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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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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  录

猪道 ‖ 001
乡祭 ‖ 095
龙袍 ‖ 153
第三人称是个未解之谜 ‖ 213
迷糊镇 ‖ 245
毒 舌 ‖ 275
蝴蝶的葬礼 ‖ 297


内容节选

乡  祭


 
        郝二、李五,四十年了!还记得咱们一起吹死的那头牛吗?

        这是一起让人哭笑不得的震惊事件:一头比我十个老爹还强壮的大黑牛被吹死了。

        案件发生时间:1980 年夏季的一天,喝醉了酒的校长竟然拿了一个蔫巴茄子,提前敲响了放学的钟声,这粗俗的日子便不再沉闷。之后不久,便出事了。
 
        犯罪嫌疑人是三个 9 岁的小男孩。别看他们对外身份是人模狗样的小学三年级学生,其实都是臭坏蛋。
 
        不过犯罪手段还是极其温柔的,用一根软塑料管,缓缓伸进牛的大嘴,然后三个人瞪着青蛙眼,轮番向牛嘴里大口大口吹气!大黑牛空虚的生命在体内哭泣,求生的欲望变成绝望。而我们因快乐而感到极度兴奋,心中的邪恶仿佛被强劲的朔风推动着,永无止境地前行着……

        悲剧就这样发生了,牛死了!当时,天空像大祭坛一样,沉默又愁闷。我们心中的欢悦在牛眼中凝结的血泪里沉没了。一只猫在旁边“喵喵”叫个不停,这声音宛如水珠一样,渗入我心底的最痛处。

        于是,当事人郝二、李五和我,成了家长们满村追打的对象。当时我在心里默念:请下手轻点吧,从不温柔的娘!请献出慈祥吧,一向狠毒的老爹!即使我是个恶人,也请你们拿出一点转瞬即逝的温存。让我失望的是,我的罪孽没有得到丝毫的赦免,因为救星一直没有出现。

        据不完全统计,我们三个在逃亡的过程中,撞飞了老李太太口中仅存的一颗门牙,打碎了杏花嫂子新买的半瓶酱油,吓得老赵家的母鸡下了一个软皮蛋……我们的人生一下子沉沦在凄凉的黑暗里,村民看我们的眼神充满了愤怒、怨恨、恐怖……我们的心立即冷成了鲜红的冰。一段枯枝被鸟踩断,下落时袭击了我的耳朵,吓得我身体一阵动摇。家人的咒骂声好像送葬时敲起的丧钟一样。

        其实,我们平时都不是爱吹牛的人,没想到就吹了这一次,竟轰动了全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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