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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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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这灵性锋锐(序)
 
 
       他撞见了那个秘密?
      “一切都和每天的早上没有区别,唯一但最致命的不同是我自己和之前不一样了”(见《我丢失了我的异能力》)。
       正如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虽然延续着相似度,但下一刻的你已经不是刚才的那位了。这大可能是事实,是底图,只是不符合表象逻辑。
       也许他正藏在时空的裂缝里,如“夹在两张纸之间的空隙”,因不随顺寻常的线索,所以刘同学灵性发达,文字颇有顿悟之感。
       《钥匙》也是个狠题材,剑指人心。技巧不提,写者能退后半步观察生存的苟且,更提纯到黑白境界,形成一种逼问。其中涉及到选择的困境,待到成年之后人未必敢碰这个命题,确如《随笔》所言:“成长即是一个缓慢失去自由的过程”。
      技巧根本不重要,如果你有直觉的话。《随笔》也是箴言体,甩出一个个碎片,期待读者脑补拼装。这碎片有 “恐惧”、“反智”、“堕落”、“真相”、“做梦”、“窒息”与“救赎”等等字样,越是年轻就越要敢碰这些根源命题,因为能量充沛,直觉生猛。生命苦短,老了反而就来不及了。等到人完全依赖体系逻辑推理和搜索引擎的时候,到那时就颓了,就套路了。
       能量是光,正弥散出鲜活的时空动感,每一刻都是创生,所以刘同学看到了“恐惧的本质是害怕失去”。此直视真敏锐,正荡除了繁琐,跨越了推理,揭开了恐惧心理的内在影像。这底图未必能被很多人理解,因为“群众痛恨智慧”。随后这声音必将被浩瀚的烟尘所覆盖,那浮尘来自人对安全感的渴求。安全感是从众,安全感是谋生,安全感是自我成就欲,它遮天蔽日,直到将凌厉的锋锐化作浮华的鸡汤。
       少年纯澈,以没有心机撞破玄机,作者感受到了时空的撕扯,由此触摸到过去、未来与当下。作者一再反复提及时间坐标,《时间、画卷,时间、画卷》里将“过去”与“腐烂”相连,并且有水、土、光、生命、墓碑、封存等字眼,这些字眼并非青春撒娇,因为率真的缘故,也还来不及进行细节矫饰,但比起那繁杂的混乱,倒不如这简单的透明。
      他的诗词如禅师偈句,枯荣生死,花开花落,诗意盎然。意外地这里并非少年伊甸园,而似一头撞进深空幽镜,镜中彼此映照,一些对称,一些动静。
      作者小说的语言有翻译体的味道,行文清雅,也或是阅历少的缘故吧。可贵在于灵性的机敏,这其实最稀缺,待到人技巧成熟、知识丰厚时,人往往已丧失了知觉。
      文中的“异能力”更让人浮想联翩。少小时大约人人都有异能力,比如“百米外的一根针落在地上都能被感知到”,“0.5秒发出闪电”,或者“在空中自如地反复跳跃”。少小的这种摄电光感能力让人从细微中能嗅出深远的气息,地球重力也难以阻挡这灵魄的纵跃。只可惜这时同学们并不知道自己知道,也不知道成人们不知道,并且也没有谁能帮助你解读、阐释。等到长大了,也就忘却了自己曾经的纵跃,同时也都不由自主地从众加入到歼灭异类的大军,成为主流。
       从另一个角度解读,对异能力的恐惧催生了许多产业,人们用进步的理由删除“弱者”,同时规范差异性,去除可能变异的“冗余”。这种内在的畏惧已经植入到人骨血里了,系统多么害怕变异呐!无论逃跑与否,“你不再是原先的你,原先的你已死”。
       天马行空落地于《天桥》,作者或者试图在此进入现实。冬日里那汉子赤裸着上身,巴黎金币是一道幕墙,正阻隔了彼此。施舍和祝福也是自我的精神保护伞,谁定义可怜人?
       出于“对光的憧憬”,《我的模特女友》用“散发着一种张力”来形容那女子。这描述富于当量,青春期看人或以光谱统摄式,因此图景透亮;成人看事物常常是数据累积分析式,因有些絮絮叨叨。
     “若不是看到了那一次的光,我的双眼可能早已习惯了黑暗”,此景真切,是青春期的头脑闪电,又很少有人能将它清晰描述。这闪电的效应在《异能力捕手》里是对词游戏,里面隐藏了镜像:“善良对罪恶”、“罪恶对惩罚”、“惩罚对救赎”、“救赎对堕落”、“堕落对重生”、“重生对死亡”、“死亡对生命”、“生命对自由”……,及对“光明”的问号,这问号比句号更重要,它来自“在黑暗中漫无目的地奔跑时看到的那束光,一瞬间的光”。刹那即逝,量子跃迁。看见,或看不见,没有中间状态。
      说到中篇《异能力捕手》,这一篇飘散着咖啡滋味,透出校园气息。虽然没有阅历堆积起的汤汁,但刘同学仍然试着去直击“救赎、背叛、堕落、罪恶和惩罚”背后的厚重逻辑,试着以电竞游戏方式去触摸救赎的真谛,像一些科幻电影导演那样。
       只是这直觉能走多远?这才华能否不被淹没,被环境淹没,或被自己淹没。人的锋锐能否不被时间磨损?由此值得期待。
 
                         洪 眉
                                                         写于2020年8月10日
 
 
 目   录


短 篇
002  ||  钥 匙
007  ||  我丢失了我的异能力
014  ||  天 桥
017  ||  我的模特女友
021  ||  婚 礼
027  ||  橡 皮
031  ||  移民日记
 
中 篇
038  ||  异能力捕手
 
诗词篇
126  ||  时间、画卷,时间、画卷
129  ||  钗头凤
130  ||  游平遥
130  ||  科技新馆
130  ||  赠叔赋
131  ||  游兰卡威
131  ||  寄居蟹
 
随 笔
134  ||  偏 激