里拿着一个纸夹子,脖子上挂着听诊器,穿着白大褂,推门进来了。
  “晓雪,艳艳,你们来了。”韩小虎跟兰晓雪和倪艳艳打招呼。
  “小虎,我们来拿艳艳老爸的体检报告。”兰晓雪走到韩小虎身边说。
  韩小虎打开办公桌的抽屉,找出一份材料来,递给兰晓雪,“晓雪,倪叔的体检报告。”说完,韩小虎趴在兰晓雪的耳边,轻声说,“中午我请你吃饭,也带上艳艳。”
  “我问问艳艳再说。”兰晓雪轻声对韩小虎说。
  兰晓雪拿着倪正发的体检报告回到了倪艳艳身旁。
  “艳艳,你看看,这份体检报告能不能帮上你?”兰晓雪把那份体检报告递给了倪艳艳。
  “呵——好多项目都写全了。高血压、糖尿病、帕金森综合征、心脏病潜伏期,嗯,都有了,这可不是真的体检报告吧?”倪艳艳打开表皮写着倪正发的体检报告说。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倪叔的身体状况良好,没有任何疾病。为了使你的家庭早日恢复平静,我只好找体检医生加了这些病症,不知道此举会不会给倪叔带来负面影响。”韩小虎走到倪艳艳和兰晓雪跟前说。
  “谢谢你!小虎!你这是帮了我的大忙了,但愿这份体检报告,能够起到它应有的效用。”倪艳艳说。
  “不用客气,呵呵,要谢,就谢晓雪同志吧!”韩小虎含情脉脉地瞅着兰晓雪说。
  “她呀,你谢她,她会不高兴的。我的几次危机,都是使用晓雪的计策转危为安的,如果我是刘备,她就是诸葛亮;如果我是刘邦,她就是张良;如果我是周文王,她就是姜子牙。我为我有这样忠心耿耿的臣子感到由衷的高兴。”倪艳艳说。
  “去你的!谁是你臣子呀!我负责输出智慧,你负责去执行,如此说来,你才是我的臣子呢!呵呵呵——哦,对了,小虎要请我们吃饭,你不会说你没有时间吧?”兰晓雪笑着对倪艳艳说。
  倪艳艳刚想说话,一位女医生慌慌张张地推门进来,“韩医生,急诊室来了一位重病人,急需手术,而这个手术,在我们院只有你能做,请你立即准备手术。”
  “好!我马上就去手术室!”韩小虎答应着,他向兰晓雪和倪艳艳耸了耸肩,不好意思地说,“我要忙了,晓雪、艳艳,只能择期再请你们吃饭了。”
  “小虎,你快去忙吧!你帮了我的忙,应该是我请你才对!有时间,我们一起出去坐坐。”倪艳艳说。
  “去吧!平静一下心情,好好做手术,不要想我。”兰晓雪走上前去,为韩小虎正了正白大褂。
  韩小虎抱住了兰晓雪,与兰晓雪拥抱一下。
  倪艳艳瞅着兰晓雪和韩小虎两个人,抿着嘴笑了。
 
 
 
 
 
 
 
 
 
 
 
 
 
 
 
 
 
 
 
 
 
 
 
 
 
 
 
 

  倪艳艳回到家,冲屋里喊了声:“老爸,我回来了!”就奔向她自己的房间。倪艳艳知道,在这个时间点上,妈妈杨月娥一定还没有回来,爸爸倪正发已经回家,她从厨房方向渗透出来的灯光就已经看出来了。
  “艳艳,晚饭我已经做好了,你是等你妈妈回来和你妈妈一起吃呢?还是现在就吃呢?”这是倪正发的声音,但是,倪正发的声音不是从厨房发出来的,而是从洗漱间里发出来的。
  倪艳艳没有回答倪正发的问话,就径奔厨房而来,厨房虽然亮着灯,但是屋里没有倪正发的身影,洗漱间亮着灯,倪艳艳循着灯光来到了洗漱间。倪艳艳推开虚掩着的洗漱间的房门,看见倪正发正在洗漱镜前,用刮胡子刀在刮脸上的胡子。
  倪正发这段时间,非常爱打扮,胡子经常刮,头发还造了型,并且打上了发乳。穿衣也讲究了,经常西装革履。为了粉碎肖伟才的阴谋,倪艳艳按着兰晓雪的计策,曾经包装过倪正发,让她爸爸强大起来,并最终让肖伟才放弃了邪念。让倪艳艳没有想到的是,老实传统的倪正发,却被他的女徒弟看上了,他女徒弟还不择手段地追求他,而倪正发呢?好像还来了第二青春期,越发注重外表了。倪艳艳越来越感受到家庭危机的陡升,她决定在她的母亲杨月娥还不知道内情之前,为避免家庭的破裂,她抢先行动了。
  “老爸,又在提升自己的颜值呢?”见倪正发正在刮胡子,倪艳艳倚在门框上说。
  “艳艳,过去你老爸我确实邋遢,让你很没有面子,自从我去见了华盛的总经理肖伟才之后,我才认真地仔细地剖析了自己,我认为你过去跟我说的是完全正确的,不注重自己的形象,确实是对别人的不尊重。现在你老爸懂了,我也要像你们年轻人一样,充分享受生活,让生活充满阳光。艳艳,你看看,你老爸的形象潇洒不潇洒?是不是一个美男子呀?”倪正发红光满面地说。
  “老爸,您现在与过去判若两人,是不是有什么小秘密呀?老爸,能不能跟您女儿分享一下?”倪艳艳为倪正发递上毛巾,让倪正发擦去脸上的肥皂沫,然后拉着倪正发走出了洗漱间。
  “艳艳,别瞎猜呀!你老爸我能有什么小秘密?我注重一下穿衣打扮,还不是你教的我吗?你不是总是对我说,一家之主,要注意形象吗?我按着你的要求打扮打扮,就有什么小秘密啦?你呀,对你老爸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唵?”倪正发听倪艳艳那么一问,似乎有些不高兴了,板着面孔说。
  倪艳艳扶着倪正发来到客厅,两个人分坐在沙发两侧。
  “老爸,我问您,那个小姜是怎么回事?”倪艳艳问。
  “小姜?你是说我徒弟呀?她就是一个小姑娘,比你还小两岁呢!她就是平常好关心关心我,有什么事替我多想点,如此而已,也没有什么呀?”倪正发摊开双手,争辩着说。
  “老爸,不是仅仅关心您那么简单吧?老爸,您钱包里的相片是怎么回事?”倪艳艳说。
  “钱包?你个死丫头,还敢偷看我的钱包了!你是说那张相片呀?确实是小姜的。这不,厂子要填什么登记表,里面有师傅带徒弟的记录,需要贴上徒弟的照片,所以,我要了小姜的照片,还没等贴上呢,就被你看到了。”倪正发是个老实人,从来不会撒谎,他硬着头皮编了一个谎,说得很艰难,说完后弄得满脑袋瓜子都是汗。
  “老爸,您撒谎!您再这样撒谎,我就不替您瞒着了,我就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妈妈,让我妈妈到您的厂子里问问清楚,到时候,看看谁丢人!”倪艳艳进一步加强攻势。
  “别!艳艳,我的好女儿,别告诉你妈妈,告诉了你妈妈,我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倪正发听倪艳艳说要告诉她妈妈,不由得大惊失色。
  “那好吧!我可以答应不告诉我妈妈,但是前提是,您必须说清楚,那张相片是怎么回事?”倪艳艳说。
  “那张相片呀,是小姜放到我的包里的,我曾经问过她,为什么把她的相片放在我的包里,她说留给我作纪念的。我说,你我都是厂子的职工,又是师徒关系,经常见面,还留下纪念物干什么?我就要把她的相片退给她,小姜说什么也让我留着,她说,如果我不留下她的相片,就不是真心真意地教她这个徒弟,就是瞧不起她,我只好将她的相片收起来了,并放在了钱包里,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的。”倪正发说。
  “老爸,您真是嘴檽,您不会这么说吗?‘小姜,你要知道,女孩的相片,是不能轻易送给人的,你这样做是不对的,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这张相片,我说什么也不能留!’‘啪’,把相片拍在桌子上走人,还有那么多麻烦事吗?现在,您把小姜的相片留下了,她会怎么想?她一个女孩子,一定想入非非了!老爸,您犯了大错误了!”倪艳艳说。
  “艳艳,不会那么严重吧!不管小姜怎么想,我没有那个想法不就得了吗?”倪正发说。
  “老爸,您又错了!您没有那个想法,就能纠正小姜的想法吗?如果小姜钻了牛角尖,非得追着您不放,您怎么办?您是不是在贻误人家女孩子的青春啊?是不是在贻误人家的前途啊!”倪艳艳说。
  “哎呀——艳艳,你这么一说,事情还严重了呢?艳艳,你快点想想办法,既不能伤了小姜,又能让你老爸全身而退,艳艳,你得帮我了。”倪正发说。
  “好吧!只要老爸您听我的话,您的‘被红杏’问题才能解决。”倪艳艳说。
  “艳艳,你老爸怎么会是被红杏了呢?什么是‘被红杏’呀?”倪正发说。
  “被红杏呀,就是在您不是情愿的基础上被迫充当了那种角色。”倪艳艳说。
  “什么角色?”倪正发问。
  “红杏出墙的角色呀!老爸,这种角色可是好说不好听呀!您是厂子的劳动模范,背上了这样一个角色,工友们会怎么看您?”倪艳艳说。
  “好了,好闺女了,快快给我出个主意,让我跟这件事彻底的没有关系,艳艳,你说,我该怎么办呢?”倪正发听倪艳艳那样一说,还真有些着急了。
  “这么办?跟小姜明挑呗!或者去找厂长,将小姜调离您的车间不就行了吗?”倪艳艳说。
  “艳艳,你不知道,我也找小姜谈过了,也跟小姜说清楚了,让小姜别那样,可是,小姜这孩子还挺犟的,态度还挺坚决。我也去找了厂长,厂长不同意让小姜这么快就出徒,我现在真是什么办法都没有了。”倪正发说。
  “老爸,您给我说实话,您是不是真的喜欢上那个小姜了?”倪艳艳问。
  “什么呀!我怎么会喜欢上她呢!她怎么能赶得上你妈妈呢!”倪正发说。
  “那就是说,是小姜她自己一厢情愿啦?可是,您为什么突然喜欢打扮自己了,是不是为了取悦那个小姜?”倪艳艳追问道。
  “艳艳,绝对不是!你老爸是有点虚荣不假,但是你老爸现在注意仪表,绝对不是取悦小姜。”倪正发说。
  “老爸,此话当真?”
  “当真!”
  “既然如此,老爸,我问您,您是希望小姜戛然停止呢?还是像现在这样,让小姜继续追求着您?”倪艳艳问道。
  “当然希望小姜戛然停止了!小姜还是个孩子,她应该有她的生活,她不应该把全部精力都浪费在我身上,但是我现在没有任何办法。”倪正发说。
  “我有办法!”倪艳艳说。
  “什么办法?”
  “我有一件东西送给您。”倪艳艳从沙发上站起来,“蹬蹬蹬”地跑到了楼上自己的房间,拿出一份材料来,正是倪正发的体检报告。
  倪艳艳将倪正发的体检报告递给了他。
  “我的体检报告!这么快,都出来了。让我看看!”倪正发打开体检报告,一页一页地看了起来。
  “哎哟!我的身体怎么了?一不小心怎么积攒下这么多病了呢?还高血压了!还糖尿病了!还帕金森综合征了!还有心脏病了!完了!完了!我的身体怎么这样了呢?我的身体怎么这样了呢?”倪正发从沙发上站起来,手里哆哆嗦嗦地拿着那份体检报告,额头上还渗出汗来了,他脸色刷白,两眼无神了,简直要栽倒了。
  “老爸,您怎么了?”倪艳艳急忙站起来,扶住了倪正发,“老爸,您的身体棒棒的,一点毛病都没有,高血压、糖尿病、心脏病、帕金森综合征,都是我让韩小虎为您悄悄加上去的。”倪艳艳把倪正发扶在沙发上坐下。
  “真的?我真没有那些病?”倪正发还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没有!老爸,您就将心放在肚子里吧!为什么要将这些吓人的病症加在您的体检报告上呢,就是为了通过您的这份体检报告,让小姜知难而退。”倪艳艳说。
  听倪艳艳这么一说,倪正发长舒了一口气,他的精神头又回来了。
  “有了这份体检报告,小姜就知难而退了?”倪正发问道。
  “对!老爸,有了这份体检报告,小姜一定会知难而退的。这份报告,把您的身体写得一无是处,既有糖尿病,还有心脏病,有高血压,还有帕金森综合征,这可是半身不遂的先兆呀!小姜看了这份报告,一定不会再缠着您了,您从此可就解放了。”倪艳艳说。
  “嗯,如果这份体检报告真的这么好使,那我就真的解放了。可是,怎么让小姜看到呢?”倪正发果然是个老实人,这点事还得倪艳艳教他。
  “小姜不是关注您的一切吗?您就将这份体检报告放在您的工作袋里,小姜自然就去看了,她看了后,就会冷静下来了,老爸,如此,您就解放了。这样,你们师徒关系,就回到清清白白、光明正大的轨道,岂不更好吗?”倪艳艳说。
  “行,就这么办!”倪正发答应了。
  倪正发拿着倪艳艳给他的体检报告,正要放到挂在衣架上的工作袋子里,房门开了,杨月娥打开房门走了进来。
  “正发,做中饭了吗?”杨月娥一边换鞋,一边问走向衣架的倪正发。
  “早就做熟了,就等你回来一起吃饭呢!”倪正发说。
  杨月娥发现倪正发手中拿着一份材料,就叫住了倪正发,“正发,你手中拿着的是什么?”
  倪正发慌张起来,他瞅了一眼倪艳艳,只好说:“我的体检报告。”
  “体检了?检查出什么了吗?给我看看。”杨月娥走过去,伸手跟倪正发要他手中的体检报告。
  倪正发怵怵忐忐的,又不能不给杨月娥看,他心里说:“完了,完了,这是一份不真实的体检报告,让杨月娥看出不对,她一追问,我还不得全说出来,如此,这个家今后就没有安宁了。”
  倪艳艳看到杨月娥从倪正发手中拿过了体检报告,心说:“不好,不能让妈妈看到这份体检报告,否则,我的计划就全穿帮了。”倪艳艳想到这里,立即从沙发上站起来,撒着娇跑到杨月娥身旁,抱着杨月娥的肩膀说:“妈妈,这份体检报告我看过了,在您的关心、照顾、体贴下,我的老爸身体倍棒,吃饭嘛香,什么毛病也没有。体检报告是我从医院里给老爸拿回来的,您老人家就不用看了,妈妈,我都饿了,若不是等您,我早就跟老爸一起吃了,妈妈,您不饿吗?我们快去吃饭吧!”倪艳艳从杨月娥手中抽走那份体检报告,递过站在一边,已经有些不知所措的倪正发,她拥着杨月娥,向餐厅走去了。
  
  WG集团人事部格子办公区。
  正在认真工作的倪艳艳突然听到手机铃声响起,她知道是闺蜜兰晓雪发来了微信消息。
  倪艳艳打开微信,果然是兰晓雪发来了消息。
  万里雪飘:大美女,家庭保卫战准备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倪艳艳立即回复。
  千里冰封:战前准备工作已经顺利完成,一切都在按着原计划进行。
  万里雪飘: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大美女,你想到没有,如果倪叔他没有让小姜看到体检报告,或者小姜虽然看到了体检报告,依然对倪叔抓住不放,你的家庭保卫战依然难以成功。
  千里冰封:那怎么办?你的金点子不是很多吗?快点拿出实用的计策来!!!
  倪艳艳最后用了三个感叹号。
  倪艳艳等了半天,兰晓雪消息也没有来。
  倪艳艳知道,想点子是一个高智商的活动,要消耗很多大脑细胞才能想出好点子,需要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联系起来考虑,智商偏低或大脑运转过慢的人,是很难想出解决问题的办法的,她相信兰晓雪,一定会想出更好的办法的。这个时候,兰晓雪一定还在冥思苦想着计策,不能在这个时候打断她的思路,于是,倪艳艳没有发微信消息去催促她。
  倪艳艳将公司分发的任务完成后,觉得自己有些渴,就拿着杯子向休息区走去。
  昨天下午,总监助理柴静静通过人事部的公用邮箱,发出了一篇公告,公告的标题是《整顿办公纪律》,具体内容是要求全体员工,需要饮水的时候,到休息室里去喝,严禁任何员工借为同事倒水为由串办公室说话。也就是这个公告,蒋东来失去了为倪艳艳倒水的机会,从而失去了与倪艳艳说说话的机会。
  在蒋东来看来,人事部的这个公告,是马乐水针对他蒋东来特意制定的。
  倪艳艳拿着杯子去休息区了,蒋东来早就感知到了,他也拿起杯子,到休息区去见倪艳艳。
  休息室里,只有倪艳艳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喝水,蒋东来朝她走了过去。
  “艳艳,马总他没有再找你麻烦吧?”蒋东来打了一杯热水,试探着问倪艳艳。
  “东来,你放心,都是晓雪我们俩找他的麻烦,他还没有能力找我们的麻烦。”倪艳艳示意蒋东来坐下来说话。
  “艳艳,你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尽管跟我说,我会保护你的。”蒋东来看着倪艳艳的眼睛说。
  “东来,你放心,没有人敢欺负我的。东来,说说冯奶奶吧,冯奶奶与儿子、女儿联系上了吗?”倪艳艳听蒋东来说过,住在泰和小区的冯奶奶,她的儿子、女儿,在二十几年前就搬到美国去了,一直没有联系上。
  “还是杳无音信。冯奶奶给派出所提供的手机号,都是过期的手机号。冯奶奶想念她的儿子和女儿,有时还偷偷地流泪,真是可怜。”蒋东来说。
  “是啊!冯奶奶那么大岁数了,身旁没有亲人照顾,一定非常孤独,以后有时间,我和晓雪也去看看冯奶奶,尽一份爱心。”倪艳艳说。
  “艳艳,今天晚上有时间吗?我想请你吃个饭。”蒋东来伸出右手来,握着倪艳艳拿着杯子的手说。
  倪艳艳刚要说话,从外面踅进一个人来,来人一见蒋东来握着倪艳艳的手,勃然大怒,他走过去,一把将蒋东来推开,把倪艳艳拽到自己的身旁。
  倪艳艳和蒋东来一看,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他们的顶头上司——人事总监马乐水。
  “蒋东来!工作时间不好好工作,你是有意挑战我的底线是不是?你信不信,我随时都可以炒了你的鱿鱼!蒋东来,我还要告诉你!我正在追求倪艳艳,倪艳艳是我的,我不允许任何人碰她!”马乐水直直地瞪着蒋东来说。
  “谁是你的?!马总,请你放尊重些!”倪艳艳听了马乐水的话,脸色大变,她一使劲将手从马乐水的手中抽出来,一跺脚,气哄哄地走了。
  “艳艳——艳艳——”马乐水追出了休息室,见倪艳艳回工作区工作了,就又折回休息室。
  马乐水见蒋东来还在休息室里,拿着水杯想着什么,他走到蒋东来跟前,指着蒋东来说:“蒋东来,你是不是也喜欢倪艳艳?”
  “艳艳是我的初恋,她是个好姑娘,我当然喜欢!”蒋东来挺了挺胸脯说。
  “对!对!好女孩谁都喜欢!但是,蒋东来,不是我瞧不起你,你有喜欢她的资本吗?你拿什么喜欢她?你有房子吗?你有车子吗?你有存款吗?你在这里,就是一个小吊丝,还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呢!我告诉你,只要我一句话,你现在就可以卷着铺盖卷走人!” 马乐水趾高气扬地说。
  “马乐水!你不要自以为了不起!早晚有一天,我会超过你的!好!你不是赶我走吗?我走,我就不信了,在大上海,我就找不到比这更好的工作!”蒋东来被马乐水的话激怒了,他一甩袖子离开了休息室,气冲冲地回到了格子办公区,收拾自己的东西,想要离开这里。
  “什么情况?蒋东来这是要辞职呀!”
  “跟顶头上司抢女孩,顶头上司能留着他吗?”
  “没看出来呀,蒋东来也在暗恋着倪艳艳。”
  “蒋东来是马总的情敌,对付情敌,马总下手能不狠吗?”
  “唉!蒋东来多好的一个小伙呀,因为跟马总干仗,好端端的工作就没了。”
  格子区里的员工,都站起来瞅着蒋东来,并议论纷纷。
  倪艳艳没有想到,蒋东来跟马乐水会闹得那么僵。她见蒋东来从休息室里回来,就收拾东西准备离开,她站在原地干着急,不知道怎么办好。她不愿意看到蒋东来因为她而被马乐水赶走,她喜欢蒋东来,她希望蒋东来留下来。
  “怎么办?怎么办?”倪艳艳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急得直跺脚。
  “只有求助兰晓雪了。”倪艳艳迅速打开微信,向兰晓雪发消息。
  兰晓雪也大致知道了发生了什么事,她站起来向倪艳艳的格子办公室望去,她分明看到倪艳艳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急得直跺脚,她知道,很快,倪艳艳就要给她发微信了,果然,她的手机铃声响了。
  兰晓雪立即打开微信。
  千里冰封:晓雪,蒋东来跟大马猴僵起来了,你快想办法让蒋东来留下来,千万不能让他意气用事。
  万里雪飘:大美女,怎么,心疼了?呵呵,不用着急,不就是让蒋东来留下来吗?小菜一碟,交给我好了。
  兰晓雪放下手机,整理一下工作服,轻轻地甩了一下马尾辫,就向蒋东来的办公室走过去。
  蒋东来已经将自己的东西放在了一个纸箱子里,他抱着纸箱子正要往外走,被兰晓雪一把抓住了。
  兰晓雪一把将蒋东来的纸箱子从他手里夺过来,放在了办公桌上。
  “蒋东来,是个男人吗?是男人就临阵脱逃?你丢人不丢人?”兰晓雪叉着腰,挡在了蒋东来办公室门口,拿话激他。
  “我不想在这里受马乐水的窝囊气了,我就不信,这么大的上海,我就找不到比这里强的工作!”蒋东来依然气鼓鼓地说。
  “哈哈哈!蒋东来,你上了马乐水的当了!”兰晓雪大笑着说。
  “我上了马乐水的当了?他不就是想把我赶走吗?”
  “他一句话就把你打发走了?蒋东来,你也太没城府了吧?如果你走了,马乐水会鼓掌大笑的。因为,你是自己要走的,公司并没有开除你,马乐水他也不敢开除你!”兰晓雪说。
  “他怎么不敢?马乐水是这里的总监,他有这个权力,他想开除我,就是一句话的事,他怎么会不敢开除我呢?”蒋东来被兰晓雪的话弄迷糊了。
  “呵呵呵——这你就不懂了?蒋东来,我问你,你跟马乐水为什么闹到水火不容的地步?”兰晓雪问。
  “这个!”蒋东来搔了搔头皮,不好意思说出来。
  “这有什么不敢说的!不就是因为马乐水认为你是他的情敌吗?蒋东来,你有没有脑子啊?马乐水怎么认为,那是他马乐水的事,跟艳艳一毛钱的关系也没有。马乐水是相中艳艳了,但是艳艳喜欢的人是你。如果马乐水将你开了,艳艳也一定不会在这里干下去了。艳艳走了,马乐水还争什么?所以,你跟艳艳是连在一起的,鉴于这一点,马乐水是不敢开除你的,他刚才那是拿话在刺激你,想让你主动离开这里。所以,如果你走了,你就真的上了马乐水的当了。”兰晓雪说。
  “对呀!我不能上他的当!晓雪,我懂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么多。我作为一个男人,一定要有担当,一定要有胸怀,他马乐水刺激我两句,我就要离开这里,我太没有智慧了。我深爱着艳艳,没有艳艳的允许,我绝不离开艳艳。”蒋东来男子汉的豪气又回来了。
  “好!这才像个男子汉,也不枉艳艳喜欢你!”兰晓雪说。
  听了兰晓雪的一席话,蒋东来心里亮堂多了,他将目光投向倪艳艳,倪艳艳接住了他的目光,四目相对,蒋东来的意志就更加坚定了。
  马乐水在休息室狠狠地训了蒋东来一顿后,见蒋东来扔下一句话气哄哄地走了,他心中大喜,他回到自己的总监办公室,静听消息去了。
  总监助理柴静静进屋向马乐水报告,“马总,蒋东来气冲冲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这里。”
  “太好了!太好了!是他自己想滚蛋的,这太好了!柴助理,你继续到办公区看着,有什么情况立即向我汇报。”马乐水对柴静静说。
  “好,我接着盯着去!”柴静静出去了。
  马乐水眉毛上扬,他甩手打了一个响指,“跟我抢女孩!你也配!我马乐水想得到的东西,我一定能得到,谁也别想跟我抢!”马乐水将身子向大皮椅靠过去,他闭上眼睛,想着心事,面部浮上一层不太明显的笑意。
  突然,门被推开了,柴静静走了进来。
  马乐水迅速睁开了眼睛,他见柴静静的表情很夸张,猜想事情可能有变。
  “马总,那个蒋东来又不走了,坐在办公室继续办公了。”柴静静对马乐水说。
  “又不走了?怎么回事?”马乐水从大皮椅子上跳下来,在偌大的办公室里焦躁地走着。
  “马总,是兰晓雪将他拦回去的。兰晓雪跟他说了几句话,蒋东来就不走了,接着办公了。”柴静静说。
  “嘿!哪儿都显到她兰晓雪了!我一定要好好治治她!真是气死我了!气死我了!”马乐水一拳砸在了办公桌上。
  “马总,你忙着,我先出去了。”柴静静见马乐水真的生气了,就借机退出了马乐水的总监办公室。
  一场风波总算平息了,蒋东来安心地坐在办公室办公了。
  
  倪艳艳想起父亲倪正发“被红杏”的事情刚刚与兰晓雪交流半道,还需要进一步讨论。
  倪艳艳双手托着下巴,出神地想着,“正像晓雪提醒的那样,如果父亲没让小姜看到那份体检报告,或者,小姜看到了那份体检报告了,并不在乎,依然我行我素,那该怎么办呢?爸爸不想让小姜太难堪,这无疑放纵了小姜。爸爸是个老实人不假,但是老实人在面对情感的问题上也难免会犯错误,况且,据我观察,老实的人,往往还挺有主意,不懂得通融,做起事来,还很气人。不行,为了家庭的和谐,为了家庭的完整,爸爸的事情必须尽快解决。”
  倪艳艳这样想着,她拿出手机,给兰晓雪发微信。
  千里冰封:兰大军师,谢谢你刚才果断出马,没有让大马猴的阴谋得逞,我估计大马猴还会想出更损的招数,我们要提前做好准备才行。
  不到几秒钟,兰晓雪的微信消息就到了。
  万里雪飘:应该!应该!大马猴出招,我焉有不还手之理,这叫该出手时就出手!放心,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会败给大马猴的。
  千里冰封:我爸爸你倪叔的事情,我也认真想了,认为你说的很对,希望你发动你的聪明绝顶的大脑,想出解决的最好策略。
  万里雪飘:倪叔的事情,我想应该找个时间,我们去会会那个叫小姜的女孩,看看她是什么模子刻的,我们可以向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告诉她做人的一些道理,我想,她会明白过来的。大美女,请你放心,本军师运筹帷幄之中,一定会决胜千里之外的。
  
 
 
 
 
 
 
 
 
 
 
 
 
 
 
 
 
 
 
 
 
 
                  

  千里冰封:好的。我今天回家后,就搜集小姜的相关信息,周六我们就去一趟上海浦江模具厂,还希望兰大军师能够舌战小姜,尽快让小姜举手投降,还我家以平和。
  万里雪飘:愿意为倪大美女效劳。
  倪艳艳结束了与兰晓雪的微信对话,伸了一下懒腰,觉得自己神清气爽了很多,她偏转头,向蒋东来望过去,正赶上蒋东来也在注视着她,四目相对,所有心事都在目光中完成传输,根本就不用更多的语言了。
  兰晓雪结束了与倪艳艳的微信交流,心情愉快极了,她伸开双臂,伸拉了一下筋骨,感到浑身很舒服。她刚要伏案工作,柴静静满脸严肃地向她走来。
  “兰晓雪,你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
  “好!”兰晓雪答应一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她跟着柴静静,来到了柴静静的总监助理办公室。
  柴静静坐到椅子上,隔着一张办公桌,她看了一眼站在桌子旁边的兰晓雪,脸色拉拉着,像三九天的河冰。
  她从桌洞里找出一份资料来,递给兰晓雪,“兰晓雪,马总亲自指派你,让你去拜访一下这个人,这是关于这个人的资料。他叫李忠伟,曾经是我们WG集团中国总部的元老,后来因为工作不力,被总裁辞退。不过,他手中握有我们WG集团中国总部创始之初的核心材料,听说被他存在一个硬盘里,公司曾多次派人索要那份材料,都被他拒绝了。马总知道你口舌如簧,口才十分了得,所以指派你去完成这项任务。你把手头的工作暂时放一下,立即去做这件事情。李忠伟的个人信息、家庭住址、个人爱好,都写在这份材料里,快去吧!”
  “现在?这不都要快下班了吗?我下午再去不成吗?”兰晓雪接过柴静静递过来的材料,皱一下眉头说道。
  “不行!这件事非常急,我们得到消息,李忠伟恰好今天中午在家,错过了今天,就找不到他了,你必须立即出发!”柴静静用不容分辩的口气说。
  “好吧!”兰晓雪十分不情愿地扬了扬手中的材料说。
  她拿着那份材料,走出了柴静静的总监助理办公室,她瞟了一眼材料,上面写着:李忠伟,58岁,WG集团中国总部职员,现已退休,现居……
  兰晓雪回到了格子办公区,向倪艳艳所在的方位看了一眼。
  兰晓雪被柴静静带走时,倪艳艳已经看到了,她正在猜测着种种原因。兰晓雪回来了,倪艳艳站起来,用眼神问她怎么回事,兰晓雪冲倪艳艳扬了扬手中柴静静给她的材料,收拾了一下桌面上的东西,她背上挎包,向倪艳艳做了一个“我走了,中午不可能一起回家了”的手势,走出了格子办公区。
  倪艳艳见兰晓雪走向了电梯口,不知兰晓雪究竟干什么去了,就急忙给兰晓雪发微信。
  千里冰封:怎么回事?柴静静叫你干什么去?
  半天没有回音,倪艳艳坐在椅子上,什么也干不下去了,静静地等着手机中微信的消息,可是一直等到快下班了,倪艳艳才接到兰晓雪的微信回复。
  万里雪飘:艳艳,我已经到了李忠伟的家门口了,具体情况,容我回去后再向你汇报。
  倪艳艳看着兰晓雪的微信回复,琢磨开了,“李忠伟?李忠伟是谁呀?晓雪已经到了李忠伟的家门口了,她到李忠伟家去干什么?去辞退员工吗?我听说很多公司,用刚上班的新职员去完成辞退老员工的任务,目的是使公司尽快地完成人事调整。这辞退老员工的工作,可不是什么好工作,是个很得罪人的工作,晓雪如果被柴静静安排去做这样的工作,肯定是很棘手的事情了。”倪艳艳正想得入迷,下班时间到了,很多职员已经走出了格子工作区。
  倪艳艳想到今天中午没有人陪着她一起回家了,心里未免有些空落落的。她回望了一下蒋东来所在的格子工作区,蒋东来也恰巧将目光投了过来。蒋东来从倪艳艳的目光中,读出一种渴望,就离开他的办公室,向倪艳艳走来。
  “艳艳,走吧,今天中午我送你回家。”蒋东来笑呵呵地来到倪艳艳跟前说。
  兰晓雪被柴静静派出去执行任务,蒋东来也看到了。
  “冯奶奶怎么办?你中午不是还要为她做饭吗?”倪艳艳说。
  “我跟冯奶奶定好了,如果有人帮她把午饭做好了,就不用给我打电话了,如果她需要我去帮她做饭,她会打电话给我。冯奶奶到这个时候了还没有来电话,估计是有人帮助她做中午饭了。”蒋东来说。
  “好吧!”倪艳艳答应了,并现出幸福的表情。
  两个人一同坐电梯下楼,到了一楼的大厅,蒋东来的电话突然响了。
  电话号码很陌生,蒋东来摁了接听键。
  “喂——您是?哦哦哦,冯奶奶的邻居呀!什么?冯奶奶不小心摔了一跤,需要立即送医院?好好,我——我这就回去。”蒋东来挂了电话。
  倪艳艳已经听得清清楚楚。
  “东来,快送冯奶奶去医院!”倪艳艳对蒋东来说。
  “我说送你回家的,你看这……”蒋东来颇为为难地说。
  “把冯奶奶送到医院去最重要!东来,我们将来在一起的时间有的是,也不在乎一天中午,你还是快点回去,抓紧把冯奶奶送到医院要紧。不用管我,我自己能回家。”倪艳艳催促蒋东来道。
  蒋东来歉疚地看了一眼倪艳艳,倪艳艳向他做了一个快走的手势。
  蒋东来只好奔向公司的自行车棚,骑上自行车,上了大街。
  
  且说兰晓雪按着柴静静那份文件提供的地址,坐出租车找到了李忠伟的家。这里离菜市场不远,环境比较差,建筑物也比较低矮,是属于那种低级住宅小区。
  兰晓雪认准了楼号,上了楼,认准门牌号,确定是李忠伟的家无疑,才开始敲门。
  “笃笃笃——笃笃笃——”
  “谁呀?”从房间里传出一声沙哑的老年男子的声音,随即,门被打开,一位近60岁的老头出现在房门口。
  “闺女,你找谁?”老者用沙哑的嗓音问道。
  “老大爷,您是李忠伟老人家吗?”兰晓雪提高声音问道。
  “是,我就是李忠伟。闺女,你找我有什么事?来,屋里坐!屋里坐!”李忠伟把兰晓雪让到了房间。
  这是一个小平方米的楼房,有六十平方米大小,厨房靠近阳台,卧室很小,客厅也很小。李忠伟可能刚才正在做午饭,兰晓雪闻到从厨房里飘出一股炒洋葱的菜香味。
  “李大爷,就您一个人住在这里呀?”兰晓雪环视一下李忠伟家的楼房,没有看到其他人,就如此问道。
  “对对对,老伴前年过世了,儿女都在外地工作,现在只有我一个人住在这里。”李忠伟说。
  “李大爷,我是WG集团中国总部人事部的职员,我叫兰晓雪,我是奉了人事部总监的命令,来找您商量点事情。”兰晓雪开始进入了正题了。
  “闺女,我跟WG集团一点瓜葛也没有了。我是五年前被辞退的,公司辞退我的时候,也没有说明理由,就是不让我上班了。”李忠伟的脸色坐地冷了下来,眼睛里充满了怨恨的神色。
  “李大爷,总监给我的资料中说,您是WG集团中国总部的元老之一。”兰晓雪问。
  “哈哈哈——哈哈哈——”李忠伟突然大笑了起来,“这是谁这么抬举我,还说我是WG集团中国总部的元老?这也太招笑了吧?我怎么会是WG集团的元老呢?闺女,据我所知,到现在,WG集团中国总部在上海已经成立二十多年了,而我被招进WG集团,是十年前的事,你说,我能是WG集团的元老吗?闺女,你看看我的穿着,你再看看我住的房子,哪一点像大集团的元老了?闺女,我不怕你笑话我,我就是一个初中毕业的打工仔,从农村到城里谋生,什么苦力都干过,十年前,WG集团招聘打更的老人,我就去应聘了,结果,我应聘上了,在WG集团干了不到五年,就被辞退了。”
  李忠伟倒是很健谈,他向兰晓雪讲述了他在WG集团工作的经历,这些经历与材料上介绍的完全不一样,这让兰晓雪大吃一惊。
  兰晓雪的脑子飞快地运转着,她看了一眼李忠伟,心里暗暗说:“从李大爷的气质和面貌上看,很像一个农村进城的老头,与一些企事业单位在门卫看门的老头没有什么两样,说他是一个大型集团的元老,鬼才相信呢!那,为什么马乐水会派自己到这里来见李大爷呢?”
  兰晓雪想着,想着,突然明白了,“这是马乐水的一条计策呀!马乐水让她到这里来找一个与WG集团中国总部已经不相干的老者,就是想把她和倪艳艳分开呀!然后……”兰晓雪不敢再想下去,她连忙打开手机,拨打倪艳艳的手机号。
  手机是通的,但是,兰晓雪连续拨打了两遍,都没有人接。兰晓雪感到有些不妙了,她连忙站了起来,向李忠伟辞行。
  “李大爷,我代表WG集团中国总部人事部,向您这样的老员工表示慰问,时候不早了,我还要去拜访下一位已经退休的员工,李大爷,再见!”兰晓雪向李忠伟深深一躬说。
  “闺女,吃了午饭再走吧?”李忠伟也站了起来。
  “不了,李大爷,后会有期!”兰晓雪辞别李忠伟,走出了老人的房间。
  
  兰晓雪出了李忠伟家的那个小区,在大街上打了一辆出租车,奔向世茂滨江花园别墅区。
  且说倪艳艳,打发走了蒋东来后,一个人向公交车站牌走去。突然,她的身后传来了汽车的喇叭声,倪艳艳扭头一看,一辆宝马车跟在她的身后,宝马车的驾驶室车门玻璃打开着,露出了马乐水那张笑容可掬的脸。
  “艳艳——艳艳——,怎么一个人回家啊?上车,我送你!”马乐水从车窗中伸出半个脑袋,笑着冲倪艳艳说。
  “马总啊!我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下班回家,就不劳您送我回家了。马总,再见!”倪艳艳不想与马乐水单独在一起,她礼貌地向马乐水摆摆手,小跑着,奔向不远处的公交车站。
  马乐水一踩油门,将宝马车开得飞快,这次冲到了倪艳艳的前面,挡住了倪艳艳的去路。
  倪艳艳现出满脸不高兴的样子。
  但马乐水却从宝马车上下来了,他满脸堆笑地走近倪艳艳:“艳艳,我作为你的同事,送你回家有何不可?我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你有必要产生那么大的敌意吗?艳艳,我就是想跟你好好谈谈,有一句话说得好,话说破了无毒,只要我们把事情都摆在桌面上,把话说开了,我们大家的心情就都舒畅了,这岂不是非常快乐的事情吗?艳艳,请上车吧,给我个面子好不好?”
  倪艳艳分析着马乐水的话,还有些不太敢相信他,这时,大街上的汽车被马乐水的那辆宝马车堵得形成了一条长龙,后面的司机等急了,一个劲地摁喇叭,催促着马乐水快点把车开走。
  马乐水堵着倪艳艳,不让倪艳艳走;倪艳艳也不想上马乐水的车,两个人在大街上僵持着。
  排成长龙的汽车司机,不住地摁喇叭,大街上的喇叭声响成一片了。
  倪艳艳看了一眼街面上的情况,觉得再这样僵持下去,道路上被堵的车会更多,不能因为她的缘故影响大众交通,倪艳艳只好硬着头皮,打开了马乐水宝马车的车门,坐了进去。
  马乐水大喜。
  “哈哈哈——哈哈哈——,这就对了嘛!艳艳,系上安全带!”马乐水立即回到驾驶室,启动宝马车,载着倪艳艳,向前快速行驶。
  “马总,在前面右转停车,我自己走着回家就行了。”倪艳艳对马乐水说。
  马乐水见倪艳艳说话了,对倪艳艳停车的要求一点也没往心里去,他依然往前开着,话匣子也随即打开了,“艳艳,你中午还没吃饭吧?我中午也没吃饭。是啊,是啊,我们刚刚下班,还没倒出工夫吃饭呢!艳艳,笑一笑,笑一笑,不要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好不好?你呀,为什么对我的敌意那么大呢?我身上又没有绑着老虎,你怕什么呢?艳艳,你的人生观是该好好改造改造了。人生是什么?人生不就是幸福地活着吗?幸福地活着的表现是什么?不就是吃喝玩乐吗?你看看你,整天都是公司家里两点一线,多么的单调和无趣呀!连诗仙李白在一千多年前就告诉我们了,‘今朝有酒今朝醉——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李白什么文凭,充其量就是一个高中生,他对人生的理解都这么深刻,你呢?你是个研究生哎,怎么能对人生的理解那么的肤浅呢?呵呵呵……我不是批评你的意思,我这是在跟你探讨,探讨。要想达到李白说的那种意境,就必须要有资本,资本是什么?从价值的角度分析,资本就是钱,钱是支配一个人生活水准的必要条件。从人的个体差异角度分析,资本对于男人,就是高富帅,对于女人就是白富美。艳艳,你可是个白富美呀!艳艳,你认为,我与那个其貌不扬的蒋东来相比,谁更是高富帅啊?艳艳,你也许还没有体验到生活的残酷,如果你真正地进入生活,你就会懂得了……”马乐水这回可逮着机会了,面对只有一个人的听众,面对让他做梦都想得到的倪艳艳,他可谓夸夸其谈。
  倪艳艳早就听得不耐烦了,再加上马乐水的话语中有贬低蒋东来的意思,倪艳艳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了,她冲马乐水喊道:“马乐水!停车,我要下车!”
  “艳艳,你有必要发那么大的火吗?发火是用自己的错误惩罚自己。你看,这里是十字路口,是禁止停车的,再往前走走,我就停车。”马乐水见倪艳艳发火了,口气也软了下来。
  前面的右侧是一个饭店,叫“同桌的你”怀旧餐厅,马乐水从别人那里打听到,倪艳艳爱吃四川菜——干锅烤鱼,这个饭店马乐水曾经来吃过饭,还真有干锅烤鱼这道菜,而且做得也非常好吃。刚才他的一阵夸夸其谈,让倪艳艳生气了,马乐水想:“管好她的胃,一定会让倪艳艳对我产生好感的。”马乐水打定主意,他来了一个快速停车法,将他的宝马车停在了同桌的你怀旧餐厅门口的左侧。
  倪艳艳见车停了,立即打开车门下车。马乐水已经下了车,他来到了倪艳艳所坐的副驾驶室车门口,半弓着身子,为倪艳艳打开了车门,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倪艳艳叹了一口气,此时,她的脑海里闪现出她们90后闺蜜的斗争策略,那就是“迂回讲理,以柔克刚”,倪艳艳心下有了办法了。
  “马总,你把车停到这里干什么?”倪艳艳平和地问。
  “来吃饭呀!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再不吃饭,我就会昏倒在马路上了。如果你不想看到我被饿昏在马路上,就跟我进屋一起去吃饭吧!”马乐水这张嘴,怎么说都好像他占理。
  倪艳艳虽然有些不情愿,但是她觉得自己也饿了,况且心中刚刚生发出“迂回讲理,以柔克刚”的斗争策略,就有些不惧怕马乐水了,她冲马乐水点点头。
  马乐水高兴了,他兴冲冲地上前去挎倪艳艳的胳膊,倪艳艳一笑,用左手轻轻地推开马乐水的胳膊说:“马总,希望您自重,强迫女孩做她不想做的事情可不好!您要是再这样,这顿饭我就不吃了!”倪艳艳转身要走。
  马乐水急了,“不挎胳膊,不挎胳膊还不行吗?一切都是你说了算,我听你的不就得了吗!”
  倪艳艳见马乐水急成了那个样子,心中说:“这个马乐水,还不算太坏。”
  两个人进了一楼大厅,早有服务员过来招呼他们,“您好,里面请!第27号桌没有顾客,请到27号桌就座。”
  在服务员的引领下,倪艳艳和马乐水来到了27号桌。这是一个长条桌子,能坐开四到六个人,两个人分两侧坐了下来。服务员立即递上菜单,另有一个服务员送上来一壶热茶。
  马乐水为倪艳艳打开餐具的塑料包装,摆好,并拎起茶壶为倪艳艳的杯子里倒满了茶水,满脸堆笑地看着倪艳艳说:“请用茶!”
  站在一旁手拿点菜器的女服务员催问了一句,“二位,想吃点什么?请点菜。”并将菜谱递给了马乐水。
  “女士优先!艳艳,这是我第一次请你吃饭,一定要吃出幸福感来,我这个人没有什么爱好,就是喜欢请美女吃饭,美女吃得好,我就快乐。”马乐水把菜谱推给了倪艳艳,又回过头来,冲服务员龇牙一笑,指着倪艳艳问女服务员,“呵呵呵……这是全上海最美丽的女子,哥我很有品位吧?”
  真是给他点阳光他就灿烂,有美女陪着他吃饭,马乐水居然有些找不到北了,激动得什么话都敢说了。女服务员瞟了倪艳艳一眼,笑着点点头。
  倪艳艳也不说话,心里说:“跟你一起吃饭,有什么幸福感而言?要是跟我最爱的人——蒋东来一起吃饭,才有幸福感呢!要是我跟兰晓雪在一起就好了,她鬼点子多,一定在一开始就有办法不上马乐水的车的。这家伙既然请我吃饭,我就可劲地点菜,这个饭店最贵的菜是什么,我就要什么,他知道了我的厉害,以后就不会再有什么幺蛾子了。”倪艳艳这样想着,把菜谱从第一页一直翻到最后一页,想把最贵的四个菜全点上,她转念一想:不行,现在国家提倡光盘行动,这四个最贵的菜一定分量很大,一旦剩下了就与光盘行动的精神相违背了,会被食客们戳脊梁骨的。干脆,我就点一个菜得了,我就点我爱吃的干锅烤鱼得了。马乐水想吃什么,让他自己来吧。
  倪艳艳瞅了服务员一眼说:“干锅烤鱼!”然后将菜谱合上,推给了马乐水。
  “怎么了?艳艳,一个干锅烤鱼怎么能够吃的呢?再点三个,拣最贵的点!我这个人吧,最大的缺点也是最大的优点,就是不差钱!”马乐水将菜谱又推给倪艳艳说。
  “马总,刚才我认真看了他们这家店的菜谱了,只有这个干锅烤鱼我爱吃,其他的菜我都不爱吃,况且,我正在减肥,一个干锅烤鱼足够了。”倪艳艳把菜谱又推回去了。
  “只有一个你爱吃的菜吗?那就是说这个地方我们来错了?要不,我们再换一家饭店?”马乐水说。
  “马总,我觉得这家店很好的,要不怎么有这么多人在这里吃饭。别的饭店也可能更没有我爱吃的菜呢!你若觉得来错了,请你到别的饭店去吃,反正我就在这里吃了。”倪艳艳说。
  “对!就在这里吃。艳艳点鱼了,我也点个鱼,那就来个鲍鱼,要二斤以上的,黄酒烹制,这个你们后厨应该明白,就不用我教你了,然后再要这个、这个、这个。”马乐水见倪艳艳不再点其他的菜了,他拿起菜谱,开始显摆他多么阔气了。
  倪艳艳见马乐水点起菜来没完没了,拿起放在桌子上坤包就走。
  马乐水见状,慌了,连忙站起身拦住了倪艳艳,“艳艳,你别走呀!你走了,我还坐在这里有什么意思,哦,我请客,客人走了,我还有脸坐在这里吗?回来,回来!”
  “好!马总,你让我留下也可以,必须把你点的那么多菜裁撤几个,否则,我就将你剩下的菜拍下来,传到网上去,让网友们评一评,你这种浪费食物的行为可耻不可耻!” 倪艳艳严肃地说。
  “可耻!绝对可耻!你这样做,我绝对理解,理解!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嘛!我不能当一个浪费粮食的人,更不能当一个可耻的人。行,去掉几个菜!服务员——去掉两个菜!”马乐水冲站在桌子旁的女服务员喊着,然后,他拉着倪艳艳,回到了桌子上,将倪艳艳摁在椅子上。
  女服务员嘟嘟囔囔地拿着菜谱走了。
  马乐水看着倪艳艳,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说:“艳艳,我这样处理,你看着满意吗?”
  倪艳艳看不惯马乐水嬉皮笑脸的样子,微微地闭了一下眼睛。
  “好了,菜已经点完了,艳艳,你看,酒呢?我们喝什么酒呢?是茅台还是五粮液?”马乐水问道。
  倪艳艳瞪了马乐水一眼,“我看你就是一个法盲,难怪你做事那么让人不高兴。”
  “怎么了?我是法盲?我怎么法盲了?”马乐水的所有思想都在倪艳艳身上,自然不明白倪艳艳说的法盲指的是什么。
  “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你是开车来的,你能喝酒吗?你难道不是法盲吗?”倪艳艳说。
  “别生气,艳艳,我们做事,一定要灵活,怎么能钻牛角尖呢!我喝酒怎么了?我喝酒自然不开车了,一会儿,我找个代驾不就行了吗?至于咱们公司嘛,人事部我说了算,艳艳,没事,你喝酒,下午可以休班,不用到公司去了。”马乐水说。
  “反正我不喝酒!服务员,给我拿一瓶可口可乐来!”倪艳艳自己要了一瓶可乐。
  “喝点吧!艳艳,你还没有体验过喝完酒后的美妙呢吧?你喝点,就能体验到,怎么样?少喝点?”马乐水不知深浅地劝着倪艳艳。
  “啪”,倪艳艳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不让我在这里我就先走了!”
  “好好好!艳艳,别走,别走,我一切都听你的,不喝就不喝,我也不喝,我们都不喝。服务员,也给我上可乐!”马乐水服软了。
  菜也上来了,饮料也上来了,马乐水的话又开始多起来了。
  “艳艳,你说,人这种东西,真是一种怪物,居然会有感情。艳艳我跟你说呀,在没有见到你之前,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感情,我就觉得我过去有点像行尸走肉,直到见到你,我的眼里就只有你了,我的心也就永远只有你了,我对你可谓一见钟情啊!艳艳,我喜欢你!我喜欢你!”马乐水越说越激动,他的眼睛红红的,好像要流泪了,他猛地抓住了倪艳艳的一只手。
  倪艳艳这次并没有激烈地躲闪,而是缓缓地用另一只手把马乐水的手推开,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马总,我理解你此时的心情,但是,我不能不说,你对感情的理解是有偏差的。所谓感情,是真心真意地希望对方好。这种真心真意,是以尊重对方为前提的,以两情相悦为基础的。你这种单方面的不考虑别人感受的感情,我是不接受的,如果你再这样一意孤行,恐怕我们以后连同事都做不成了。”倪艳艳表情平静地说。
  马乐水眨了眨眼睛,刚想说什么,女服务员将最后一道菜端了上来。
  马乐水挪动一下桌子上的菜,将倪艳艳喜欢吃得干锅烤鱼往倪艳艳一侧推了推,又为倪艳艳的杯子倒满饮料,他举起杯子,对倪艳艳说:“不管怎么说,我马乐水都要谢谢你,感谢我今生今世遇到了你,感谢你今天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能够跟你一起共进午餐,来,艳艳,我用饮料代酒,感谢今天你的光临,感谢今天中午的大好时光,来,干杯!”
  马乐水一扬脖,将一杯饮料干了下去。
  马乐水想,“对于倪艳艳,我现在对她还不能逼得太急,先有今天一起吃饭的基础,以后慢慢地感化,我相信凭我的高富帅和追女孩的能力,一定会将倪艳艳追到手的。
  且说兰晓雪,打车回到了世茂滨江花园别墅区,她没顾得上回自己的家,就直奔倪艳艳家而来。兰晓雪站在倪艳艳家的门口“咚咚咚”地敲门。
  “来了!来了!”倪艳艳的妈妈杨月娥出来开门。
  “晓雪呀!艳艳呢?艳艳没有跟你一起回来吗?”杨月娥一瞅,见只兰晓雪一个人站在她家的门口,没有倪艳艳,就问道。
  “艳艳——艳艳她——”兰晓雪听杨月娥问起倪艳艳,知道倪艳艳还没有回家来,她的预感得到了验证,但又不能让倪艳艳的家人担心倪艳艳,就撒谎说,“艳艳的一个朋友请她吃饭,让我下班回来时给您和倪叔捎个话,她中午不回家吃饭了。”
  

  “什么朋友呀?你们俩在一个公司工作,从来不拆帮的,她的朋友也一定是你的朋友,怎么没有请你一起吃饭呢?”杨月娥见兰晓雪说话吞吞吐吐的,自然产生怀疑。
  “是公司的一位朋友,我跟他不熟,所以,我就没有去。”兰晓雪说。
  “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杨月娥进一步问道。
  “当然是女朋友了!杨姨,我的话您还不相信吗?您应该很了解艳艳吧,她传统观念很强的,一般她是不会轻易交朋友的。”兰晓雪说。
  “呵呵呵……,这个我倒是对艳艳有信心。对了,既然艳艳去会朋友了,你还没有吃饭吧,来,到屋里吃饭吧,你倪叔早就把午饭做熟了。”杨月娥说。
  “晓雪呀,快上屋吧,还站在外面干什么?中午了,在哪儿吃不是吃,就留下来吃午饭吧!”倪艳艳的爸爸倪正发也从屋子里走出来,听到了杨月娥与兰晓雪的对话,知道兰晓雪还没有吃午饭,就走出屋来对兰晓雪说。
  倪正发身上扎着围裙,看样子是刚在厨房里忙活完,不过,倪正发的脸色很好,容光焕发,头发也有型了,胡子也刮了,显得精神了很多。
  “不了!倪叔叔。艳艳让我来告诉您和杨姨一声,她今天中午不回来吃饭了,现在我已经完成任务了。我妈妈刚才还给我打电话来着,说家里早就做好中午饭了,让我回家去吃。倪叔,杨姨,改天,改天我一定多吃几顿,我早就想吃倪叔做的菜了。那我就先走了,倪叔、杨姨再见!”兰晓雪向倪正发和杨月娥招招手,向自己家的别墅走去。
  兰晓雪边往回走边想:倪叔果然大变样了,简直来了第二春了,看来艳艳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也不知倪叔将那份体检报告给小姜看了没有,如果没给小姜看,或者小姜看了依然不改初衷,事情就麻烦了,只能采取第二方案了。兰晓雪这样想着,回头朝倪艳艳家的别墅看了一眼,只见倪艳艳家的别墅已经关上门了,兰晓雪转过身来,想起倪艳艳现在的情况了:倪艳艳根本没有回家,说明倪艳艳现在应该和马乐水在一起,现在应该尽快地找到艳艳,帮助艳艳摆脱掉马乐水。兰晓雪不想回家去吃饭了,她赶紧打电话给蒋东来。
  
  蒋东来与倪艳艳分手后,骑着自己的自行车,快速奔向泰和小区,他挂念着冯奶奶的安危,所以骑得很快,还好,一路顺畅,蒋东来很快到了泰和小区,他立即扔下自行车,蹬蹬蹬地跑上楼,来到二楼冯奶奶的家,蒋东来有冯奶奶家的钥匙,他取出钥匙打开门,进屋一看,冯奶奶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呢。
  “奶奶,您——您——还好吧?刚才我接到一个电话,说您摔倒了,奶奶,让我看看,摔伤没有,要不要到医院去检查一下。”蒋东来走到冯奶奶身旁,关切地问。
  “我没摔倒啊?谁说我摔倒了?谁给你打的电话?”冯奶奶也被蒋东来的话弄蒙了。
  “我刚下班,就有人给我打了一个电话,说是您不小心摔倒了,所以,我就急急地赶回来了。”蒋东来说。
  “没有,没有,我这不是好好的嘛,根本没摔倒嘛!谁这么手欠,乱打电话。四楼的你刘阿姨,上午来了,坐了一会儿,中午时候,她给我送来了一大碗馄饨,我就想呀,有了这一碗馄饨,中午就不用再做饭了,所以就没有给你打电话,让你回来,也让你轻松一个中午。我怎么能摔倒呢?”冯奶奶怕蒋东来还是不相信,就从沙发上站起来,在屋子里颤颤悠悠地走了几步。
  这下,蒋东来相信了,冯奶奶没有摔伤。
  蒋东来纳闷了:冯奶奶没有摔倒,是谁打电话骗我呢?为什么要骗我呢?
  蒋东来见冯奶奶身体状况良好,也就放心了。
  蒋东来来到了厨房,洗刷了冯奶奶使用过的碗筷,又到冯奶奶的卧室,为冯奶奶整理一下床铺。蒋东来收拾完了,他刚想要去客厅陪冯奶奶说说话,手机铃声响了。
  蒋东来一看手机上的来电显示,是兰晓雪的手机号,立即摁了接听键。
  “晓雪,我是蒋东来。”
  “东来,艳艳中午跟你在一起吗?”兰晓雪的声音很急促。
  “没有啊!本来,我们是打算一起吃饭的,可是,我接到一个电话,说是冯奶奶摔倒了,需要立即送去医院,所以,我就急着赶回泰和小区了,可是,我到了冯奶奶家一看,冯奶奶好好的,根本没有摔倒。”蒋东来说。
  “艳艳中午没有回家,打电话也打不通,我怀疑她是被马乐水劫走了。”兰晓雪说。
  “马乐水?难道是他做的局?”蒋东来说。
  “什么局?”兰晓雪问道。
  “我被人用电话支走,而你,也被安排出去执行任务,这样,艳艳就成了一个人了,我想,一定是马乐水在捣鬼。”蒋东来说。
  “如此,就不难猜测了。东来,我也受骗了,马乐水给我的任务,是一项假任务,那个叫李忠伟的老人,并不是WG集团中国总部的元老,他只是WG集团的一个看门人。马乐水让我去见李忠伟,其实就是为了支开我,不让我跟艳艳一起回家。他既支开我,又支开你,可见是早有预谋,如此说来,艳艳是凶多吉少了。”兰晓雪说。
  “怎么办?”蒋东来也急了。
  “我打车去泰和小区,我接上你,我们一起去找艳艳。”兰晓雪说。
  “好!”蒋东来回复到。
  一想到马乐水将倪艳艳接走了,蒋东来的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掏了一下,很疼很疼的。他走到客厅,把冯奶奶扶上了床,这个时候,该是冯奶奶午休的时间了,蒋东来让冯奶奶舒舒服服地躺在了床上,嘱咐冯奶奶好好午休,然后辞别冯奶奶,下了楼,到泰和小区的门口去等着兰晓雪。
  不一会儿,一辆出租车开了过来,兰晓雪摇下车门的玻璃,对着蒋东来喊道:“东来,快上车。”出租车在蒋东来的身旁停了下来。
  蒋东来打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蒋东来刚刚系好安全带,出租车就开走了。
  “晓雪,上海这么大,我们到哪里去找艳艳?”蒋东来侧身看了一眼坐在后排的兰晓雪问。
  “我已经分析了,也推理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马乐水下这么大的功夫,无非就是想跟艳艳单独在一起。与艳艳单独在一起干什么?无非是以请艳艳吃饭为借口,好向艳艳表白。就是说,目前,艳艳和马乐水应该在某个饭店里。而艳艳的个性我了解,一开始,艳艳肯定不愿意跟马乐水走,马乐水一定会软磨硬泡,巧舌如簧,逼艳艳坐他的车,而艳艳希望立即回家,马乐水必然假装送艳艳回家,应该是从WG集团总部往世茂滨江花园方向走,我想,只要我们以世茂滨江花园为圆心,以五公里为半径,以饭店为目的地,以马乐水的车为目标,就一定会找到艳艳的。”兰晓雪不愧是倪艳艳的军师和护卫长,分析得头头是道,谁听了谁都会点头称是。
  “马乐水的车我认得,是一辆宝马车,车号是沪E12878,他的车我一眼就能认出来。”蒋东来说。
  “嗯,很有心,连车号都记得这么清楚。”兰晓雪说。
  “男人嘛,对车还是很上心的。”蒋东来说。
  出租车按着兰晓雪的指挥,在以世茂滨江花园为核心的75平方千米的范围内,沿着街道仔细地搜寻马乐水的那辆宝马车。突然,在一个叫同桌的你的怀旧餐厅门前,蒋东来看到了一辆车,很像马乐水的那辆宝马车。
  “停!那辆车很像马乐水的宝马车。”蒋东来嚷道。
  出租车司机立即按着蒋东来提供的信息,在街道上转头,来到了同桌的你怀旧餐厅门前,出租车刚一停下,蒋东来就第一个从出租车上下来了,奔向了那辆车。
  蒋东来低头去看车牌号,车牌号是沪E12878,正是马乐水的车。
  “晓雪,这就是马乐水的车,他一定在这家餐厅里。”蒋东来指着同桌的你怀旧餐厅对兰晓雪说。
  “好,我把出租车司机打发走!”兰晓雪来到了出租车司机跟前,付足了车费,出租车开走了。
  蒋东来急切想见倪艳艳,就要往餐厅里跨,兰晓雪一把拉住了他。
  “东来,马乐水和艳艳一定在这个餐厅里,一会儿我们见到他们,我们什么话也不要说,你也不要上火,也不要激动,我们坐下来就吃,吃饱了,我们带着艳艳就走,你千万不要跟马乐水一般见识。马乐水鬼主意多,他又是我们的顶头上司,跟他闹得太僵不好。”兰晓雪嘱咐蒋东来说。
  “晓雪,你放心吧!我会控制好我的情绪的。”蒋东来说。
  两个人进了同桌的你怀旧餐厅。
  果然,一进餐厅的大厅,蒋东来就发现27号桌子上,马乐水和倪艳艳正坐在那里。
  “在27号桌!走!”蒋东来对兰晓雪说。
  兰晓雪也看到了倪艳艳和马乐水。
  两人来到了27号餐桌前,兰晓雪先说话了,“马总,您请职员吃饭,怎么不叫上我呢?”兰晓雪扯过来一把椅子,与倪艳艳坐在了一起,蒋东来也扯过来一把椅子,与马乐水坐在了一起。
  “晓雪!你怎么来了?你可想死我了!”倪艳艳见兰晓雪和蒋东来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产生一种百感交集的情愫,她抱住了兰晓雪说。
  “艳艳,我们也是一阵好找,才找到这里来的,怎么样?马乐水还算文明吧?”兰晓雪压低声音问倪艳艳。
  “我有心理准备,我们90后闺蜜的斗争策略是什么?迂回讲理,以柔克刚,他马乐水能奈我何?”倪艳艳轻声附在兰晓雪的耳边说。
  “就是,大马猴的阴谋是不会得逞的。”兰晓雪说。
  “晓雪,你来得正好,也正是时候,我早就不想再待下去了。”倪艳艳说。
  “不忙,艳艳,我和东来还都没有吃午饭呢,等我们吃饱了喝足了,再走不迟。”兰晓雪说。
  马乐水没有想到,被他支走的蒋东来和兰晓雪,又像阴魂不散一样找到这里来了,这令他着实吃惊不小,他的脸上现出了尴尬和气恼的表情,但是,他是总监,又不能在职员面前表现得太俗气,就皮笑肉不笑地说:“晓雪,东来,你们来得正好,今天的菜要的有点多,我和艳艳正愁没法处理呢,你们来了,正好帮助我们把它消灭掉。”他转身向柜台方向喊道:“服务员!服务员,再来两套餐具!”
  
  回到了WG集团中国总部的总监办公室,马乐水的心情坏极了。
  马乐水恨恨地拍着桌子,“这个兰晓雪,又被她搅黄了。”
  马乐水心里说:“我下了这么大的功夫,将蒋东来和兰晓雪支走,想单独跟倪艳艳好好谈谈,拉近关系,找到突破口,为今后的进一步发展奠定基础,谁知,饭吃到半道,兰晓雪和蒋东来居然来了,你说他们是怎么找到我们的,真是邪了。在饭桌上,蒋东来居然跟倪艳艳眉目传情,真地气死我了!”
  马乐水越想越不舒服,心里直冒酸水,恨得牙根直痒痒。
  
  周六到了,倪艳艳早就跟兰晓雪计划好,要到倪正发所在的浦江模具厂看看。
  早上九点,兰晓雪已经站在倪艳艳家别墅外等着倪艳艳了。
  倪艳艳今天起得也格外的早,父亲倪正发到工厂里加班,母亲杨月娥到嫦娥服装公司开会,家里就剩下倪艳艳一个人,她将家里的客厅厨房里里外外打扫一遍,等着兰晓雪呼她。
  一阵手机铃声响过,倪艳艳知道,兰晓雪已经来了。
  倪艳艳拿上自己的坤包,就出了别墅,打开家门一看见兰晓雪,就冲上去与兰晓雪拥抱。
  “我的大军师,是不是晚上一宿没睡觉呀?为了我们家的安定团结,你付出了很大的心血,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今天中午,不管‘正脊梁’的成果如何,我都要请你好好撮一顿。”倪艳艳搂着兰晓雪说。
  “呵呵呵……,大美女,为了你们家庭的幸福美满,我兰晓雪是不是已经做到‘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大美女,你今天发明的新词很有意思,我一定要把它收入我的词汇中。”兰晓雪笑呵呵地与倪艳艳拥抱后,两个人沿着街道,向前走着。
  “我今天发明新词了?什么新词?我怎么没有觉察到?”倪艳艳不知道兰晓雪所说的新词指的是什么。
  “呵呵呵……,你没有觉察出来?古以铜为鉴,正衣冠;以人为鉴,知得失;那么,我们今天以什么为鉴,来正脊梁呢?”兰晓雪说。
  “哦,我听出来了,原来‘正脊梁’这个词是我发明的呀!这个词,用的太恰当了,应该是以德为鉴,正脊梁;或者是以品为鉴,正脊梁。总之呢,我老爸这个家庭脊梁有点歪了,必须正过来。”倪艳艳说。
  “好!一定要正过来!艳艳,我问你,倪叔跟那个小姜在工作上是什么关系?”兰晓雪问道。
  “当然是师徒关系了。”倪艳艳说。
  “这就对了,我们要利用这种关系来解决倪叔与小姜的这种关系。”兰晓雪若有所思地说。
  “没听明白。”倪艳艳一时难以猜度出兰晓雪刚才说的那句话的含义,摇着头说。
  “我听说,在浦江模具厂这样的工厂,师徒关系是一种很重要的关系,对吧?倪叔一定也有师父吧?”兰晓雪问道。
  “是!我老爸也有师父,他的师父早就退休了,但是他闲不住,就到模具厂的门口当了门卫,他是个既严肃又固执的老头,我老爸曾经把他请到我们家来吃饭,在饭桌上,我还给他敬过酒呢!不过,我已经好长时间没有去过浦江模具厂了,不知道他老人家还在不在模具厂。”倪艳艳说。
  “这就好办了!”兰晓雪发现了一辆迎面驶来的出租车,连忙冲出租车招手,“出租车!出租车!”
  出租车在倪艳艳和兰晓雪旁边停了下来,倪艳艳和兰晓雪上了出租车。
  “上海浦江模具厂!”倪艳艳对出租车司机说。
  出租车司机立即明白了,他打开了GPS导航仪,输入终点浦江模具厂,按着导航仪发出的指令,出租车出发了。
  出租车上了大街,匀速行驶。
  “艳艳,倪叔周六不休息吗?”兰晓雪问坐在她身旁的倪艳艳。
  “我老爸说,他们模具厂正在赶制一批外国订单,需要加班加点,周六的休息日暂时取消了。”倪艳艳将身子正了正,回答了兰晓雪的问话。
  “艳艳,你问过倪叔了吗?他将那份体检报告给小姜看了吗?”兰晓雪问道。
  “我问过我老爸了,他说小姜已经看过了。”
  “现在的情况怎么样?对了,小姜叫什么?”兰晓雪问。
  “小姜叫姜正丽,技校毕业,学的就是模型专业,今年二十五岁,还没有对象。”倪艳艳说。
  “呵呵呵……,知道的还很清楚。倪叔是小姜的师父,他们师徒之间,共同劳动,互相学习,时间长了,小姜就喜欢上倪叔了,但是,倪叔还守着道德的底线,没有答应小姜,可小姜却有些不管不顾了,此时的情况应该就是这样,艳艳,我分析得对不对?”兰晓雪说。
  “大致、基本、差不多就是这么个情况。”倪艳艳一想到这件事,就有些烦恼,目光一直看向前面。
  “倪叔究竟有没有把那份体检报告给小姜看呢?”兰晓雪像是问倪艳艳,又像是问自己。
  “他说给她看了,谁知道呢?”倪艳艳心情有些不爽。
  兰晓雪不便再多问,沉默起来,
  导航仪依然清晰地发出指令:继续前行2公里,前方路口右拐——前行500米,前方路口右拐——”
  出租车司机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男子,体型超过中等胖度,他见两位姑娘不说话了,突然发话说:“这样的事情之所以发生,完全都在男人身上,如果男人有定力,女的再怎么上赶着,也是枉然。”
  倪艳艳正烦着呢,出租车司机的话,似乎有些火上浇油,倪艳艳冲出租车司机嚷道:“有你什么事!好好开你的车得了!”
  出租车司机哑巴了,车厢里安静下来。
  终于到浦江模具厂了,倪艳艳付了车资,打发出租车走了。倪艳艳和兰晓雪向浦江模具厂大门口走去。
  “艳艳,一会儿,我们到门卫后,见到看门老大爷,你就如此这般,如此这般的说。”兰晓雪附在倪艳艳的耳边说。
  “假如门卫老大爷认出我来,我也按着你说的办吗?”倪艳艳问兰晓雪。
  “然也!他不可能认出你的,你不是说只见过一次面吗?”兰晓雪说。
  “是,只见过一次面。”倪艳艳说。
  “这就对了!他是不会认出你来的。”
  上海浦江模具厂建立的年代早,厂房看上去比较破旧,大门是一个电动伸缩门,始终关着,靠左侧有个角门,却是开着的。倪艳艳带着兰晓雪,要从角门进入厂子,被门卫老大爷拦住了。
  “两位姑娘,你们找谁呀?”门卫老大爷果然没有认出倪艳艳来。
  而倪艳艳,已经确认门卫老大爷就是她父亲倪正发的师父了,倪艳艳冲兰晓雪点点头。
  兰晓雪立即知道了,她向倪艳艳点了点头,那意思是按既定方针办。
  “老大爷,倪正发是我爸爸,我有事找他。”倪艳艳说。
  “哦,你是倪班长的女儿呀?都长这么大了?呵呵呵,我这就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出来见你。”门卫老人说。
  “老大爷,我给您介绍一下,这位是上海晚报的记者,想要做一个采访。”倪艳艳按着兰晓雪和她商量好的计策,依计行事。
  “老大爷,您好!”兰晓雪上前一步,与老人家握了一下手,“我是上海晚报的记者,想要采访一下浦江模具厂最任劳任怨、品德高尚的工人,你给我推荐一下。”
  “让我推荐呀?好,要说浦江模具厂最好的工人呀,应该就是我的徒弟倪正发了。倪正发诚恳老实勤快,实心实意地干活,是我们厂子公认的劳模。”门卫大爷自豪地说。
  “可是,我听浦江模具厂一些工人背后议论,说他最近跟他的一个徒弟姜正丽关系不正常,不清不楚的,风言风语,已经在厂子里传得沸沸扬扬了,我看呀,他已经不配当这个劳模了。”兰晓雪煞有其事地说。
  “有这事?有这等事?好你个倪正发,你不往好草地方赶,你是个有家室的人了,还闹出这样的事情来!记者同志,他如果这样的话,你就不用报道他了。闺女,你是倪正发的女儿吧,你跟我走,我们一起去找你爸爸,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如果他真的像记者说的,干了那种事,我绝饶不了他!”门卫老大爷气得胡子一撅一撅的。
  “老大爷,您能管得住我爸爸吗?”倪艳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问。
  “闺女,你还不知道吧?我是你爸爸的师父,带了你爸爸三十多年,可以说,我们的关系,亲如父子,这件事,我一定要当面向正发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记者同志,你留在门卫,在这里等着我,闺女,走,去见你爸爸去。”门卫老大爷急匆匆地说。
  老头被气得不行了,一刻都不等了,他要亲自去车间,当面质问倪正发。
  “老大爷,我有这样的爸爸,脸上也无光,就不去他的车间了,我就在这里陪着记者同志了,等着您把我爸爸叫出来吧。”倪艳艳说。
  “也好,你们都在这里等着我,我这就把他叫出来!”门卫大爷气哄哄地奔车间而去。
  “呵呵呵——,艳艳,我是不是足够的聪明?我通过倪叔,就能推及到他的师父,倪叔那么正直,他的师父一定正直,怎么样?听说有人背后议论他徒弟,就气得受不了了吧!有他在,‘正脊梁’的事情就迎刃而解了。”兰晓雪高兴地说。
  “这样就可以了?”倪艳艳有些不相信地问道。
  “然也!呵呵呵——,艳艳,你可能不知道,像浦江模具厂这样的老厂子,老一代职工,既正直又传统,而且,师徒之间的关系,也不是一般的关系,不是父子胜似父子,徒弟的职称、职务晋级、在厂子里的地位,都是师父提携的结果。说白了吧,在这样的企业里,没有师父,就不可能有徒弟的发展。而师父,也会因为徒弟取得良好的成绩而骄傲,地位也会因为徒弟的出色而提高。所以,正脊梁的事情,刚才这位门卫老大爷就会替我们全管了,正脊梁的行动一定会取得良好的效果,我们可以撤了。”兰晓雪分析说。
  “晓雪呀,我的大军师,你知道的怎么这么多呀?真是让我顶礼膜拜了。不过,我还是担心,门卫大爷是否有这个能力,真正解决我老爸的问题,对此,我还是持怀疑态度。”倪艳艳说。
  “艳艳,你放心得了,师父管徒弟,保证管用,而且,门卫老大爷,那么正直,怎么能允许倪叔出那样的事情呢!你就等着分享捷报吧!”兰晓雪说。
  “那,我们现在?”
  “撤!一会儿,门卫老大爷在这里斥责倪叔,你愿意陪着倪叔挨训呀?”兰晓雪说。
  “说得也是!走吧!”倪艳艳同意了。
  两个人从浦江模具厂角门出来,兰晓雪拉着倪艳艳走出了角门,来到了浦江模具厂门卫的外面。
  “我们先在这里待一会儿,观察一下,看看事件的发展势头如何。”兰晓雪说。
  两个人躲在门卫的外面, 透过角门,倪艳艳和兰晓雪看到,门卫大爷和倪正发边走边说向门卫走来,门卫老大爷背着手,脸色冷峻,而倪正发则毕恭毕敬,不住点头。
  倪艳艳和兰晓雪立即缩回头来,躲到了门卫的墙外。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随着距离门卫小房越来越近,倪艳艳和兰晓雪也能断断续续地听到一些。
  “你没有那个意思,你没有那个意思就跟人家小姜说清楚,别让人家有那种想法啊!现在这件事已经弄得沸沸扬扬了,连人家上海晚报的记者都知道了?你说,该怎么处理?唵!”门卫大爷的嗓门很大,火药味也十足。
  “师父,我错了,我今后不再顾忌小姜的感受了,我一定会打消小姜的那种念头的,请师父您相信我。”倪正发赶紧向门卫老大爷认错。
  “你打算怎么做,打消小姜心中的那种念头?”门卫大爷步步紧逼。
  “小姜不是没有对象呢吗?我打算把我去年带的徒弟郝大亮介绍给她,她谈了恋爱,她心中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就没有了。”倪正发说。
  “可以。我看这样吧!晚上,你把小姜叫上,到我们家去,我说说这个小姜,我们共同做工作。”门卫大爷说。
  说话间,两个人来到了门卫小房,门卫大爷一进门卫小房就喊道:“记者同志,我把我徒弟叫来了——不是那么回事——咦!人呢?记者怎么走了?你看看,你看看,你现在都什么人性了,连记者都躲着你了!对了,你女儿也来了,你女儿上哪去了?”
  “快走!”兰晓雪拉着倪艳艳,迅速跑过街道,来到了街道对面的绿化带树丛之后,透过树丛的空隙,朝角门处看。
  只见门卫老大爷和倪正发从角门里出来,向大街上望去,不见兰晓雪和倪艳艳的身影,门卫老大爷和倪正发,只好回去了。
  晚上,倪正发给杨月娥打电话,说是有事晚点回去,恰巧,倪艳艳在她妈妈身边。
  倪艳艳立即回到楼上自己的卧室,跟兰晓雪通微信。
  这次的微信联系,倪艳艳用的是微信上的“按住说话功能”。
  千里冰封:“晓雪,我老爸刚才给我妈妈打电话了,他告诉我妈妈,他晚上有事晚一点回来,一定是跟他的师父一起,做小姜的工作了,我们的计策成功了。”
  万里雪飘:“怎么样?利用师徒关系,就能达到奇妙的效果吧?之前你的担忧,是不是多余呀?”
  千里冰封:“如此说来,我老爸的师父知道了这件事情,他从中斡旋,这件关于正脊梁的事情,就算得到了圆满地解决了?”
  万里雪飘:“是的,从今天开始,你就可以放宽心了,你的家庭,固若金汤,谁也攻不进去的。”
  千里冰封:“愿天下所有的家庭,都能幸福和谐!”
  万里雪飘:“这是我们90后闺蜜的共同愿望。”
 
 
 
 
 
 
 
 
 
 
 
 
 
 
 
 
 
 
 
 
 
十一
  过了双休日,周一上班,马乐水的心情还是没有好起来。
  坐在总监办公室里,马乐水怎么待着都觉得不舒服。
  室内很热,马乐水用遥控器打开了空调,因为心不在焉,居然打开了热风,他气得摔了遥控器,不知为什么,遥控器也跟他作起对来,他这一摔,居然将温度提高了五六度,室内更热了,马乐水被热坏了,他把西服脱了,领带也解了,最后把衬衣也脱了,上身只穿着一件背心了。
  这时,柴静静推门进来了,她一进门,见马乐水光着膀子,就“妈呀”地叫了一声,赶紧用手捂住了眼睛。屋里实在是太热了,柴静静知道马乐水将热风打开了,就将捂着眼睛的手指闪开一条缝,眼睛顺着指缝去找遥控器,她发现遥控器被马乐水扔在了地上,柴静静趴下身子,匍匐过去,拿到了遥控器,将热风关掉,换成了凉风,而且换成了冷风最大的一级。
  刚才柴静静进屋,“妈呀”地喊了一声,马乐水知道自己露光了,作为总监,人事部最高领导,马乐水有些不好意思了,要求职员注意仪表,他居然袒胸露乳,其形象肯定有伤大雅,他急忙去找遥控器,想把室内的温度降下来,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突然,一股强劲的冷风吹来,马乐水打了一个喷嚏,紧接着浑身打颤,赶紧将衬衣胡乱穿上,还是有点冷,就又把西服也穿上了。这时,柴静静从地上站了起来,手里拿着遥控器。
  “柴静静,你想冻死我呀?”马乐水冲柴静静吼道。
  柴静静连忙将温度调整到二十度左右,室内温度变得适应了。
  “马总,你的领带扎歪了。”柴静静指着马乐水的领带说。
  “柴助理,你是不是有点少见多怪呀!我这种领带扎法,是国际上最流行的一种扎法,现在的社会,年轻人都在颠覆传统,越奇异越好,你懂不懂?”马乐水说。
  “不懂!啊——我懂!我懂!马总,你是不是受到什么刺激了?现在你身上出现了一种奇异的怪病。”柴静静说。
  “什么怪病?”马乐水问道。
  “易怒!”柴静静说。
  “我跟谁发怒了?我跟你吗?”马乐水说。
  “那倒没有,马总,不过,你这样的情绪,不利于追求到倪艳艳呀!”柴静静说。
  马乐水知道,凭柴静静的聪明,她一定看出来了,他在追求倪艳艳。
  “柴助理,你是女同志,从女性的角度,你认为我现在应该怎么办?”马乐水想,“既然柴静静提到了倪艳艳,说明人家柴静静早就看出来了,听一听她的意见,或可对自己有很大的帮助。”马乐水正了正领带,整了整西装,坐正了身子,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呵呵呵,马总,我认为,你的内因没有什么问题,你渴望和倪艳艳交往,希望得到倪艳艳的垂青,希望能和倪艳艳成为男女朋友,这一点没有什么错;但是,你的外因,也就是外部支持,还比较弱,你需要借助于外援。”柴静静分析说。
  “外援?谁是我的外援?你呀?嗯,你还算一个吧,其他的外援,我找谁去呢?”马乐水说。
  “找谁去?找倪艳艳的亲人呀!倪艳艳有父母啊,你想法设法让倪艳艳的父母成为你的外援不就得了。”柴静静说。
  “高!实在是高!”马乐水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柴助理,你可帮了我大忙了,要不怎么说呢,‘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现在我正处在低谷里,都不知道怎么办了,你这么说,让我茅塞顿开。对呀,只要我获得了倪艳艳父母的支持,我的外援增多,我战胜蒋东来的几率就提高了很多,对!就这么做!”马乐水兴奋了,激动地在办公室内转了一圈。
  突然,他停住了,他忽然想起来了,他是一个总监,在下属面前这样的喜形于色与他的身份有些不符,怎么会这么的不小心呢?他立即强制自己,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同时,脸色也变得严肃起来。
  马乐水瞅了一眼柴静静,他见柴静静微笑着瞅着他,就回到办公桌旁,坐在了办公桌后面的大皮椅上,他冲柴静静点点头:“柴助理,感谢你的提议,你的这个提议,在市场经济大潮席卷而来的今天,是很值钱的,有时间,我一定请你吃顿大餐,以表示我对你的感谢。”
  “呵呵呵——,马总,你太认真了,我这算是什么提议呀!不过,你要是请我吃饭,我还是非常乐意接受的。”柴静静眉梢上扬,喜滋滋地说。
  “好!我一定会兑现我的承诺的。还有,柴助理,我还要麻烦你继续监督蒋东来和倪艳艳,有什么异动,立即来告诉我。”马乐水欠了一下身子,对柴静静说。
  “保证完成任务!”柴静静大声说。
  柴静静走后,马乐水越想越兴奋,他心中说:“嘿嘿,我怎么没有想到呢!凭我的气质,凭我的高富帅,一定会获得倪艳艳父母的青睐的,如此,就没有他蒋东来什么事了。我再利用我聪慧的大脑,使用一些惊天地泣鬼神的计谋,倪艳艳就是我的啦!”马乐水在总监办公室里跷着二郎腿,美滋滋地想着心事。
  突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马乐水连忙正襟危坐,叫了一声,“进来!”
  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蒋东来,马乐水的脸,立即冰冻起来。
  “马总,我向您请个假,需要耽误几个小时,刚才我接到一个电话,说冯奶奶的心脏病又犯了,我必须把她送到医院里去。”蒋东来的脸上现出焦急的神色。
  马乐水沉吟半晌,说道:“哦,这事可耽误不得,你的假我准了,快去吧!”
  蒋东来见马乐水答应得这么痛快,很是激动,他赶紧向马乐水致谢,“谢谢马总,谢谢马总,我把冯奶奶送到医院,马上回来上班。”蒋东来向马乐水深鞠一躬,转身走了。
  “好!太好了!蒋东来有事忙了,不在这里,我就省却了很多麻烦了。我应该趁着这个机会,继续请倪艳艳吃饭,联络感情。好,这个机会太好了。”马乐水立即抄起桌子上的电话,让柴静静进来。
  “马总,你找我?”柴静静进门就问。
  “柴助理,你到办公区巡视一下,看看蒋东来走了吗?”马乐水吩咐柴静静。
  “蒋东来?他不是从你的办公室刚刚出去吗?”柴静静说。
  “对,从我这里刚刚出去,他向我请假,说是冯奶奶心脏病犯了,他要送冯奶奶去医院,但不知他这个时候走了没有。”马乐水说。
  “好,我去看看。”柴静静答应着,转身走了。
  不一会儿,柴静静回来报告:“马总,蒋东来走了。”
  “好!太好了!柴助理,你去把倪艳艳给我叫来。”马乐水吩咐道。
  “马总,叫倪艳艳来你办公室干什么?”柴静静表情复杂地问。
  “干什么?谈谈工作呗!办公时间,你说谈什么?快去!”马乐水有些不可耐烦地催促柴静静说。
  柴静静噘着嘴,不再说话,转身走了。
  不一会儿,倪艳艳敲门。马乐水重新整理完仪表,端坐在椅子上,他尽量压制心中的激动,冲门口喊了一声,“进来!”
  “马总,你找我?”倪艳艳故意不去看马乐水。
  “艳艳,我在这里呢,你往哪里瞅呢?有你这么不尊重上司的吗?”马乐水说。
  “马总,做上司要有上司的样子,老是骚扰下属,不让下属好好办公,你还算上司吗?”倪艳艳把头高高扬起,依然不去看马乐水。
  “谁骚扰你了?什么叫骚扰下属?我要安排工作,难道不可以吗?艳艳,不要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好不好?我们俩已经谈过一次了,你应该好好考虑一下我说的话了,一意孤行是得不偿失的。”马乐水站起来,走到酒柜旁,从橱子里拿出两个酒杯来,放在酒柜的柜面上,然后,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红酒来,在每个杯子倒上酒,一手端着一只,然后走到倪艳艳面前,将右手的酒杯递给倪艳艳,“来,艳艳,喝口红酒,平静一下心情。”
  倪艳艳看着马乐水递过来的酒杯,心里很抵触,真不想接过来,但她转念一想,“我和东来、晓雪,都是他的属下,弄僵自然不好,只要他没有什么出格的举动,我就可以用我们90后的斗争原则对付他,那就是‘迂回讲理,以柔克刚’,与他硬碰硬,有些得不偿失。”倪艳艳这样想着,就接过了马乐水递过来的酒杯。
  “马总,你不是说工作的时间只可谈工作吗?怎么喝起酒来了?你说你挺大的总监,如果不给你面子,你多尴尬呀!马总,以后这种强加于人的事,你最好想好了再做。”倪艳艳说着,也不跟马乐水碰杯,走到酒柜面前,将杯子放在了柜面上。
  马乐水一皱眉头,一仰头,将自己手中杯子里的酒一口干了,然后手里摆弄着酒杯,看着倪艳艳说:“艳艳,你不喝酒可以,我有另一个请求,你是不可以拒绝的,否则,你的素质就会被打上大大的问号了?”
  “什么请求?”倪艳艳不知道马乐水又要耍什么花招。
  “中午请你吃饭。”马乐水说。
  “可以。我答应了你的请求了,你也应该答应我一个请求,否则,你的品位就大打折扣了。”倪艳艳说。
  “什么?”
  “我要带着我的闺蜜一起去!”倪艳艳说。
  马乐水盯着倪艳艳的脸,沉默了半晌,他吧嗒两下嘴,无可奈何地说:“好吧。”
  倪艳艳转身走了。
  
  倪艳艳回到了办公区,进了自己的格子办公室,手机铃声立即响了,倪艳艳猜测是兰晓雪发来了微信,她打开微信一看,果然不假。
  万里雪飘:大马猴又把你召去,意欲何为?速速报来。
  千里冰封:还是老一套,中午请吃饭。
  万里雪飘:你的态度?
  千里冰封:不去白不去,不吃白不吃。
  万里雪飘:不怕他了?
  千里冰封:有你在,我怕他何来?我提出让你跟我一起去,他答应了。
  万里雪飘:呵呵呵,又有免费午餐了。不过,为了冲淡他的不健康想法,我建议你再增加一个人。
  千里冰封:增加哪一个?
  万里雪飘:总监助理柴静静。
  千里冰封:为什么是她?
  万里雪飘:我发现柴静静好像暗恋着马乐水,而且她是总监助理,理应跟在总监左右。
  千里冰封:怎么跟她说?
  万里雪飘:你就跟她说,总监今天中午请客,请了我和兰晓雪,总监希望你也去,让我告诉你一声。
  千里冰封:OK。
  倪艳艳按着兰晓雪说的意思,来到了柴静静的助理办公室门前,倪艳艳隔着办公室的窗户玻璃,看到柴静静正在电脑前忙着什么,像是在赶写材料,倪艳艳敲了门,站在门口等候。
  柴静静听到敲门声,头也没抬就说了声,“请进。”倪艳艳听到“请进”的口谕后,推门进了屋,她走到柴静静的办公桌前,等着柴静静停下来。
  倪艳艳等了半天,柴静静也没有抬起头来看她,就敲了敲桌子,说道:“柴助理,你有好事了!”
  柴静静立即抬起头来,她一看是倪艳艳,说道:“艳艳,是你呀,我都忙昏了头了,马总忙着要,我着急赶出来。说说看,我有什么好事了?”
  “柴助理,今天中午马总请客吃饭,她让我凑够三个人,我找了兰晓雪,还差一个人,我就想到了你,柴助理,一起去呗?”倪艳艳没有按着兰晓雪微信中写的那样去说,而是转换了一下方式。
  “马总请客,让你凑人,哈哈,有意思,有意思。马总的意思我知道,就是想跟你交流交流,建立信任和友好,然后再更深入的了解,我去,我去干什么?充其量就是一个电灯泡,你呀,也别让兰晓雪去了,我们两个去了,多影响马总的情绪呀!”柴静静闪烁着眼神说。
  “柴助理,你想多了,假如马总想跟某个人建立信任关系,他只请某个人去就行了,还找这么多人干什么?马总就是想找我们几个人陪他吃一顿饭,如此而已,没有什么别的意思,你就放心去吧。”倪艳艳极力说服柴静静。
  “这么说,真是一顿免费的午餐?”柴静静有些心动了。
  “必须是!”倪艳艳说。
  “那就去吧!”柴静静答应了。
  倪艳艳很高兴,现在有了四个人在一起吃饭,马乐水再有什么花花肠子,也应该收敛了。
  倪艳艳离开柴静静的助理办公室,走回格子办公区,她看到兰晓雪正站在她的办公室看着她,倪艳艳向兰晓雪做了一个成功的手势,兰晓雪也回应倪艳艳一个成功的手势。
  倪艳艳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她坐下来,心中充满温暖:有一个始终跟自己一条心的闺蜜真的很好,不管我遇到什么困难,她都能始终跟我在一起面对,都能为我提出优质的解决方案,真是一路风雨,一路陪伴。我的家庭曾经两度出现危机,都是好闺蜜为我出谋划策,才能圆满解决的。现在我家全家和睦,幸福美满,老爸收回心来,一心一意地经营家庭;妈妈把事业做得红红火火,为家庭的富庶贡献着她的聪明才智;我呢,为有这样的好爸爸、好妈妈感到由衷的高兴,为家庭的巩固而高兴。现在,我爱上了蒋东来,他那么热于助人,那么忠厚朴实,相信他也一定会是一个热爱家庭的人,我把我的一生交给他,应该是放之四海而正确的。”倪艳艳心中高兴,回过头去看蒋东来,没有目光回应,倪艳艳这才想起来,蒋东来请了假,去照顾冯奶奶去了。
  倪艳艳急忙掏出手机,想给蒋东来发一条微信,问问冯奶奶住院的情况,蒋东来的微信昵称叫冬去春来。她打开朋友圈通讯录,查找字母“D”,找到了冬去春来,发了一条微信消息。
  千里冰封:东来,你在哪里?冯奶奶住进医院了吗?做检查了吗?情况怎么样?
  不一会儿,“叮咚”的水泉声响起,倪艳艳知道,蒋东来的微信消息到了。
  冬去春来:艳艳,我在医院。冯奶奶已经住院了,正在打点滴,医生说,休息一两天就好了。冯奶奶这次犯病,可能是冯奶奶没有及时吃药造成的,艳艳,不用担心。
  千里冰封:如此,我就放心了,东来,你也要注意休息,如果需要我去陪床,就跟我说。
  冬去春来:不用。我一个人能照顾过来,冯奶奶打上点滴后,状态很好,有护士在跟前,不用太多人,护士说了,我到上班的时候,我还可以上班,下班再到医院看看冯奶奶,也是可以的。
  千里冰封:跟我还客气什么!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开口。对了,马总中午要请我和晓雪、静静一起吃午饭。
  冬去春来:应该去,上司请下属吃饭,如果不去就是驳他面子。我相信你!
  千里冰封:谢谢你的理解!下午见!
  冬去春来:下午见。
  
  下班了,职员们纷纷走出了格子工作区。
  倪艳艳从椅子上站起来,看到兰晓雪也站在她的格子办公室里,两个人同时向对方做了一个手势,倪艳艳就拿上自己的坤包,向兰晓雪的格子办公区走去。倪艳艳向兰晓雪做了一个手势,兰晓雪从格子办公区走出来,两个人一起向柴静静的助理办公室走去。
  柴静静已经收拾停当。衣服选择最时髦的套裙,发型是披肩发,面部敷上最高档的化妆品。她用镜子照了又照,觉得十分满意了,就找出坤包放在办公桌上,坐在椅子上等着倪艳艳和兰晓雪。
  倪艳艳和兰晓雪站在柴静静的助理办公室门口敲门。
  柴静静这次亲自走到门口,为倪艳艳和兰晓雪打开了屋门。
  “柴助理,你今天真是漂亮呀!”兰晓雪一见柴静静,就夸奖起来。
  “不仅漂亮,而且有气质!”倪艳艳补上一句。
  倪艳艳看了兰晓雪一眼,已经明白兰晓雪为什么推荐请柴静静一同去赴宴了。
  “哟哟哟,你们俩的话真是折煞我了!谁不知道,艳艳是上海市的市花,我怎么跟艳艳比呢!艳艳才是既漂亮又有气质呢!”柴静静听两个人都在表扬她,心里高兴。
  这时,马乐水从总监办公室走了出来,他依然是西装革履,他看到倪艳艳和兰晓雪在柴静静的办公室跟柴静静在一起说话,就敲了敲柴静静办公室的窗户,说了声,“走了!请到楼下等我!”
  “好的!”倪艳艳在屋里冲马乐水做了一个“马上”的手势。
  马乐水笑了笑,下楼去了。
  “走吧!马总下楼等我们去了,我们走吧!”倪艳艳招呼柴静静和兰晓雪。
  三个人下了楼,在楼前广场,马乐水的宝马车已经停在那里了,三个人说笑着,向马乐水宝马车走过去。
  马乐水坐在驾驶室里,透过车窗玻璃,目光盯着倪艳艳看着,他怎么看,怎么喜欢。他见柴静静也跟倪艳艳和兰晓雪一起朝他的宝马车走来,感觉有些奇怪,心想:我没有邀请柴静静呀,柴静静怎么也跟着倪艳艳和兰晓雪一起来了?一定是兰晓雪那个鬼丫头的主意,这是有意增加人数,好让我在饭桌上少说些刺激的话,看来,这个兰晓雪真是难斗啊!难怪,倪艳艳那么倚重她,对她言听计从。这个兰晓雪,我该用什么办法把她和倪艳艳拆开呢?马乐水正想着,三个女子已经嘻嘻哈哈地说笑着,来到了宝马车的车旁。
  兰晓雪打开车的后门,第一个上了车,接着是倪艳艳,然后是柴静静,三个人都坐在了后排的座位上,没有人到前排的副驾驶室去坐。
  “我说,三位美女,谁到前面的副驾驶室来坐呀?三个人坐在一起,不热吗?”马乐水回过头来,眼睛直直地盯着倪艳艳说。
  “马总,我们三姐妹在一起坐着很好,而且瘦身瘦得都非常好,一点都感觉不到挤,也感觉不到热,您还是好好开车吧!”兰晓雪说。
  “当然,当然,你们三个人可是我们WG集团中国总部的宝贝,我一定要好好保护你们,呵呵呵,不过你们放心,我的驾驶技术,在WG集团中国总部可是一流的,顶呱呱的,这可不是自卖自夸。”马乐水见三个人谁也不愿意到前面坐,知道再怎么动员,也是枉然,况且,倪艳艳的秉性他是知道的,她是决然不会到前面来坐的,如果倪艳艳不到前面来坐,其他两位,马乐水还不喜欢她们坐到他的身旁。马乐水想到了这一层,不再说什么,他启动汽车,平稳起步,汇入了街面上的主道。
  汽车在大街上奔驰,三个女子各怀心事,车内变得安静起来。
  倪艳艳呢,想着在医院的蒋东来,她早就想看望一下冯奶奶了,如果到医院去看望,会更好一些,若不是马乐水突发奇想,邀请她吃什么午饭,她早就带着兰晓雪去医院了,而且还能跟蒋东来在一起,那情形,应该是非常美好的。
  柴静静呢?她在想:从后面看,马乐水开车的姿势真的很帅,可惜马乐水看中的是倪艳艳,如果看中了我该多好呀!像马乐水这样的高富帅,既有品位,又有能力,是非常的抢手,我已经看出来了,倪艳艳喜欢的是蒋东来,不喜欢马乐水这款,有可能马乐水这款,是给我留着的,只有让马乐水对倪艳艳彻底死心,我才有机会。那次在他的办公室,我不知是哪根筋出了毛病,居然为马乐水出了那么一个对自己不利的主意,但愿那个主意对马乐水没有什么意义……”
  兰晓雪呢?她在想:今天的午宴,一定要提出一个主题来,让大家都说出自己的心里话,通过这种形式,就可以冲淡马乐水对倪艳艳的神往,倪艳艳也可以从这种无聊的不爱中挣扎出来。
  马乐水开着宝马车,左转右拐,行进了大约二十分钟,在人民广场的一座大厦前停了下来。这座大厦集娱乐、购物、餐饮为一体,流动人口数量大,非常热闹。这个地方倪艳艳和兰晓雪也经常来,几乎里面的特色餐厅,她们都吃遍了,而柴静静来自安徽,虽然来上海五年多了,这个地方她还是第一次来。
  “我们今天中午就在这里吃了,谁提议一下,去哪个餐厅吃,能品尝到美味佳肴?”见大家都下了车,马乐水绅士般的问道。
  三位女白领谁也没有搭言,主要原因是:倪艳艳和兰晓雪,本来就不愿意让马乐水拉来吃饭,但马乐水是她们的顶头上司,领导一句话说了,不给面子不合适,本来就有抵触情绪,自然不愿意积极参与,你马乐水想怎么安排就怎么安排吧;而柴静静呢?这个地方本来就第一次来,自然就不知道哪个特色餐厅值得光顾,况且人家马乐水请客,本来就没有把她计划在内,她是被倪艳艳和兰晓雪两个人拽着一起来的,她跟着来了,是对是错,她自己到现在心中也没有谱,她觉得她更没有资格参与意见了,只好听人家的安排了。
  马乐水见三位女白领都不言语,知道她们是等着他拿主意。总算这次请倪艳艳吃饭,不是倪艳艳被动而来,是她答应要来的,一想到这一层,马乐水就始终处于亢奋状态。
  马乐水这样想着:什么事情都是这样,一回生,二回熟。第一次请倪艳艳吃饭,如果不是在大街上,我的车将一条街上的车都堵住了,倪艳艳是断然不会上我的车的,也断然不会跟我一起吃饭的,而这次就不同了,我向倪艳艳提出中午一起吃饭,虽然倪艳艳当时并没有痛痛快快地答应,但是毕竟答应了,只是提出让兰晓雪跟她一起来,这就是一大进步,等下一次呢?下一次,也可能倪艳艳还是不怎么痛快,但是不一定再带上兰晓雪了,这样,就是我们两个人一起吃饭了,这样,我们两个人就可以无话不谈了,其关系将更进一步。嗯,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样,都遵循一个道理,那就是好事多磨,只要能耐得住性子,一定能成功的。
  马乐水美滋滋地想着,心情愈加舒畅,他始终面带笑容,行为也变得绅士多了,在进入大厦的正门时,马乐水主动为三位女白领打起门帘,身子半躬,左臂向里指着,形态语言恰当地表达了一个“请”字。
  “三位美女,我们上七楼。来,请到这边,乘坐扶梯上楼。”马乐水对这里当然特别熟悉,他被人称之为“高富帅”,连这里都没来过,怎么会对得起高富帅这个称谓呢!
  乘坐扶梯时,倪艳艳和兰晓雪站在同一阶梯上,充分表达出两个人莫逆的闺蜜关系和姐妹情怀,马乐水一个人在前,距离倪艳艳和兰晓雪隔着两节楼梯,他左手握着扶手,不时侧身回头,想给倪艳艳一个微笑,而倪艳艳,只顾和兰晓雪说着悄悄话,似乎并没有发现马乐水在看她,或者,是有意忽视马乐水的存在。柴静静呢,在倪艳艳和兰晓雪后面的一节楼梯上,她从下往上,目光穿过倪艳艳和兰晓雪的头顶,正好看到马乐水冲着倪艳艳微笑着,柴静静心中感到凉飕飕的。
  坐扶梯到了第七层,转过一个半圆形的平台,马乐水在一个写着“江南世家”的特色餐厅前停住了。兰晓雪看了一眼倪艳艳,倪艳艳知道兰晓雪看她一眼的意思,无非是想对倪艳艳说:“这个大马猴还挺会选地方的,这家餐厅的菜还真是很好吃。”倪艳艳和兰晓雪也曾多次来过这个餐厅吃饭。
  马乐水依然微笑着,他指着“江南世家”餐厅说:“这里的饭菜不错,我是这么认为的,我们先到里面尝一尝,如果三位美女谁觉得不好吃,我们再换一家,反正这个大厦里有几百家这样的餐厅。”
 
 
 
 
 
 
                  
十二
  “马总,我都有些累了,也饿了,哪也不想去了,就在这里凑合一顿吧。”兰晓雪已经移步先走进餐厅了。
  马乐水笑了,他心里说:“你兰晓雪急不可待地进去了,说明这家特色餐厅很适合你的口味,既然适合你的口味,也就是适合倪艳艳的口味了,说明我带她们来这里,来对了。只要倪艳艳喜欢,我这顿饭就算没有白请。”
  “好!进去吧!晓雪累了,我们先到里面歇歇脚再说。”马乐水说。
  这家餐厅顾客盈门,幸好还有一张闲桌子,还没有人,兰晓雪已经把椅子摆好了。
  “就是这桌了。”见倪艳艳、柴静静和马乐水走了过来,兰晓雪大声说。
  马乐水见兰晓雪已经占好了桌子,就招呼大家坐定后,大声呼唤“服务员”。
  服务员应声过来招待。
  马乐水先礼貌地让三位女士点菜,这次三位女士都没有推辞,每个人点了一个自己喜欢吃的菜。马乐水再次动员三位女士每人再点一个菜,没有获得响应,他只有摆出东家的豪放和大度了。
  马乐水一连点了三个菜,还要再点下去,兰晓雪用手指敲了敲桌子,对马乐水说:“马总,你也太小气了吧?”
  马乐水被兰晓雪说愣了。
  “晓雪,此话怎讲?”马乐水问道。
  “呵呵呵——,还此话怎讲呢!你今天的行为,不就是告诉我们,我要多点菜,一次管够你们,以后,你们再想让我请你们,门都没有!你不就是这个意思吗?”兰晓雪笑着说。
  “哈哈哈——哈哈哈——”马乐水大笑起来,“晓雪,你也太小瞧我这个高富帅了吧!我是谁?我是富二代,有的是钱,还怕请你们吃饭吗?小气这个词,还能用到我身上吗?只要你们谁想吃饭,随便说一声,我都会管够。不过呢,晓雪的意思我明白,就是嫌我点的多了点,怕浪费对不对?我不是带着助理呢嘛!柴助理,一会儿吃不了,打包回去,让咱们人事部的所有职员都尝尝,我点菜的手艺究竟怎么样!”
  马乐水这么说了,三位女白领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江南世家餐厅的效率非常高,不到十分钟,六个菜,都上齐了。马乐水为三位女白领要了一瓶法国葡萄酒,一瓶西班牙红酒,意思是你们喜欢哪个喝哪个。但是,三位女士都说不喝酒,马乐水无奈,只好根据倪艳艳上次所喝的饮料,上了和上次同一种饮料。
  马乐水想喝酒,为自己要了几瓶啤酒。他今天太想喝酒了,有一句话说得好,“酒壮英雄胆”,喝了酒,不敢说的话也敢说了,不想说的话也想说了。喝了酒,他就可以借着酒劲,向倪艳艳大声地喊:“我爱你!我爱你!”
  马乐水刚把啤酒拿到桌面上,正准备用酒起子起开啤酒瓶,兰晓雪又用手指敲着桌子,“马总,有你这么做男人的吗?”
  这句话又把马乐水问蒙了。
  马乐水晃了一下头,问道:“请问晓雪女士,我马乐水自我标榜是男人中的男人,还是高富帅的代表,富二代的精英,怎么就不是男人了?”
  “马总,国家有明文规定,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如果你喝了酒,你就不能开车了,你不能开车,我们坐谁的车回去?你是想把我们三姐妹留在这里吗?如此,你只顾自己,不管别人,你说,你还是个男人吗?”兰晓雪说。
  “又来了,又来了!我喝酒又有何妨?我请代驾,不就得了吗?我绝对不破坏国家的法律就是了。晓雪,作为下属,你这样老是让你的顶头上司不高兴,可不是一件令人称道的事呀!”马乐水说完,又要去起酒。
  “停!我还没有说完呢!”兰晓雪做了一个“停止起酒”的手势,然后接着说,“马总,我们四个人一起来吃饭,我们三位女士不喝酒,作为男士,你就不会大度点,也尊重一下我们女士,大度一些,和我们女士一致,也不喝酒,大家都是平等的,有什么不可以吗?”
  马乐水皱了皱眉头,居然找不出话来反驳兰晓雪,他瞅了一眼倪艳艳,倪艳艳一脸严肃地平视着,马乐水又看了一眼柴静静,柴静静冲他摇了摇头,马乐水无奈,只好把放在桌子上的啤酒,放回到啤酒箱子里。
  “好好好!我也跟你们一样,喝饮料!”马乐水拿起一瓶饮料,为自己的杯子倒满,又扫视了三位女士的杯子,已经都倒满饮料了。马乐水端起杯子,想来个开场白,造一个贴切的句子,营造一个良好的气氛,“今天非常荣幸……”
  不想,兰晓雪又敲桌子了。
  “诸位!为了发扬中华民族饮食文化的优良传统,提振餐桌文化,需要给今天的聚餐呢,找一个‘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话题,今天的话题是什么呢?今天的话题是,‘至目前为止你谈过几次恋爱了’,要求我们四个人,依次捂着良心说一说,一定要说实话,说谎会被冠以不诚实的罪名,谁说谎,谁就会从我们业已构建起来的诚信体系中出局!大家认为如何?鼓掌!”兰晓雪向倪艳艳使眼色。
  倪艳艳随着兰晓雪鼓起掌来。
  柴静静也只好随着,轻轻地鼓着掌。
  马乐水瞅了瞅三个鼓掌的女士,也只好随着鼓了掌。
  倪艳艳心中大喜,她现在明白兰晓雪为什么叫上柴静静一起来赴宴了,原来在这里等着呢!如此,倪艳艳就可以在餐桌上大谈她和蒋东来的爱情,马乐水呢,也只有听着的份了,他再有什么非分之想,也只能在心中想想罢了,在行为上,他已经没有了任何机会了。
  “好!这才是中国饮食文化中最精髓的地方,吃饭,不仅仅是管饱,还要交流思想,阐述观点,我先说,我先说。”倪艳艳都有些等不及了。
  柴静静瞅瞅马乐水,见马乐水刚才的种种亢奋瞬即被秒杀,他的脸色凝固下来了。
  马乐水现在明白了,“倪艳艳凡事都要带上兰晓雪,是因为兰晓雪想出一个什么法子来,都够别人喝一壶的。本来,我这次请倪艳艳吃饭,就是为了拉近我和倪艳艳之间的距离,为今后大尺度地交往奠定基础,谁曾想,偏偏倪艳艳要带上兰晓雪,而兰晓雪又在饭桌上提出了这样一个话题,这不是明摆着洗刷我在倪艳艳心中的好感吗?本来,我在倪艳艳心中就没有太多的好感,现在如果实话实说,还有什么好感而言。大家都挑明了说过去的爱情,我跟倪艳艳之间那点神秘感就没有了,还有什么吸引力而言。不说实话吧,会让人怀疑你的情商,长这么大了,一次恋爱没谈过,还说自己是富二代呢,谁会相信呢?假如我说我一次恋爱也没谈过,倪艳艳会怎么想,他会不会这么想:你一次恋爱没有谈过,说明你没有吸引异性的魅力,说明你是个残缺的人,身体上如果没有残缺,心灵上也有残缺。兰晓雪呀兰晓雪,你真是我的克星呀!”
  马乐水心中不舒服,他拿起杯子,咕咚咕咚地把一杯子饮料喝了一个精光。
  他恨不得自己喝的是酒,能立即将他灌醉,好让他听不到倪艳艳说的是什么。
  马乐水在想什么,倪艳艳不想知道,也不想探讨,她现在急于想把她跟蒋东来的恋情说出来,好让马乐水掂量掂量,以后不要再想怎么破坏她跟蒋东来的关系了。
  还没等倪艳艳开始转折,马乐水突然把手举到半空,喊了一声,“停!艳艳,干吗要抢着说呢?这里就我一个男的,还是让我先说吧。”马乐水想好了,他要先说,他要把他暗恋倪艳艳的感情说出来,这样,倪艳艳就不好意思再提她跟蒋东来的事情了,如此,兰晓雪的计策,也就落空了。
  “停!”兰晓雪见马乐水抢着说,“腾”地一下就站了起来,“马总,你懂得女士优先这个亘古未变的优良传统吗?难道,你刚才又是给女同志打门帘,又是让女同志先进屋,都是装出来的?如此,你也太虚伪了吧?”兰晓雪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力挽狂澜,。
  马乐水没辙了,他冲倪艳艳一拱手,“对对对,晓雪同志说得对,还是女士优先,女士优先。”
  倪艳艳冲兰晓雪点点头,今天这种场合,倪艳艳当仁不让了,她先喝了一口饮料,算是润了润嗓子,她瞅了瞅柴静静,柴静静已经凝神定气,将双手托住下巴,胳膊支在桌子上,闪烁着眼睛,注视着倪艳艳,她的意思是——我在认真听着呢!
  “我从记事起到现在,只真正爱过一个人!这个人大家都认识,他就是我们现在共同的同事——蒋东来!”倪艳艳说完这句话,瞅了瞅马乐水,马乐水身子一缩,脸色有些苍白,已经有了一种“我好心痛”的外在反应,他不敢再正视倪艳艳的眼睛,倪艳艳的每一句话,都好像是在把他往悬崖边上推。
  “我和东来的相识,说来颇具戏剧性,他两次救人、一次做好事,我都遇上了,我看了他一眼,他看了我一眼,就这样,一见钟情了,从此我的心中,就牢记下他的一点一滴,再也挥之不去了。不是有那么一首歌吗?其中有一句话,颇像写我们,这句话是‘用眼神点燃爱的火’,我们就是这样,我们的目光,就是感情的倾诉,就是相爱的语言,我们的目光,是一种心灵上的感应,我们之间的每一个眼神,都在讲述一个故事,我们的灵魂在目光中交融,不分彼此。我每天都在用目光呐喊着:蒋东来,我爱你!蒋东来,我爱你!我想,我们的刻骨爱恋,已经感动了上苍,也感动了大地,我们一定会牵手一生,白头偕老的。”倪艳艳说得情真意切,柴静静和兰晓雪都受到了感染,倪艳艳一说完,兰晓雪和柴静静热烈地鼓起掌来。
  马乐水呢?此情此景,让他如坐针毡,他知道倪艳艳为什么要那么说,倪艳艳就是要把她和蒋东来的事情捅出来,好让他马乐水死心。马乐水用双手抱着头,沉默着,他在想着计策:怎么样让自己在这一局中反败为胜呢?也来个硬碰硬?那样,会惹恼倪艳艳的,将来,倪艳艳会像躲着瘟疫一样躲着我,得不偿失了,但是,我不能就此罢休的,我坚信,在这场爱情争夺战中,我一定会胜利的,柴静静曾经提醒过我,让我谋求外援,而最可靠的外援,就是倪艳艳的爸爸妈妈,我不能再等了,我要主动去争取外援,打败蒋东来。倪艳艳是我的,别人休想得到她。”
  倪艳艳说完,兰晓雪又站出来主持了。
  “好好好!艳艳同志的爱情,比牛郎和织女的爱情、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爱情,更生动、更感人,更具有震撼力,更具有生命力。我们祝愿倪艳艳同志的爱情与她的美丽容颜一样,天长地久。下面,我们来听听马总的爱情经历。”
  兰晓雪承上启下,把马乐水给导出来了。
  “那个——那个——刚才晓雪同志已经说了,女士优先,女士优先,还有两位女士呢,你们先说说你们的恋爱经历,最后我再说,反正我的爱恋经历也不怎么缠绵悱恻,更没有什么可圈可点的地方,还是女士优先吧!”马乐水坚持最后说。
  “我看,这菜都有些凉了,要不,我们先狂吃一会儿再说?柴助理,你说呢?”兰晓雪又把下文引到吃上去了。
  “同意!我举双手赞同!”倪艳艳说得情真意切,谁也无法达到她的那种境界,就是说出自己的恋爱经历来,也是淡淡如水,柴静静最怕让她说恋爱的事了,这样的事情说出来,会引起别人对她的猜测,况且,她暗恋着马乐水,而马乐水偏偏喜欢上了倪艳艳,本来她的竞争优势就不显著,如果再让马乐水产生歧义,那就更可怕了,所以,柴静静听到兰晓雪吃一会儿再说的提议,就首先表示赞同。
  其实,柴静静是个很有心计的人,她提议马乐水增强外援,实质上是有她自己的打算,现在马乐水对倪艳艳这么着迷,因此,任何人在这个时候也难以走进马乐水的心灵中去,莫若让马乐水现在全力以赴,去跟蒋东来竞争,去碰壁,当马乐水被碰得遍体鳞伤的时候,她的机会就来了,所以,柴静静给马乐水出了那么一个计策。
  大家吃了一会儿,桌上寂静无声,谁也不想打破这种沉静,兰晓雪见今天的目的已经达到,饭也吃得差不多了,就用眼神去问倪艳艳,倪艳艳冲兰晓雪点了点头,兰晓雪领悟,她拿起放在桌子上盛满饮料的杯子,站起来说:“大家都满上饮料。对,柴助理,给马总满上,对,大家都满上了吧?今天,真的非常感谢马总,在百忙中请我们共进午餐,马总的大恩大德,我们永远记在心上,我和艳艳已经吃好了,我们共饮此杯饮料,我和艳艳有事就先走了。”兰晓雪举杯喝了半杯。
  倪艳艳也就势站起来,附和说:“谢谢马总盛情款待,谢谢!”也喝了半杯。
  马乐水和柴静静也只好站起来,陪着喝了半杯。马总刚要挽留,想再说几句客套话,已经来不及了,兰晓雪和倪艳艳已经拿上自己的东西,离席而去。
  “哎——”马乐水急了,他没想到倪艳艳和兰晓雪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就走了,赶紧追了出来,在他们后面招呼道,“艳艳,晓雪,你们不能就这么走了,你们还没有听我的恋爱经历呢!再说了,我们四人是一起来的,不一起走,显得我们之间有多大隔阂似的,会让人笑话我们公司的,快回来,我们一起坐车走吧!”
  倪艳艳和兰晓雪已经到了餐厅的门口,兰晓雪回过身来说:“马总,我跟艳艳还有点别的事,就不能跟你们一起走了,对不起了,再见!”两个人出了江南世家餐厅,坐上扶梯,下楼去了。
  马乐水见人已走远,心情五味杂陈,带着复杂的心情,回到了桌子上。
 
  在一座过街天桥上,倪艳艳和蒋东来手拉着手,站在一起,他们俯瞰着天桥下面匆匆而过的车流。
  “东来,冯奶奶多大岁数了?”倪艳艳问。
  “冯奶奶今年83岁了。”蒋东来说。
  “我早就想去看看她老人家了,但是始终没有倒出工夫来,东来,这个周的周日,你带着我跟晓雪,一起去看看她老人家如何?”倪艳艳说。
  “那太好了!冯奶奶喜欢热闹,人越多,她越高兴,不过,我觉得你和晓雪要是去的话,最好是周六,而不是周日。”蒋东来说。
  “为什么?”倪艳艳问。
  “因为冯奶奶周六正好过生日。”蒋东来说。
  “那太好了,我们就一起给冯奶奶过一个热热闹闹的生日。”倪艳艳高兴地说。
  “唉!冯奶奶的儿子和女儿,也不知道在美国怎么样了,冯奶奶日夜思念他们,有道是儿行千里母担忧啊,我想,像冯奶奶这样的孤寡老人一定很多,我如果将来有了钱,一定投身养老事业,让像冯奶奶这样的孤寡老人,老有所养,老有所依,不再没人管,没人问,艳艳,你觉得我这一目标靠谱吗?”蒋东来憧憬着说。
  “太靠谱了!是大大的靠谱!东来,如果你有这样的计划,也算我一个,也算晓雪一个,我们成立一个公司,专门进军夕阳产业,让养老行业更加专业化,更加品牌化。”倪艳艳立即表示赞同。
  “好,艳艳,有你的支持,我的干劲就更足了!我现在正利用业余时间,开展社会调查,调查上海市,像冯奶奶这样的老人究竟有多少?他们的生活状况如何?他们的需求都是什么?他们的愿望都有哪些?他们的健康状况究竟怎么样?每个像冯奶奶这样的老人,一年的养老费用究竟是多少?有多少人有退休金?有多少人没有退休金?有哪些人有养老保险?有哪些人没有。完成这项调查后,我再找民政部门和各种社会福利机构,了解养老政策,制定养老企划案,有了资金注入就开始运作,艳艳,我这样做可以吗?”蒋东来说。
  “太好了!太可以了!这哪里是什么计划呀,这简直就是中国梦的重要组成部分呀!这是多么伟大的构想呀,东来,你让我越来越刮目相看了。东来,我完完全全被你征服了。”倪艳艳激动地与蒋东来拥抱起来。
  突然,倪艳艳的手机铃声响了。倪艳艳专门为自己几个亲密的朋友设置了不同的来电铃声,这个“荷塘月色”的铃声,是倪艳艳专门为兰晓雪设置的。
  “晓雪的电话。”倪艳艳掏出手机,向蒋东来示意一下。
  “那快点接吧。”蒋东来说。
  “艳艳,你在哪?和谁在一起?”电话接通了,手机里传来兰晓雪的声音。
  闺蜜之间,无话不谈,最新情况,必须第一时间掌握,这是闺蜜与一般朋友之间最本质的区别。
  “我在浦东啊!还在地球上,如果我要远行,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告诉你的。”倪艳艳说。
  “在浦东?逛街呢?和谁在一起呢?”兰晓雪问道。
  “当然是跟我的最爱呀!”倪艳艳说。
  “如此,我这个电话打得是不是不是时候呀?是不是打扰了你们亲热了啊?重色轻友的家伙。”兰晓雪说。
  “晓雪,你别不满了,晚饭是不是没有地方去吃呀?你到这里来,我请客。”倪艳艳说。
  “你又要请客呀?可是,我可没有什么好点子卖给你呀!”兰晓雪说。
  “暂时还不需要你的点子,等需要的时候,自然跑不了你。我请你吃饭,也是超前投资,将来遇到什么麻烦事,你也不好意思推托了不是吗?”倪艳艳说。
  “呵呵呵——,艳艳,还是你心眼多呀!”兰晓雪说。
  “别啰嗦了!快点过来!我们到人民广场去集合,还是去上次去的那家,什么来着?对,‘江南世家’特色餐厅。对,就是那里!”倪艳艳说。
  “那不是大马猴请我们吃饭的那家吗?你怎么与他的品位一样了?”兰晓雪说。
  “呵呵呵——,不要瞎联系了好不好?在哪里吃饭,是由我们的味蕾决定的,而不是由品位决定的!别再吱吱嘎嘎的了,快点去人民广场!”倪艳艳命令道。
  随即,倪艳艳挂了电话。
  倪艳艳与兰晓雪通话完毕后,倪艳艳上前牵着蒋东来的手说:“走!东来,我们坐地铁到人民广场,去和晓雪会合。”
  “走!”
  两个人找到了一个地铁口,进入了地铁站,地铁站里的人匆匆忙忙,可以反映出上海市地域空间面积的巨大。
  倪艳艳突然发现,在地铁走廊处的一个拐角,一对情侣拥抱在一起,正在接吻。倪艳艳笑了,心说:“如果情侣之间处在热恋,天地间的其他事物可能就被忽略了,这个世界上,他们好像觉得只有他们两个人了,这种忘我的境界,才是最美的。”倪艳艳看了一眼和她并排走着的蒋东来,蒋东来也看了她一眼,两个人都受到了那一对接吻情侣的感染,双颊都飞起了红晕。
  两人手牵着手,加快了步伐,顺着人流走着,他们登上了一列地铁列车,列车上人挤人,人堆人,倪艳艳和蒋东来始终手牵着手并排站在列车上。突然,一个女孩拍了倪艳艳的肩头一下,“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不是演《宫锁心玉》的杨幂吧?对,你就是杨幂。”女孩居然喊了起来。
  倪艳艳立即反应过来了,她立即知道了,这个女孩是个追星族,她一定是杨幂的粉丝,她错把倪艳艳当成杨幂了。
   “呵呵呵——,小妹妹,我不是杨幂,我叫倪艳艳,你认错人了!”倪艳艳拉着那个女孩的手说。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认错人了,不过,你长得也太像杨幂了。”女孩像倪艳艳道歉说。
  虽然女孩认错人了,但是,倪艳艳却非常高兴,倪艳艳于是知道,自己长得居然跟杨幂这么大的明星十分相像。杨幂也是倪艳艳崇拜的女明星,她过去居然没有发现自己像杨幂,她的闺蜜兰晓雪也没有发现。
  倪艳艳瞅了一眼蒋东来,眼神里有一种自豪在里面。
  倪艳艳透过人墙的空隙,看到车厢内一对坐在椅子上的情侣,互相拥抱在一起,女孩不时去吻男孩的脸。倪艳艳又受到了感染,她看着蒋东来好看的脸颊,真想过去亲一口。
  人民广场站到了,倪艳艳和蒋东来下了列车。倪艳艳边走边打兰晓雪的手机,通了。
  手机里传来兰晓雪的声音,“艳艳,我已经到了,我现在坐在广场大厦的七楼江南世家餐馆里,你们快点上来吧!”
  “来得真快,果然是闺蜜!”倪艳艳挂了手机,拉着蒋东来跑了起来。
  倪艳艳和蒋东来进了广场大厦,坐着扶梯,直奔七楼而去。
  两个人来到了七楼的江南世家餐厅,一进门,倪艳艳就见兰晓雪坐在上次马乐水请客的那张桌子上。
  “晓雪!”倪艳艳拉着蒋东来,向兰晓雪走了过去。
  兰晓雪也迎了过来,两个人拥抱起来。
  拥抱完了,三个人分坐在桌子旁的椅子上。
  “晓雪,你怎么还选中了这张桌子?是不是在这张桌子上吃饭特别的好吃呀?”倪艳艳说。
  “呵呵呵——,你看看周围,这么大的餐厅,还有空桌子吗?我来时,这是唯一的一张空桌子了,再没有其他空桌子了,不坐在这张桌子上,我坐到哪里去?好了,别挑桌子了,该点菜吧!我可是早就饿了!”兰晓雪说。
  兰晓雪向来是这种活动的主角,像这种小型聚餐,兰晓雪的作用就更加凸显出来。
  “艳艳,菜谱在这里,既然是你做东,就由你来点菜吧!”兰晓雪拿起放在桌子一角的菜谱,推给倪艳艳。
  倪艳艳看了一眼蒋东来,把菜谱推给了蒋东来,“东来,你喜欢吃什么?”
  “艳艳,我吃什么都可以,你喜欢吃什么,我就喜欢吃什么,这叫跟什么人,随什么人,还是你来吧!”蒋东来把菜谱又递给了倪艳艳。
  “那好,我喜欢吃的,也是晓雪喜欢吃的,我们今天就点三个菜,一人一个,点多了有悖于光盘行动的精神,晓雪,你说呢?”倪艳艳征求兰晓雪的意见。
  “同意!我举双手赞同。”兰晓雪说。
  在倪艳艳和兰晓雪研究点什么菜的时候,蒋东来已经将沏好的茶水分别给倪艳艳和兰晓雪沏上了,各种餐具,蒋东来也分别为倪艳艳和兰晓雪开启了。
  倪艳艳和兰晓雪选好了菜品和主食,站在桌旁的女服务员及时用传菜器传给了厨房和柜台。
  不一会儿,倪艳艳和兰晓雪共同研究的菜品已经被服务员摆在了桌面上,蒋东来早已跟服务员要来了倪艳艳和兰晓雪喜欢喝的可口可乐饮料,并打开为两位女士倒在杯子里,同时,也为自己倒上一杯。
  蒋东来在喝酒这方面很让倪艳艳欣慰,蒋东来滴酒不沾,不像马乐水,把酒看成是男士潇洒的本钱,什么时候,都喜欢喝两杯。
  倪艳艳端起杯子,首先致辞,“今天我真高兴,你们两个人,一个是我的挚爱,一个是我的挚友,我感谢你们俩让我的人生更加的多姿多彩,感谢你们一直的陪伴,感谢你们对我的信任,感谢你们对我的爱!来,我们干杯!”
  蒋东来和兰晓雪响应着倪艳艳的话,一同举起杯子,三只杯子撞到了一起,三个人实实在在地喝了一大口。
  兰晓雪眼珠子一转,又想起故事来,她甩了一下头,用杯子磕了一下桌面,朗声道:“上次马乐水请客,我的闺蜜,倪艳艳同志,豪情万丈般的讲述了她与蒋东来先生的爱情故事,害得我回家后,因为被感动,哭湿了枕头,今天,倪艳艳的男朋友,蒋东来先生就坐在这里,我和闺蜜倪艳艳同志,都想听一下蒋东来先生与倪艳艳同志谈恋爱的体会或者心得或者感受或者心声,都可以,希望蒋东来先生如实地道来,在这里,我要特别强调,蒋东来先生,你要说实话,任何谎话,都会给你带来信任危机。”
  倪艳艳没想到,兰晓雪会来这么一手,蒋东来也没有想到,兰晓雪会在这个时候抛出这样一个命题。不过,蒋东来丝毫也不用准备,他对倪艳艳是真爱,真爱是动情的,蒋东来的情感被兰晓雪充分调动起来。
  
十三
  “我感谢上苍给我机会,让我与艳艳相识、相知、相爱,这是命运对我的惠顾,我蒋东来今生今世,只爱艳艳一个人,我要陪着艳艳,牵手今生,白头偕老!”蒋东来说得有些哽咽了,他确实激动了,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
  男人的清泪,是最真挚的内心世界的反映,女人如果看到了男人为她流泪,她的内心就会被融化,那种幸福,是难以用语言来表达的。
  倪艳艳用纸巾为蒋东来拭去脸上的泪花,四目相对,含情脉脉,如果不是兰晓雪坐在这里,他们早已吻在一起了。
  兰晓雪点了点头,她替倪艳艳高兴,也替蒋东来高兴,兰晓雪心里祈祷着: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兰晓雪与倪艳艳才是真正的闺蜜。闺蜜是什么?是比一母同胞的亲姐妹还要亲的关系,是互相支持、风雨同舟、从不嫉妒和嫌弃的关系,是没有任何一点利益掺杂的关系。如果两个人确实很要好,而他们中的一个人利用另一个人谋取个人利益,那就不是闺蜜了,那只能算作闺友。闺蜜是不需要设防的,如果需要防备,那就不是闺蜜了。
  倪艳艳也被蒋东来的几句话感动得流泪了,她看了一眼兰晓雪,兰晓雪却瞅着她笑,倪艳艳故意嗔怪兰晓雪,“都是你了,晓雪,吃饭还要设定命题,把我们都惹哭了,你却在那里偷着笑,你等着,有机会我也让韩小虎说说他的爱情,也让你哭得一塌糊涂,也让你品尝一下这个滋味。”
  “呵呵呵——呵呵呵——,韩小虎说爱情,只能把我们几个都逗乐,绝对不会将我说流泪的,不过,他暗地里偷着哭可是一定的。好了,心里话也说了,情感也表达完了,这菜呢,也要凉了,我们还是动筷子吧!”兰晓雪笑着拿起筷子说。
  “来来来,吃菜!吃菜!”倪艳艳也拿起筷子,并为蒋东来的碗里夹了一块肉。
  三个人边吃边说。
  “晓雪,你知道吗?东来有个十分远大的计划,先期准备工作东来已经做得差不多了。”闺蜜就是这样,什么都愿意分享。
  “什么远大计划呀?说出来听听。”兰晓雪若有所思地看着蒋东来说。
  “我是有个计划,已经跟艳艳说了,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蒋东来客套地说。
  蒋东来现在充分理解了女人之间的闺蜜关系了。男人与男人之间,不管关系多么的要好,处得多么铁,也总有一些秘密会保留,不会像女人的闺蜜,透明到如此的地步。
  “嗯,东来跟我说的计划吧,我还没有完全消化,就迫不及待地拿出来跟你分享了。晓雪,东来想在上海成立一个专门养护孤寡老人的机构,这个机构叫什么名,目前还没有想出来,反正呢,就是想把没有人照看的孤寡老人,都请到我们的机构里,让他们在我们的机构里快乐地度过晚年,或者有很好的发展。东来已经着手进行调研了,这是一项巨大的工程,也是一项造福老年人的工程,也是为社会作贡献的工程,是积德的好事,与我们90后闺蜜的口号一致。我已经决定跟着东来一起干了,你是我的闺蜜,必须跟着我干,怎么样?你决定跟我们一起干了吗?”倪艳艳说。
  “呵呵呵——你忘了我们90后闺蜜的行为准则了吗?那就是步调一致。你干什么,我当然要干什么了!好了,我没什么意见,一起干就是了!今天,这项计划的执行董事会就算成立了,蒋东来做董事长,我和艳艳是董事。来,为我们造福社会的行动干一杯!”兰晓雪举起杯子说。
  三个人举起杯子,痛痛快快地干了一杯。
  兰晓雪喝完,略一思索,说道:“我有个疑问呀?我们成立这个机构,是为孤寡老人服务的,那么这个机构的资金从哪里来呢?仅凭我们三个人的工资,能保证机构的正常运转吗?一旦出现资金链接不上的问题,我们该怎么解决呢?”
  “晓雪,是这样。我正在开始进行这方面的调查,看看全上海,这种没有子女照顾的孤寡老人究竟有多少,需要建立一个多大面积的养老机构,有多少孤寡老人愿意接受我们的照顾,能够进入我们的快乐大家庭。有多少孤寡老人是有退休金或者社会保险的,这些老人的退休金和保险,可以作为老年人自己该出的一部分费用,这是一部分资金来源;同时,我们还要积极宣传,让风投公司或者个人投资我们的机构,这是最主要的资金来源;第三,我们可以接纳一部分社会救助和捐款,算是我们机构的第三部分资金来源。当然,前期的启动资金,需要我们自己来垫付了。”蒋东来说。
  “那么,我们这个养老机构,应该叫什么名字呢?”兰晓雪问道。
  “应该起一个响亮的名字,区别福利院、养老院、敬老院一类名称,我们大家可以议一议。”蒋东来说。
  “晓雪,你是我的军师,自然聪明绝顶,养老机构的名称,就由你来给出了。”倪艳艳说。
  “让我想想。我们的机构,是专为孤寡老人建立的,是为老年人谋福利的。希望每一位老年人住在我们的机构里,都像回到家里一样,老有所养,老有所依。老年人在这里,是快乐的,是幸福的,是健康的,是长寿的。从这些应有的元素来说,我们的养老机构,就叫康乐园吧,对,就叫老年康乐园。”兰晓雪说。
  “不错,这个老年康乐园的名字很好。东来,你说呢?你喜欢这个名字吗?”倪艳艳已经看好这个名字了。
  “行,这个名字不错,以后,我们对外称呼,就一致称为老年康乐园了。”蒋东来表示同意。
  “那就这么定了!第一次董事会研究决定,我们将来建立的养老机构,名字就叫老年康乐园!”倪艳艳兴奋地说。
  “名字有了,就差对这一项目的规划设计了。”兰晓雪说。
  “这一项目的规划设计我正在进行,框架已经基本写出来了,等我全部写出来后,我会呈给你们两个董事看的。”蒋东来说。
  “嗯,在规划方案中,我们要体现现代养老理念,老人们在我们的康乐园里,可以共同学习、共同唱歌、共同跳舞、共同培养兴趣爱好,打造一个夕阳无限好的乐园。”兰晓雪说。
  “太好了!太好了!这是一个伟大的项目,一定会造福上海市的孤寡老人的。像冯奶奶这样的老人,就不用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待在家里了,她可以和其他老人一起,接受我们老年康乐园的健康理念教育、生活品质教育、个人发展教育、自我调节教育,还可以在我们的康乐园里,接受最好的服务、最温馨的照顾和最贴心的治疗,休闲、娱乐、艺术、疗养,我们的老年康乐园,才是真正的现代养老机构。”倪艳艳如数家珍地说着,看来,她是真正领悟了现代养老的理念了。
  “对!艳艳、晓雪,你们说得对,我们的老年康乐园,与现在已有的福利院和敬老院应该有很大的不同,我调查过,现在的福利院和养老院,只是解决了老年人的衣食住行问题,只是一个养老为主的机构,而且是以营利为目的,老年人精神层面的问题,解决的比较少,特别是,不能发现和促进老年人的成长。而近年来兴起的老年大学,面对的只是一些具有艺术细胞和具有学习能力的退休老人,他们不需要别人照顾,严格来讲,这些老人还没有进入需要别人提供服务的年龄,所以,我们的老年康乐园,是面向缺少人照顾的孤寡老人,我们要因地制宜地挖掘这些老人的潜能,让这些孤寡老人,在黄昏之际,也能活得潇洒,也能为国家作出应有的贡献。”蒋东来说。
  “如此,这个项目可以说是复杂而巨大了,就是这方面的社会调查,其任务也是很艰巨的。除了调查孤寡老人的数目以外,还要调查这些孤寡老人的兴趣爱好、脾气秉性、知识水平、本身需要等,同时还要深入调查,这些孤寡老人过去参加过什么工作,今后选择一个什么样的发展方向,让每一位进入我们老年康乐园的孤寡老人,能够发挥余热,而且要快乐地生活,这太不简单了。”兰晓雪说。
  “嗯,这就需要我们风雨同舟、同心协力了!东来,有什么需要晓雪和我完成的工作,你就交给我们,我们保证让你满意。”倪艳艳说。
  “呵呵呵——好好好!有一句歇后语说得好,三个臭皮匠能顶一个诸葛亮,我们三个人到一起议一议,就碰撞出这么耀眼的火花,我们定下了养老机构的名字——老年康乐园,非常好听非常大气的名字,听了你们二人的话,我的茅塞顿开,视野更加开阔,决心也更大了,愿我们这项事业能够早日成功!来,让我们干杯!”蒋东来说。
  “干杯!”三个人一同举杯,庆祝今天有了一个很好的开端。
  喝完后,三个人坐下来。
  “晓雪,本周六还有一项活动,我也为你提前报名了。”倪艳艳对兰晓雪说。
  “又是什么活动项目?不会是让我再当你们的电灯泡吧?”兰晓雪说。
  “呵呵呵——,什么电灯泡呀?本周六冯奶奶过生日,我答应东来了,我们三人要一起为冯奶奶祝寿去。”倪艳艳说。
  “好!太好了!我正想去看看冯奶奶呢!这个机会太难得了,这个名,艳艳,你报得好!”兰晓雪伸出大拇指来夸奖倪艳艳。
  “什么叫闺蜜?这才叫闺蜜呢!如果志趣不同,能叫闺蜜吗?所以呢,只要我喜欢做的事情,你兰晓雪一定喜欢,当然要先斩后奏了。”倪艳艳自豪地说。
  “啊哈!这么巧啊!都是人事部的职员啊!出来品尝美食,怎么不叫上我呢?”一个女高音的说话声好像是从顶棚发出来的。
  三个人转头一看,原来是WG集团中国总部人事部的总监助理柴静静。柴静静背着手,身子向前弓着,她来到桌子前,低着头注视着桌子上的菜。
  “哟,柴助理,是不是陪着马总吃饭来了?吃了吗?如果没吃,欢迎加入。”兰晓雪说。
  “什么呀!马总怎么会让我陪着他吃饭呢?他现在呀,最希望陪他的人是——”她看了一眼蒋东来,将后半截子话咽了下去,“呵呵,是他心目中的女神,我呢,不是他的女神,当然不能陪他了!好了,不说他了,我看你们点的菜也很适合我的胃口,要不,就给我多添一双筷子,我也凑合着吃一顿?”柴静静也丝毫不客气,说着话,拉过一张椅子来,毫不客气地坐下了。
  “服务员!再来一套餐具!”见此情形,蒋东来看出来了,柴静静是想跟他们一起吃了,于是,大声招呼服务员添上一套餐具来。
  
  柴静静一上班,立即去找马乐水。
  “马总,我听到一个消息,可能会对你有帮助。”柴静静一见到马乐水,就对他说。
  “什么消息?”马乐水问道。
  “明天,也就是周六,倪艳艳、蒋东来、兰晓雪三人,要去给一个什么老人——对,叫冯奶奶的老人过生日。”柴静静把从饭桌上听到的倪艳艳、蒋东来和兰晓雪三人的计划告诉了马乐水。
  “你怎么知道的?”马乐水问。
  “我去人民广场吃饭,正好碰到他们三人也在一起吃饭,我被他们三人拽到他们桌子上,也跟他们一起吃了。临散的时候,我听倪艳艳对兰晓雪说:晓雪,周六我们三人一起到冯奶奶家为冯奶奶祝寿,早晨你可不要睡过了头呀。”柴静静说。
  “他们几点去?”马乐水问道。
  “他们定下来上午九点出发。”柴静静说。
  “你告诉我这个消息有什么用?”马乐水问。
  “马总,这太有用了!你可以趁着倪艳艳不在家,到她家去拜访倪艳艳的父母啊。”柴静静说。
  “为什么趁着倪艳艳不在家的时候去?”马乐水问道。
  “倪艳艳对你的态度你是知道的,如果倪艳艳在家,你还不被倪艳艳给轰出来?你被倪艳艳轰出来了,你在倪艳艳父母心中的形象可就大打折扣了。”柴静静说。
  “嗯,言之有理!静静呀,有你这样一个好助理,我做起事来,就灵泛多了。你看,如果你不告诉我,我上哪里知道倪艳艳在不在家呀!哦,对了,静静,我还不知道倪艳艳家住在哪里呢,你帮我打听打听。”马乐水对柴静静很感激。
  “马总,倪艳艳的家庭住址,你打听我就行了,我的电脑里存着咱们部门的职员花名册,不仅登记着全体员工的身份证号,而且还登记着全体员工的家庭住址,还有文凭、毕业院校等信息,一会儿,我用微信给你发过来。”柴静静说。
  “太好了!对呀,每一位职员都有登记呀,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你看我的智商,几乎等于零了。”马乐水说。
  柴静静瞅了一眼马乐水,心里说:“你现在满脑子里都是倪艳艳,自然看不到别人,你不能统筹兼顾,脑子怎么能不短路呢!但愿你快点被碰个头破血流,你好尽快回头,你回头了,我就有机会了。”
  
  今天是周六,双休了。倪艳艳早早起来,为冯奶奶准备祝寿的礼品,生日蛋糕在昨天她跟兰晓雪已经订好了,订的是喜利来的大蛋糕,倪艳艳要为冯奶奶自制一些果汁饮料,就进入厨房,用果汁机打起了饮料。
  她的妈妈杨月娥,听到厨房里有动静,也睡不着了,穿衣起来,杨月娥一起床,倪正发也睡不着了,60后的人都有早起的习惯,而倪正发早起的习惯更是非常的顽固。
  “月娥,你不躺一会儿了?今天是周六,你多睡一会儿吧,起那么早干啥,我去做饭去!”倪正发一边下床一边说。
  “正发,我听厨房有动静,可能是艳艳在做什么,看这段时间艳艳兴高采烈的样子,我猜测艳艳处男朋友了,找个机会我们审审她。”杨月娥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打着哈欠说。
  “女儿大了,也该处对象了,我听说,晓雪已经有对象了,我们艳艳,更应该抓紧了。这女儿处对象是个好事,我们做父母的就该顺着女儿的意思来,只要她乐意,我们就应该举双手赞成。”倪正发说。
  “愚昧!愚昧!鼠目寸光!现在是什么时代了?市场经济时代!我们就一个女儿,我们做父母的不好好为她把关行吗?至少也应该门当户对吧!这成家过日子,过的是已有的物质基础,不是未来的空头支票,艳艳这孩子我知道,对爱情过于理想化,而婚姻是要面对现实的,如果——”杨月娥瞅了一眼倪正发,晃了一下脖子接着说,“如果我年轻的时候,少一点感性的憧憬,多一些理性的现实,也不会嫁给你这样的工人,到现在,你还是什么也帮不上我,我的公司也只能我一个人张罗。我已经够后悔的了,我不能再让艳艳去做那些后悔的事了。”杨月娥在这个家庭里说一不二,强势有能力,所以她敢通着倪正发的面直言不讳地说。
  “好了,好了,讨论女儿的事情,说我们自己干什么?是,我承认,与你比起来,我确实很差劲,不过,我是真心爱你的,也是真心爱这个家的,否则——”倪正发是想说,“否则,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孩追着我不放,我早就答应她了。”但是,他看到杨月娥的眼睛冷冷地瞅着他,知道有些话不能说出来,更不能与她硬碰硬,那样没有什么好果子吃,他立即岔开话题,“否则,我怎么会这么勤奋,把家务全包了,让你全身心地投入到事业中去,而且,还尽心尽力地照顾你,为你按摩,为你捶背,你病了我还背你上医院……”
  杨月娥被倪正发说的“扑哧”一下乐了,“嗬!你还学会翻小肠了?你是想把你对我的好全部翻出来晒一晒是怎么的?你呀,就记住你对我的付出了,我对你的付出,我对你的好你怎么不记得了?你怎么就不知道天天挂在嘴边上了?你呀,一看就是个小气人。去,到厨房去看看,艳艳在忙些什么!”
  “得令!”倪正发答应着,离开卧室,下楼向厨房走去。
  倪艳艳已经打了一桶鲜果汁了,她还想再打一桶,因为兰晓雪也喜欢喝她打的果汁,况且还有蒋东来,他虽然还没有喝过,她坚信,他一定喜欢喝。
  “艳艳,你在忙什么?”倪正发推开厨房的门进来了,他在厨房里巡视一圈,看到了,“哦,在打鲜果汁,是打给你妈妈和我喝的吗?”倪正发拎起那桶已经装得满满的鲜果汁,晃了晃,问倪艳艳。
  “老爸,您和妈妈想喝,一会儿,我再给你们打,我打了两桶,是给冯奶奶喝的。”倪艳艳说。
  “冯奶奶是谁?是兰晓雪的奶奶吗?”倪正发问道。
  “哈哈哈——哈哈哈——,老爸,我真被您的天真打败了!”倪艳艳被她爸爸的话逗乐了,乐得前仰后合的,“老爸,你是知道的,兰晓雪的奶奶早就过世了,而且晓雪的奶奶应该叫兰奶奶,怎么能叫冯奶奶呢?哈哈哈——哈哈哈——,老爸,您真是太逗了。”
  “我就是想逗我的女儿乐一乐!艳艳,上次你伙同兰晓雪到浦江模具厂告我御状的事,你老爸我现在还生着气呢!”倪正发说到这里,向门口机警地瞅一瞅,放心了,压低声音说,“艳艳,你和晓雪可把我给害惨了,我师父一见我的面就骂,还跑到厂房把人家女孩给训哭了,你看看,你们这都是做的什么事嘛!艳艳,老爸我哪点对你不好了,你怎么会那么对我呢?唵!”倪正发装出生气的样子说。
  “老爸,我那样做,是出于对您的爱,对家庭的爱,您应该感谢我才对呀!我对我敬爱的妈妈都隐瞒了,老爸您说,我对您不好吗?”倪艳艳调皮地说。
  “一会儿嘎嘎乐,一会儿鸦雀无声,你们爷俩在厨房里干什么呢?”杨月娥突然推门进来了,倪正发和倪艳艳互相做出了“要小心了”的眼色。
  “老妈,我正想跟您说一声呢,今天是冯奶奶八十三岁的生日,我和晓雪决定要去冯奶奶家祝寿,我中午就不回来吃饭了,您和爸爸也该好好珍惜一下没有您女儿打扰的二人世界了,整出点浪漫的事来,让我们和谐的家庭为和谐的社会增添光彩。”倪艳艳说。
  “给冯奶奶祝寿?谁是冯奶奶?你男朋友的奶奶吗?”杨月娥问。
  “什么呀!老妈,您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我还没有处对象呢,哪来的男朋友?老妈,我跟您说呀,这冯奶奶她的儿子和女儿在二十几年前就去了美国,到现在音信皆无,就剩下冯奶奶一个人孤苦伶仃地过日子,非常可怜,我和晓雪决定去为她过生日,让她老人家体验一下家庭的温暖。老妈,您说,我和晓雪是不是很伟大呀?”倪艳艳说。
  “哼!你个死丫头!鬼魅眼道的,我告诉你呀,你可不要试图瞒着我,这几天,我就发现你有情况,是不是该向你的老爸老妈坦白一下呀?”杨月娥逼问道。
  “坦白,绝对要坦白!”倪艳艳拉着杨月娥的胳膊,往厨房外走,倪艳艳边走边回过头来对倪正发说,“老爸,我跟妈妈说一会儿悄悄话,您帮我将第二桶打满。”
  倪正发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若有所思地摇摇头,继续打果汁。
  “死丫头,突然对我这么友好,是不是有什么图谋呀?”杨月娥说。
  “老妈,您说什么呢?我的老妈那么冰雪聪明,我如果有图谋,还能逃过您那双锐利的眼睛呀?”倪艳艳说。
  说话间,两个人来到了客厅。
  倪艳艳先让杨月娥坐在沙发上,然后到客厅的酒柜中,拿出一瓶红酒,倒了半杯,递给杨月娥,倪艳艳知道,杨月娥喜欢喝红酒。
  “不图三分利,不起早五更。说吧,让妈妈帮你什么?”杨月娥知道倪艳艳一定对她有所求。
  “老妈,有一件大好事,我们几个同学商量,准备融资发展夕阳产业,先期调查已经快要结束,我们打算把全上海所有没有儿女的孤寡老人都集中到一起,建立一座老年康乐园,让这些老年人在那里无忧无虑地生活,让他们发挥余热,为国家作贡献。”倪艳艳兴奋地说。
  “哈哈哈——哈哈哈——,我说艳艳呀,你所说的夕阳产业,已经很多人在做了,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不过老年康乐园的提法还是第一次听说过。不过,你们的想法是不是过于理想化了,不是我给你们泼冷水,七八十岁的老人,连生活起居都需要别人照顾,如何让他们发挥余热,他们又会有什么余热,而且你们面向的全是孤寡老人,他们入住你们的康乐园,就跟免费入住一个样,你们如何赚钱,又怎么能称之为产业,我看,你们这种想法只能是你们一厢情愿而已,是不会给你们带来回报的,没有回报,没有收入,你们拿什么经营,我看,你们是头脑一热,自欺欺人而已。要让我说呀,艳艳,你还是回来帮妈妈吧,妈妈的嫦娥服装公司,正缺像你这样的人手,将来,妈妈老了,我就把公司交给你。艳艳,可以吗?”杨月娥说。
  “老妈,您是知道我的,您的女儿散懒惯了,不是管理者的料,况且,目前,我的社会经验也不足,我想在外企多干几年,积累足够的经验,到那时,老妈您指到哪,我就打到哪,绝不含糊,老妈,您就让您女儿自由几年嘛!求您了,妈妈!”倪艳艳撒着娇说。
  “艳艳,新鲜果汁已经打完了,你还要再打吗?”倪正发在客厅门口对倪艳艳说。
  “好了,两桶就够喝的了,谢谢老爸。”倪艳艳说。
  “那好,我就开始做饭了。”倪正发说完,转身回到厨房忙去了。
  杨月娥继续教导倪艳艳。
  “艳艳,我给你说呀。你今年已经二十六岁了,是一个往三十奔的人了,也该解决你的个人问题了。要知道,对于你们这些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所谓职业白领来说,往往会因为工作而忽视年龄、婚姻、家庭三者的关系,最后导致大量的剩女出现。我告诉你呀,妈妈也是一个知识分子,也受过中等教育,对老子的道法自然的观点是颇有心得的。这人类呀,是自然界的有机组成部分,所以,人类必然要和自然界中的其他生物一样,遵循着生长的一般规律,遵循着大自然的一般规律。什么叫大自然的一般规律呢?就是什么时候办什么事。年轻有年轻的规律,老年有老年的规律。是年轻人,就该朝气蓬勃,该谈恋爱的时候谈恋爱,该成家的时候成家,该立业的时候立业,一刻都不能耽搁,如果耽搁了,那就是被时间马车给扔下了,再想赶已经来不及了。艳艳,听妈妈的话,你可不能错过了人生的黄金时期啊!”杨月娥说了一大套理论,说得有些渴,她端起刚才倪艳艳为她倒的半杯子红酒,一口干下去了。
  “佩服!佩服!老妈,您的这套理论,应该写进婚恋家庭教育的教材,可谓高屋建瓴,一语中的。老妈,女儿一定遵循您的教诲,为您的理论体系增砖加瓦,丰富这一伟大的杨氏理论。”倪艳艳说。
  “嗯!嗯!”杨月娥点头,“还是我的闺女学识广博,能够非常快地接受新的思想和理论。我要是把我的这套理论说给你爸爸听呀,他是听不懂的,无疑是对牛弹琴,人和人的差距就在这里。所以呀,艳艳,你要找男朋友,一定要找一个有学识、有品位、富家境、有地位的男人,这样的男人才配得上你,这样的男人,才和你的肩膀头一边高,才算门当户对,你们在一起,才有情趣,才会有共同语言。”杨月娥说。
  “吃早餐了!请世界上最美丽的两个女人,移步餐厅,开早饭了!”倪正发站在客厅门口对杨月娥和倪艳艳说。
  杨月娥和倪艳艳停止说话,两个人从沙发上站起来,一前一后,向餐厅走去。
  餐厅的餐桌上,早餐和餐具都已经摆好。
  杨月娥和倪艳艳分别坐在各自固定的座位上,倪正发也坐下来,一家人开始吃饭。
  杨月娥依然延续着刚才的话题,“很多婚姻家庭方面的专家,他们在研究若干例婚姻和家庭后,惊异地发现,只有门当户对的男女结合,才是最好的婚姻关系,这样的婚姻关系、爱情关系,男女双方才会始终有着共同语言,才能天长地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